侍女尴尬地笑着:“不是的。江小姐已经赎身了。她的事情,都是江公子在打理。我们妈妈也做不了主。”
已经赎身了还呆在炉鼎楼,姜小古越想越觉得可疑。
江武合今晚明显喝醉了,犯起浑来,大喊大叫,还推翻了近处的一桌酒席。
老鸨脸色难看地回来,“仙子,对不住了。今晚是真的不行。等那小混蛋明天酒醒了,我再劝劝他。”
“没有入场符,就一定不能进来吗?”
姜小古抛了抛储物袋。
老鸨的眼珠子跟着储物袋上下移动,痛心地说道:
“夺花魁那一日,满香楼就包给江武合了,就连我们也不能进来啊。”
既然老鸨都这样说了,姜小古同样留下悦来客栈的地址,离开了满香楼。
一回到地面,又是一派宁静清幽的水乡夜景。
转入一条小巷,罐子问道:“小古,鲜兔是什么意思啊?”
“任人剐皮的意思。”
罐子暗记在心,突然小声说道:“有人跟着我们。”
姜小古点了点头,放慢了脚步。
巷子突然起雾了,越来越厚。
姜小古站在巷子口,等着罐子去处理。
深灰色的雾气中,先是几声急促的脚步声。
然后“哎——”,有人摔倒,叫了半声。
姜小古心里有了谱。
这人的修为不会太高。
紧接着,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上空,混乱的打斗和闷响很快就停止,罐子押着一个筑基后期的修士走了过来。
那人穿着满香楼的侍从服,神情不甘又倔强。
“跟着我干什么?”姜小古问。
“想找你借点灵石花。”那人硬着脖子说道。
“借多少?怎么还?”
那人愣住了,瞅着姜小古没吭声。
没从她脸上看出奚落之意,那人神情变得忐忑起来。
姜小古没有修为,却有那么多灵石,肯定是大家族中没有灵根的子弟。
这种人最喜欢和修士交朋友。
一是艳羡,二是为了提高自己的身价。
想到这里,他道:“借两万。等我见到了我的未婚妻,我就还你。”
又补充道:“我叫余珲,是天罗派的弟子,绝对不会赖账。”
罐子哼了一声,“吃软饭的啊?”
在月色中,也能看到余珲的脸涨红了。
他大声说:“不是的!我只是一时没有那么多灵石。”
“你未婚妻是谁?她肯定有灵石吗?”
余珲犹豫了一会儿,“你若肯借我灵石,我自然如是相告。如果你只是想羞辱我——”
“啪。”
一只储物袋抛了过来。
余珲一把接住,愣愣地看着姜小古。
对姜小古来说,灵石就是石头,随处可得。
余珲见她这么真诚,痛快地说了出来。
“江文瑶就是我未婚妻。”
余珲一直在门派中,两个月前得知江家落败的消息,立刻赶了回来。
那时江文瑶已经成了花魁。
他潜入满香楼,满心希望能见她一面,谁知连夺花魁的入场券都买不起。
姜小古问:“你能买得到入场券?”
“应该可以,”余珲道,“江武合并不认识我。”
“那你拿四万灵石,帮我也买一块。”
余珲依言做了,把储物袋还给姜小古。
“你想见江文瑶,是要问她什么事情吗?”
姜小古本来就怀疑江文瑶和假冒天机庄的事情有关,听他这么说,心中更加确定。
于是点了点头,“我听人家说,江文瑶和天机庄有关,是不是真的?”
余珲叹息一声,“我也不知道真假。我和她,就小时候见过一面。但据我在满香楼听到的消息,应该是真的。”
那些来夺花魁的人,大半也是为了买消息,而不是为了和江文瑶双修,这对于他来说,是唯一值得安慰的事情。
余珲知道的情报并不多,姜小古叮嘱他买到入场券了,送到客栈去后,就与他分别了。
第二日一大早,姜小古正在客栈大堂中吃面条,猛的打了一个喷嚏。
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修,扭着腰肢走了进来。发髻歪斜,衣衫不整。
她环视一圈,坐到了姜小古身边。
“仙子,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兰翠啊。”
“兰翠?”
姜小古吃了一惊,“你被人打了吗?”
兰翠惊讶地摸着自己的脸,“没有啊。我急着来找你,没有更衣洗漱。”
姜小古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她的脸,原来是化的妆。
昨晚在炉鼎楼,看上去那么美丽的脸,怎么大白天是这个样子。
心中虽然这样想,脸上却没表现出来,兰翠也没多想。
“仙子,你昨晚让我们打听的事情,有消息了。”
也许是职业习惯,她边说边甩着香帕子。
姜小古双手护着自己的面碗。
“不知道是不是博古庄的人,但有其他炉鼎楼的姐妹,见过那样的人。而且啊,他自称名为付明川。”
光是有这点消息,兰翠不至于这么着急赶过来。
她还打听到,付明川包了一条画舫,今晚要去游深湖。
“我怕他就那么走了,仙子就找不到他了。”
“我要上那条画舫,有办法吗?”
兰翠咯咯地笑着:“这还是不小事一桩,我就想着你可能会想去,早就在安排了,就等你一句话。”
兰翠又把上船的码头,要找的接头人反复告知姜小古,这才拿着报酬离开。
华灯初上,姜小古依约来到码头,找到了付明川包的那条画舫。
“请问,是姜仙子吗?”一个娇滴滴的女修打量着她。
“嗯,兰翠叫我来的。你是白梅?”
白梅瞅着姜小古,兰翠是说过她很特别,一眼就能认出来,没想到这么扎眼,还是个凡人。
“仙子,先上船吧。你就躲在我的房间里,等船开了,你再出来。”
白梅拉着姜小古,朝画舫走去。
“白梅!”
白梅一顿,回转过身,甩开纱衣的袖子,把姜小古挡在身后。
“不来接我,还看到我就跑?”付明川不满地哼哼道。
白梅的手在身后摆着,让姜小古先上船,自己笑着走了上去。
“谁跑了,这不是没看到大爷你吗?”
付明川一眼就扫到了姜小古的背影,“那是谁?”
他顿时喜笑颜开,“是不是今晚上留给我初采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