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不能担此重任,因为……”白团讲到这里一顿,下一秒它的样子骤然变成了大祭司的模样。“我就是你口中的大祭司,真正的大祭司早已坠入轮回,我怕你见到我这样子逃跑,所以……”
白团里的神没说完,王翔接口道:“所以你们就设局坑我!把我诱骗到这儿来是吗!”跟在自己身边的‘大祭司’居然是神假扮的,这让王翔又气又恼,他怎么也想不到,搞半天一直是自己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请不要误会。我没有欺骗你的意思。”变身为大祭司模样的神道:“炙罗珈兰拒绝神旨后,我刚好遇见了你,而你的存在是极为特殊的。”
“你的灵魂穿越了浩瀚的时间之河,来到这片即将毁灭的极乐净土,这一切全是冥冥中的定数!”它不急不缓的道:“为了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也为了珈兰,希望你能考虑一二,如果你拒绝的话,珈兰女王会按照历史轨迹,和她的臣民永远封印在你所说的黄泉古井中。”
王翔皱着眉道:“黄泉古井封印的不是那头魔吗!怎么又成了琉疆国的女王与臣民?”
“按照历史的轨迹,炙罗摩多会迎娶成芒国的公主——桑颜。”化身大祭司的白团苦笑道:“成芒国的王上,桑赞松干乃是魔的奴仆,他会趁着成芒军队出征期间玷污摩多的妻子,而且还会杀掉自己的二女儿,全因他被小桑雅撞破了二人的丑事,当炙罗摩多驸马回归见到临盆妻子生下孩儿时,他的魔性会彻底的激发,因为那孩儿不是他的血脉。”
“果然,自古以来当皇上的没一个好鸟。”王翔恨恨道,他最鄙视披着人皮的禽兽了,禽兽就禽兽,非得掩饰自己恶心的本性,自己是王八蛋就算了,死爹死妈死全家的狗东西。
“摩多的心性会因此而改变,魔也会在此时降临人间,炙罗珈兰率领的琉疆国战士也会遭到他的伏击,她会身中蛇毒,琉疆国的土地会一步步沦陷,直到王都,炙罗珈兰会以琉疆王都十数万子民的血开启神禁——封绝天地。”
王翔缓了口气道:“说吧,我能做什么?”
大祭司模样的神慎重道:“我们无法给你不灭的身躯与绝悍的武力。”
在他旁边的另一个白团:“我们会为你打造一副天地间独一无二的灵体——万鬼噬魔之躯。”说话间他朝王翔头部一点,顿时王翔脑海多出了一段似有似无的记忆。
万鬼噬魔之躯,集天地之万鬼灭天地之一魔,鬼亦灵也,万物有灵,万物亦有鬼,魔由心生,魔亦由鬼生,以鬼噬魔,破灭六道之秩。
“这不会对我有害处吧!”王翔粗略的看了眼。万灵噬鬼之躯没什么副作用,或压根这些自称神的家伙们就没告诉他。
“万灵噬鬼之躯不会有任何害处,我们是以琉疆国的国运为你塑造身躯这样可以为你避开天罚,万灵噬鬼之躯是不该存在的身体,它是所有恶鬼邪灵的天敌。”
“你们最好不要骗我,我这人可是很记仇的!”嘴上这么说,王翔却很忐忑,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自己是被狠狠的摆了一道,不过看他们的样子也不像是想害自己,若不然就不用那么多废话了。
“那么,事不迟疑,我们开始吧,你醒后我们会直接把你送到炙罗摩多那里,你要想方设法将之击杀!。”
白团的话音一落,王翔眼前便是一黑。
他最后一个念头是……我擦,又被算计了!
…………
在姐弟分离的九个月时间,炙罗摩多给炙罗珈兰写了信。
那些诸如:姐姐在战场厮杀而我却不能并肩而战,你的雷央剑饱饮魔族血,我体内那些激昂的信念和战意,某天终被这幸福的生活耗去殆尽。
妻子是温柔的,只是常有愁云锁住眉。桑赞松干是亲和的,待我如子。而我却从不愿以他为父亲。因为炙罗摩多的身体内,流淌着和你一样高傲的血。我们是一式两份不可分的。
姐姐,我知道凭藉你的智慧和武技是无论如何不至陷入危险。但是天已转寒了,可有记得加衣?
妻三个月前怀孕了。我想如果是女孩,那一定会很像很像你。你曾经说此生不会完婚,我和妻约定把我们的第一个孩子赠你,让她继承天空的皇位。让她拯救天空。只是不知道,这可爱的孩子是否有资格翼望。
在这些捷报频传的日子,我的血液俱在沸腾。姐姐,我为你感到骄傲。妻子将分娩了,我期待着看她那双灰蓝色的眼,迦蓝族的皇室唯一不会改变的遗传特质。那双高贵深邃的瞳。
我和妻商量赐名为“瞳”。她是好的,你会喜欢她吗?我的姐姐。
这些天,妻常常在他父亲那里呆到很迟。我想桑赞松干大帝也是如此激动地憧憬着当外祖的情形。有的时候,我都会看见他轻轻拍打妻隆起的腹,笑地大声,祝福我们的瞳,早早降生。
而珈兰的唯一一封回信是简洁的——
“胜出。返程琉疆。已在归途。”
炙罗摩多吹灭蜡烛,为妻子盖上被褥轻轻吻她的时候,桑颜只有把面颊贴进他的胸膛,希望摩多感觉到幽暗中她在他心口垂泪。
白驹过隙日光荏苒桑颜分娩的时候,炙罗珈兰还在路途。
远望见落神塔,它屹立在那里,在天和地之间保持桀骜的耸峙姿态。
桑颜分娩当天,炙罗摩多一直守在产室门外。医者和侍女则在室内劳碌。
炙罗摩多很害怕听见妻子惨痛的叫声——这是每一个为人母的女子必经的痛楚。
他又想起他们的第一个夜晚,在暧昧的幽暗之间,她曾因剧痛嘶叫,再用指甲划破他背肌,刻下难以磨灭的痕。
一直守在产室的门外,炙罗摩多以她的痛苦为痛苦,却也期待着初生的瞳。期待他的孩子来到这世界第一声的啼哭。
桑赞松干出现在他身后:“孩子,我的孩子,我看得见你的焦急。”
摩多尴尬的笑笑,一边拭擦着额角析出的汗。
“再等等吧,我的孩子。我也好想看到我的外孙。”桑赞松干大帝拍拍他的肩。“孩子,你看那边——那边天上的,是什么?”
炙罗摩多顺着他指示的方向转头仰望,却后肩一阵剧痛,电光火石,眼前是黑,便失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