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跟我出来的,在院里儿郎们进去的数量有限,奈何不得你。可是你既然出来了,那就让你瞅瞅我儿郎们的手段吧!”老妪等王翔跟了过去,一抬手指着他道。
“叽叽!”随着老妪抬手一指,数不胜数的黄鼠狼顿时从王翔周围的屋顶上,旮旯里向王翔发起了猛扑!此时王翔就如同一块处于黄色汪洋中的礁石,任由这些黄鼠狼如同潮水一般向他拍打过来!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群狼。眼瞅着这怕不有上千只的黄鼠狼,饶是王翔也是心里一惊!
“来!”情急之下王翔脚下一顿,倒背白蜡杆大喝一声,随后急速念起了六丁护身咒!
“官人勿慌,区区障眼法而已。官人只需不看它的眼睛,这孽畜自然法破!”就当那些黄鼠狼们即将接触到王翔身体的时候,脑海里响起了笔仙的声音!
闻言王翔不顾那些即将沾身的黄鼠狼们,迅速将眼一闭。等王翔随后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哪里有什么一望无际的黄鼠狼?有的只是区区几十只黄鼠狼在那里左右蹦跶着。其中一只身上披着一张人皮,正踮着脚在那里看向王翔的眼睛。
“啪!”就当王翔准备一棍砸向那只正在装神弄鬼的黄鼠狼的时候,一声枪响从王翔身后传来。弹打透了为首那只黄鼠狼身上披着的人皮,在它身后的墙上留下了一个弹孔。
“叽叽!”它吃过手枪的亏,见状也顾不得再施展障眼法,一个出溜抛下那张人皮迈开四肢就向屯外边跑去。其它的黄鼠狼见它跑了,也纷纷跟在后头做了鸟兽散。王翔一回头,正看见黄舒郎靠在门框上,手臂有些哆嗦的将枪放下。
“追!”黄舒郎握着手枪,脚步有些虚浮地从房里走出来,看着脚下那张老妪的人皮咬牙对王翔道。那只有些道行的黄鼠狼,正是利用这张人皮和障眼法阴了他们。一想起自己那两个牺牲了的战友,黄舒郎就恨不能把这些黄鼠狼们全都剥皮食肉以解心头之恨。
“你都这个吊样了还追个毛线?老实呆着,我去!”虽然黄舒郎体内的隐患已除,可是看着他现在站都站不稳的样,王翔不由得冲他瞪了一眼道。
“你能行么?”黄舒郎在那有些不放心的问王翔道。
“逮人我不如你,驱邪你不行!”王翔摸了摸腰间的金钱剑,又拍了拍白蜡杆儿对黄舒郎道!
“滚蛋!”黄舒郎闻言对王翔踢了一脚笑道。
天色初明的时候,王翔已经抵达了山脚。停下脚步略微喘了一口气,他看着面前那座高耸入云的山峰眯了眯眼睛。稍微休息了一下之后,王翔手拄着白蜡杆继而向山上爬去。风雪比起昨天来显得更大了一些,天上的雪花铺天盖地地往地上扭落着。地上的浮雪则被罡风吹成了粉末状,在王翔眼前形成了一片白茫茫的雪雾。
“呲嘎,呲嘎!”王翔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地里前进着,每一脚踩下去,就会发出一声积雪被靴踩踏的声音。风雪太大,早先那些黄鼠狼留在雪地里的痕迹已经完全消失无踪了。王翔只有凭着感觉一步步向山腰爬着。
“木屋?”费了老大劲爬到了半山腰,日头已经挂在正空了。王翔扶着一棵人腰粗的树干在那里喘着气,抬头看去,却发现一座木屋矗立在王翔不远处。木屋上的烟囱里,正在往外冒着袅袅的炊烟!
“又来这套?”王翔想起了黄舒郎之前的遭遇,嘴角冷笑一声道。王翔知道肯定又是黄鼠狼在这里捣鬼了,王翔只要用一个开眼咒就能破了这道障眼法,不过王翔没打算就这么轻易的就放过这群黄皮,王翔决定陪它们玩玩!
