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阅.读.网第261章图谋贵心志不坚
挂断胡青海的电话,皮国成再也沒心思在家里待下去了,给父母打了声招呼便驱车往市里赶去,
在路上思來想去,皮国成还是给曾可信去了个电话,他希望能跟曾可信來一次开诚布公的谈话,他不相信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人会干出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情,他不相信,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
当然,约曾可信出來的时候,皮国成什么也沒有说,但是他在电话里给曾可信传递了一种不容置疑的信息,那就是希望曾可信不要忘恩负义,然而挂断电话后,皮国成马上又改变了主意,因为他发现这种所谓的“义”在现实生活中似乎并沒有多大的意义,说白了只是维系关系的借口而已,于是在赶往跟曾可信见面的河州大酒店的路上,皮国成就改变了主意,
两句必要的客套后,皮国成便将一个箱子推到了曾可信的面前道:“可信,作为多年的至交好友,你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儿,我一直觉得沒能尽到一个做朋友的责任和义务,这点钱你先拿回去用,如果不够的话,你再给我打招呼,”说着将箱子打开了,
整整一箱子花花绿绿的钞票,曾可信一下子傻眼了,愣了半天才急忙推托道:“皮市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钱我不能收,我要是收了你的钱,那我成什么人了,”说完急忙将箱子盖起來,重新推到了皮国成的面前,
虽然曾可信做了推托,但是皮国成能从曾可信的眼神中看出來,对于这一堆花花绿绿的钞票,曾可信并不是沒有动心,是啊,面对这诱人钞票,谁又能不动心呢,曾可信的工资不到四千元,这三十万元,差不多相当于他十年的收入,还要不吃不喝,他岂能不动心呢,
皮国成马上瞪着眼睛虚意嗔怪道:“可信,你这是什么话,怕我的钱烫了你的手吗,你说你成什么人了,你是我的朋友,我的兄弟,当然,我跟你一样,也是个穷光蛋,哪儿有这么多钱,这些钱是你嫂子让我特意拿给你的,你要是推迟的话,那我只能让你退给你嫂子了,”
曾可信有些感动了,看着皮国成重新推到面前的箱子,嘴唇颤抖了几下,又想起了死去的母亲河妹妹,还有妹夫和才刚刚十二岁的小外甥,说实在话,他恨皮国成,恨这些造成娘娘河溃坝的贪官污吏,可是面对这要用自己十年才能换來的花花绿绿的钞票,他开始动心了,
人死不能复生,死人总不能挡住活人的活路,这是人之常情,自己至今还住着机关分的那七十多平米的公住房,这些年妻子生病,儿子花钱,根本沒有积蓄买得起房子,有了这三十万,再添点钱,便可以买新房了,
新房,这可是妻子和儿子这么多年一直以來的梦想,妻子虽然贤惠,但女人终究是女人,看着别人都住进豪华、漂亮的房子,好多次都跟自己念叨,无奈生活拮据无法满足妻子的愿望,有了这三十万,问題便可迎刃而解了,
不过曾可信也非常清楚,皮国成这三十万可不是白给的,什么朋友、兄弟,恐怕只是借口罢了,收了这三十万就要歪嘴说话,就要把明明无罪的罗荣天办进去了,这可是违背良心和他做人原则的事情,
可是看看现在的官场,真正干净的官员还有几个,还有谁还会像自己一样坚持原则,整个纪委大楼里,谁不是住着新房,开着小车,他们的钱都是从哪儿來的,单凭他们的那点工资恐怕就是奋斗一辈子也过不上那样的生活,
随波逐流或许并不是曾可信的意愿,但是已经四十岁开外的他,已经找不到能让妻儿过上好日子的办法了,
“收下吧,可信,”皮国成一只手放在那只装钱的箱子上拍了拍,“咱们是兄弟,我给你钱决沒有别的意思,事情该怎么办还怎么办,”说着又有些动情了,“说实在话,这些年一直觉得很孤单,尽管平常总有一堆人围着,但我心里很清楚,那些人不是朋友,他们看重的是我手中的权利,只有你才算是我的朋友,我的兄弟,你说呢,”
曾可信呆呆地看着皮国成,竟从这位河州叱咤风云的副市长眼睛中看到了一丝真诚,这让他想起了上大学那会,自己是班里的团委书记,皮国成是班长,两个人一起搭班子的那段时光,那时候虽然很清苦,但友谊很纯洁,经常为了一件事情,为了一个观点吵吵闹闹,但过后又会和好如初,那样的时光是值得怀念的,
点了点头,曾可信将一只手落在了皮国成的手上,两个人的手便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这一刻,曾可信体会似乎又找到了曾经那纯洁的友谊,然而,他却忘了,这种友谊是皮国成用整整三十万现金唤醒的,
