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绍南死了,凶手是盛淮安。
“你这个贱人,杀了我的儿子,我不会放过你的!”
闷雷带下雨点,滚滚砸在盛淮安的身上,声音暴戾而压抑。
她被人如同破布一般扔到了沈绍南的墓碑前,还没站稳便被人按下了双膝。
沈夫人哭得伤心,巴掌接二连三地落在她脸上,一张清冷艳丽的脸蛋儿高高肿起。
鼻血流出来便被雨水冲刷掉,喉咙里的腥咸则被她自己咽下。
“你这个杀人凶手,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高跟鞋踹在脊梁上,锥心之痛让盛淮安没忍住吐出一口血来,不小心喷在了沈绍南的墓碑上,长发便被一把拽住。
“贱人!你居然还敢污染我儿子的墓碑!我杀了你!”
充血的眼看着沈夫人狰狞的表情,盛淮安的眼神一片木然。
她已经在灵堂上跪了七天,不吃不喝的情况下身体已经到达极限了。
此时的她形容枯槁,摇摇欲坠。
看着墓碑上男人清秀儒雅的黑白照片,盛淮安心里只有一汪死水。
暴雨中,她觉得半个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一般,连睁眼都困难。
艰难抬头,暴雨中那道修长高大的剪影便落入她的眸中。
景寒年一手握着墨色的雨伞,轮廓干净利落,敛不下的锋芒狂肆冷漠,绝情又冰冷。
墨色的长眸动了动,看向她时是一片漆黑死寂的湖面。
触碰到他的眼,盛淮安觉得原本觉得已经麻木的心脏骤然一疼。
她笑了,满口的血迹粘黏在原本洁白整齐的牙齿上,表情血腥狰狞。
景寒年,原来这就是你给我的新婚礼物,果真是惊喜呢。
“你居然还笑!”
又是一脚踹在她的脑袋上,这次她终于支撑不住,脑袋狠狠地砸在了墓碑上。
即便如此,她还是紧紧地盯着景寒年。
男人深邃的五官隔着雨幕不甚清晰,滂沱大雨之下,他周围仿佛结了冰。
看着他站在不远处跟自己对视,盛淮安眼前一片模糊,张了张嘴,黑红的粘稠血液滴落下来。
为什么?
无声的发问,她知道景寒年能看得懂。
为什么,陷害我的人偏偏是你?
雨伞的阴影之下,景寒年半张脸晦暗不明,菲薄的唇颜色冷淡,崩成一条直线,始终没有开口。
“先把这个女人送进监狱!”
沈夫人发泄够了,歇斯底里地下了最后一道命令。
她被人从地上往车上拖行,经过景寒年身边时,隔着雨帘她都能够闻到他身上的松针香气。
“景寒年……”
眼看着要擦肩而过,她没忍住开口喊了他一声,血拉成长线。
可惜,漠然笼罩着景寒年,他甚至连余光都没给她。
原来,这五年是我的一场梦罢了。
“我,走了。”
两个人擦肩而过,盛淮安被人扔到了车上,动作粗鲁暴力。
她恨自己为什么还是不甘心,竟然还要回头去看他。
目光所及,便看到女人钻进了景寒年的伞下,后者抬起修长的胳膊搂住了她。
像是感应到盛淮安的目光一般,景寒年忽然转过头来。
这一次的对视,便是永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