“请问有人在家吗?”王翔手提着白蜡杆,推开了眼前那道半掩的木门,故意大着声冲屋里问道。
“呀,你是谁?”打屋里出来一个花信少妇,手抚着波涛作惊骇状背靠着墙壁问王翔道。特么的,这个调调要是换了一个不明内情的人来,一准连魂儿都得让她勾没了。
“上山迷了路,这不瞅见这边有户人家儿么,就寻思着过来讨杯水喝!美女,一个人在家呐?”王翔故作不知的往凳上一坐,完了作出一副色迷迷的样在那问人道。
“当家的躺里屋呢,这不前段日上山砍木头,不心撞伤了头么。就这么一直躺着,啥也不知道的!”少妇一手抚着胸,一手轻轻往里屋一指道。到末了,还刻意强调了一句啥都不知道。
“唉呀,那美女一个人寂寞不?我,你一个人怎么生活呢?”王翔挑了挑眉毛,从凳上站起来凑到人跟前儿轻佻地问道。
“还能怎么生活,忍着呗!”少妇见王翔凑了过去,故作娇羞又语带双关的在那里答道。
“老忍着,也不是个事儿啊!”王翔伸手捉住她的手,做出那准备壁咚的姿态道。
“你,你别这样儿,我当家的还躺里屋呢!”人微微侧过脸去,欲拒还迎鼻息粗重的对王翔道。
“他不是啥都不知道了么!”王翔挑起她的下巴,用手抚摸着她的脖颈道。
“嘤!”人没有搭话儿,只是轻声低吟了一声。
“吱!”未等她吟完,王翔手上一使劲,掐住她的脖就将她给提了起来。那声低吟,也被一声如同老鼠般的鸣叫所替代!
“想用这调调儿勾搭我?你也太看我的品味了!”王翔掐住少妇的脖,用力一扭道。
“喀拉”一声,随着脖被王翔扭断,一只黄鼠狼出现在王翔手上。
“山神庙!原来你在这里!”将手中黄鼠狼的尸体扔到一旁,王翔念罢开眼咒后再看,所处的位置哪里还有什么木屋的存在,分明就是一间圆木青砖砌成,刷着黑漆的庙!庙门正中门楣上挂着一块木匾,上头雕刻了三个大字,山神庙!庙里正**奉着一尊雕像,一眼扫过去,那分明就是一只人立着的黄鼠狼!
“装神弄鬼害人不浅的东西,今天就让老放把火烧了你,也算是为民除害了!”王翔顺手扯下几条挂在庙里的布幔,摸出打火机道。
“嘭!”就在王翔准备将火给点着的时候,一个人影从天而降一脚将王翔踢倒在地。
“你是谁?”起身站起来,揉了揉被踹疼了的地方,王翔提起白蜡杆看着眼前这个年约三十上下,双目无神的男问道。
“嗬!”人家不鸟王翔,而是甩开膀继而向王翔打来。
“啪啦!”王翔一棍顶中他的胸口,却不料被他捉住了棍,抬手一下就将韧性十足的白蜡杆给劈成了两半!这得有多大力气?王翔心中一惊,转身就向庙外跑去。庙里空间太,这孙力气又大。被他逮着只要一拳下来,估计我就差不多要去见三清了!王翔决定将他引到庙外的林里去,在空旷的地方慢慢和他斗!
“嗬!”那货见王翔跑出庙外,脚下略显僵直的也随之跟了出来。积雪没过了二人的膝盖,王翔在前边跑,他在后面追。只不过,追没几步他就被积雪给弄了一个狗吃屎。这下王翔心里有底了,原来这货的关节不是那么灵便!
“雷光猛电,欻火流星......”未等他从雪地里爬起来,王翔便急速念起了役雷咒。大雪的天,正是雷霆大展神威的好时候!
“噼啪!”一道电弧从天而降正劈在那货头顶,瞬间将他雷了个热气腾腾。
“吱吱!”一声惨叫从男体内传出,随后一只一米多长的黄皮从他背后钻了出来,翘起尾巴放了一个臭屁后逃之夭夭!