“好了,什么也不用说了,以后家里有什么困难,不要客气,尽管给我说,我还有点事儿,就不跟你多说了,”皮国成说完起身要走,
三十万元,对于曾可信而言无疑是非常沉重的,尽管收了下來,但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这跟三年前,皮国成力挺他担任纪委副书记时的情景似乎根本就是两码事,三年前,皮国成在市委常委会上,不惜跟刘云奇闹翻,也力主曾可信担任纪委副书记,当时的皮国成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但曾可信觉得只有自己才是纪委副书记最适合的人选,皮国成之所以在常委会上力挺自己,完全是处于公心,可是这三十万,你怎么也不能说是公心,那么你就沒有理由不报答人家了,
“国……国成……”曾可信随着皮国成的起身而站了起來,就在皮国成转身要走的一刻,叫了一下皮国成的名字,却因为这些年已经习惯了叫皮市长而显得有些别扭,
皮国成也不由愣了一下,激动道:“可信,你刚才叫我什么,你能不能再叫一遍,”
“国成,”曾可信顺着皮国成的意思,又叫了一遍,脸上同时写上了激动的笑容,
皮国成便再次抓了曾可信的手,一把拥了起來道:“可信、可信、可信……你知道吗,这些年你一直皮市长、皮市长地叫,我这心里就跟刀子搅一样……”说着竟哽咽了两声,重新坐了下來道:“对了,咱哥俩今天要好好喝一杯,你不许给我说不行,”说着马上喊來服务员,安排酒菜,
这一晚,曾可信只喝的天昏地暗,烂醉如泥,从叙说同窗之谊开始,一直说到现如今的工作,将这些年的满腹牢骚统统倒了出來,到最后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什么,四瓶五粮液见底后,便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醒來,曾可信揉了揉依然有些难受的脑袋,发现皮国成早已离开了,那箱钞票依然放在床头柜上,只不过上面多了张纸条:
可信吾弟:我今天早上还有个会,就不陪你了,钱的事情,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更不能因此而犯错误,我的事情,我自己能够处理,兄:国成,
看着这张皮国成亲笔纸条,曾可信不由地叹了口气,皮国成要用这三十万让他干什么,他心里非常清楚,纸条上说的也不过是遮人耳目罢了,受人钱财替人消灾,同学之谊究竟还有多少,实在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回想昨晚情形,曾可信又觉得是那么的可笑,就好像发了一场春梦一般,
犹豫再三后,曾可信还是给皮国成去了一个电话,将李子明手中掌握了胡青海陷害罗荣天视频录像的证据告诉了皮国成,同时还含蓄告诉皮国成,余华清已经反水,当然,自己给罗荣天透露消息的事情自然不会说,
这样的结果对于皮国成而言无疑是五雷轰顶,
挂断电话,皮国成就忍不住将手中的一沓文件重重摔在了桌子上,他怎么也沒有想到,李子明竟然会事先做好了这方面的准备,而且还录了像,现在竟连余华清也给策反了,这个李子明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怎么处处跟自己作对,而且处处能给自己制造出不小的麻烦,
一旦胡青海陷害罗荣天的实事成立,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胡青海本來就是个软骨头,要是把自己也给供出來,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想到此处,皮国成立马把电话给黑豹拨了过去,将詹天彪扔进地穴之中后,皮国成就把天虎帮暂时交到了黑豹的手中,尽管黑豹沒办法跟詹天彪比,但是要比詹天彪忠诚的多,更不会干出那种英雄惜英雄的狗屁事情來,
“黑豹,你给听好了,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三天之内必须把李子明给我灭了,听明白了吗,”皮国成狠狠道,
对于皮国成而言,这已经是最后一搏了,这段时间,他隐隐感到了一种难以言表的不安和恐慌,再也无法以找到以前那种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感觉,好像过去的权利磁场在渐渐减弱,甚至消失,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