等王翔挥散了弥漫在空气中的那股恶臭,走到扑倒在地的那个男人身前一看,这才发现他的内脏早已经被掏空,只留下这具躯壳被那只黄鼠狼操控着。他的后背被黄鼠狼用爪撕开了一道口,方便从那里进出他的身体。他身体的肌肉,此时俨然都已经发黑了。过不了几天,就得腐烂发臭!
王翔起身看着黄鼠狼逃逸的方向,拔腿追了过去。今天无论如何要将它们的找到,然后斩草除根。留着它们,还不知道以后要祸害多少人。拿定了主意,王翔顺着那只黄鼠狼留下的足迹就一路追了下去。
“嗯?没路了?”向前追了一段,王翔发现前边是一处断崖。而黄鼠狼的足迹到这里,也消失无踪了。他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向断崖下边看去。未等王翔看清楚断崖究竟有多深,一道黄影就从崖边跃起,挥舞着两只前爪就向王翔的眼眶挠来。这一下要让它挠上,王翔以后怕是要去天桥底下给人摆摊算命混生活了。
“啪啪!”就在王翔伸手护住眼睛,准备拼着胳膊受伤也要挡下它这一击的时候,两声枪响传来!随之一声吱吱的惨叫从王翔身边传来,王翔放下胳膊一看,就看见那个对王翔发起袭击的黄影正是先前逃脱的那只黄鼠狼。至于打在它身上的那两枪,则正是尾随王翔上山的黄舒郎打的。
“你特么上来干什么?”王翔看着在那气喘吁吁的黄舒郎,翻身起来对他吼道。要知道他身上还有伤,王翔一个正常人爬几时的山都觉得受不了,万一他把伤口崩裂了怎么办?
“老不是放心不下你么?瞅瞅,那东西死了没?”黄舒郎抿了抿有些发青的嘴唇,抬手指了指躺倒在王翔身边的那只硕大的黄鼠狼问道。
“还有口气!”王翔拔出金钱剑,在还有些呼吸的黄鼠狼身上杵了杵道。
“老去找些柴火来,一把火烧了这畜牲。”黄舒郎是对黄鼠狼恨急了,一枪就能解决的事情,他非要去用火烧。
“吱吱!”一听黄舒郎要用火烧它,那黄鼠狼连忙挣扎着翻过身。两只爪不停在身前拜着,似乎在求饶一般!
“妈的,现在知道求饶了?你们害死我两个兄弟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放他们一马?”看着黄鼠狼那贼眉鼠眼的样,黄舒郎心里的火更大了。
“吱!”黄鼠狼见哀求无效,眼中闪过一抹狠意。奋力长啸了一声,随后不顾一切地向着黄舒郎就冲了过去。
“当心!”事发突然,王翔已经来不及念咒,就见一道黄影扑向靠在树干上的黄舒郎。情急之下王翔唯有高声提醒了他一句。
“啪啪啪!”黄舒郎闻言眼神一凝,抬手对着黄鼠狼的胸口处就是三枪。三颗弹从那畜牲前胸打进去,然后又打着滚从后背穿了出来,将它整个后背撕出了三个拳头般大的血洞。
“啪嗒!”这三枪直接就要了这只黄鼠狼的命,它从半空掉落在雪地里,双眼里的寒光渐渐散去,身体逐渐僵硬冰凉了起来!
“妈的,也就会躲在背后装神弄鬼!”黄舒郎喘着粗气伸腿踢了那只死透了的黄鼠狼一脚,随后褪下已经打空的弹匣,装填上一个新的弹匣到手枪里骂道。
“去山神庙,我们将它们的老窝给端了!”这还是黄舒郎第一次这么发狠。这让王翔明悟了一个道理,越是不显山不露水的人,真惹毛了他,发起狠来更是绝然。
“走吧!”左右那座所谓的山神庙供奉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对于黄舒郎的决定王翔举双手赞成。王翔走过去搀扶着他,然后和他一起向山神庙的方向走去道。
“原来,我们上次看见的那座木屋,其实就是山神庙。可惜当时我们都被迷了眼,分辨不出真假,这才导致牺牲了两个弟兄!”黄舒郎看着眼前这片茂密的林,有些黯然的道。
“人的命,从他出生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的。是贫穷,是发达,是寿终正寝,还是飞来横祸,这一切早就被安排好了。谁也躲不了,也避不开,看开些吧!”王翔搀扶着黄舒郎向前走去,嘴里安慰着他道。
“雕像后头有个洞!”再次踏入那间山神庙,王翔绕着里面走了一圈,终于发现了那群黄皮藏身的地方。
“这么,我们怎么进去?”黄舒郎手里拎着枪,看着那个只有尺许见方的洞口道。
“找些湿柴来,点着了用烟熏。我估摸着它们不会就留这么一个洞口进出,能弄死多少,就看天意了!”王翔蹲下身,将早先丢在地上的布幔堆积在洞口对黄舒郎道。
“这么大座山,鬼才知道它们究竟挖了多少个洞。妈的......”黄舒郎伸脚踢飞一块碎石骂道!这也没办法,谁让这些东西会打洞呢?天地是公平的,不会眼睁睁看着物种湮灭。除非是天地想灭了它,不然总会给它保留一抹生机和希望。
“走吧,弄死了那么多黄鼠狼,这庙也烧了,多少也算给你那两个战友报了仇!”半个时之后,王翔和黄舒郎站在燃起了熊熊烈火的山神庙前。伸手搓了搓被火烤得有些发烫的脸,王翔扭头对他道。
“啪啪啪!”黄舒郎站在山神庙前,抬手打了三枪!
“王昆仑,侯亮平!”他大声喊着自己战友的名字!
“山神庙被我们烧了,那些黄大仙也被我们弄死了不少。不过还是让它们逃了很大一部分,我看今后有一段时间它们不敢下山来祸祸你们了。”和黄舒郎回到边屯,天色已经擦黑了。带着他找到屯里的那个土郎中家里换了药,王翔对牛黄亮道。
“你们,把庙烧了,还杀了不少黄大仙?它们要是来报复……”牛黄亮闻言吓了一大蹦道。
“仇是我们结下的,真早报复,让它们去华南找我们去。我到要瞅瞅,那时候是老鼠药厉害,还是这些黄皮厉害!”王翔拍了拍这个敦实汉的肩膀安抚着他道。祖祖辈辈都被黄鼠狼坑害着,他心里的阴影不是那么快就能消除掉的。或许过一段时间,没有黄鼠狼们的音信之后,他才会好一些吧。
“搁你家休息一晚,我们明天就要返程了。这段时间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这些钱你拿着。”黄舒郎冲王翔使了个眼色,王翔会过意来,从身上掏出两千多块钱来塞牛黄亮手里道。
“走得急,身上就这么多了,别嫌少。下回有机会去华南,我们请你吃大闸蟹,油焖大虾。”见牛黄亮有心推辞,王翔挡住了他递钱的手道。
“明儿就走啊?你这搁家住着,一直也没个好招待的。今晚我给你们做猪肉炖粉条,咱们整两盅!”牛黄亮看着手里的钱,觉得很不好意思的在那道。东北汉就这样,你对他实诚,他就会对你更实诚。
“别……吃啥都好,千万别提猪肉炖粉条!”黄舒郎闻言喉头一阵作呕,抬手制止了牛黄亮要做这道菜的想法。
“人犯没带回去,还搭上了两个兄弟。实话,我都有些不敢回家了。”当夜,好生陪着牛黄亮整了一顿老酒之后,黄舒郎躺在炕上对王翔道。他是一个骄傲的人,也是一个很有责任感的公安局。正是他的骄傲和责任感,才让他觉得这次任务的失败是不可原谅的。
“别这么想,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关云长也有大意失荆州的时候,更何况你我一介普通人呢?你是公安局,不是神仙。就算神仙,也有弄不过孙行者的时候不是?睡吧,明天回家!”王翔侧过头去,看着消瘦了许多的黄舒郎道。
“你这都是哪儿跟哪儿?怎么从三国扯西游记里去了?”经王翔一劝,黄舒郎的心情似乎开朗了许多。
“证明我读的书多,还能从水浒扯金瓶梅里去呢,听不?”王翔咧嘴笑了笑问黄舒郎道。
“滚,睡觉!”黄舒郎闻言翻过身去,背对着他竖起了中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