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卿愕然瞪大了眼:“什么玉佩不见了?怎么回事?”
魏帝也蹙着眉头看向了汀溪。
“奴婢记得,昨天晚上公主回去之后,害怕将那玉佩弄丢了,就专门让人找了这个盒子来,将玉佩放了进去,而后将盒子放在了书架上。”
沈云卿点了点头:“是啊,我是将玉佩放在了盒子里。我还专程用帕子包了包,才放进去的,我记得清清楚楚。”
“奴婢刚刚回去拿玉佩,这盒子倒是还在书架上原封不动地放着,可是奴婢打开盒子,这盒子里面的玉佩,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汀溪将那锦盒打了开,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沈云卿亦是有些慌了,只连忙转过身看向了魏帝:“父皇,这……这可怎么办啊?这玉佩可是顾将军的东西,若是丢了,女儿这要怎么向顾将军交代啊?”
一旁的沈雅宁眼珠子转了转:“这玉佩好端端地放在那儿,怎么就会离奇不见了呢?该不会是,三皇姐私自扣下了吧?”
沈云卿几乎忍不住快要笑出声来,这沈雅宁,虽然真的傻了一些,可是关键的时候,却还是有些用处的嘛。
这句话说的,时候几乎刚刚好。
沈云卿心中暗想着,脸上却是愈发慌乱了起来,只瞪大着眼看向沈雅宁:“四妹妹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我私自扣下了?那玉佩,本来就是我捡到的,昨日我禀明过父皇,想要托父皇还给顾将军。”
“只是因为顾将军最近不在皇城,所以才搁置了下来。四妹妹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怀疑,我对顾将军有了私情,想要将那玉佩扣下,而后借着那玉佩,接近顾将军不成?”
沈云卿一脸委屈地看向魏帝:“父皇明鉴,女儿可绝对没有这个心思。此事事关女儿的名声,还请父皇叫人搜查宫中,将那玉佩给找出来,还女儿一个清白。”
“既然四妹妹怀疑是女儿自己私扣了下来,那就先从云华殿搜起好了。”
魏帝张了张嘴,想说搜宫一事事关重大,并非是想搜就能搜的,只是瞧见沈云卿梨花带雨的模样,又想起方才沈雅宁那些话,额上青筋隐现。
“搜!”
魏帝猛地一拍桌子:“刘文昌,下旨搜宫。”
魏帝说完,才又转过头:“那玉佩长什么模样?”
“那玉佩是白玉所雕,雕刻的是折枝花锁,那玉的种水极好,不难辨认。”
“行。”魏帝点了点头,问刘文昌:“可记住了?”
刘文昌连连点头:“三公主放心,奴才记下了。”
刘文昌应完,便快步出了太极宫。
魏帝这才又看向了沈雅宁,沈雅宁浑身颤了颤,目光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魏帝紧抿着唇,脸上写满了失望:“咱们现在来说说你的事吧。”
沈雅宁更是慌了,她,她有什么事?她又没做错什么。
“就因为你身边嬷嬷嚼舌根子,你便信了,还去你皇姐的面前奚落她,用十分恶毒的话诋毁她,诽谤她的名声?”
“那可是你的皇姐,你这些年在宫中学的礼仪规矩,学到哪儿去了?”
沈雅宁脸上满是慌乱:“女儿,女儿不知道那是假的啊。那些流言蜚语,毕竟是从云华殿那边传过来的,女儿便以为,那是真的。”
“咱们兄弟姐妹中,可还没有出过这种与人私相授受的丑闻。”
“嘭”地一声响,一个茶杯朝着沈雅宁扔了过去,摔碎在沈雅宁跟前。
“啊!”
沈雅宁惊慌失措地惊叫了一声,往后退了两步。
“朕说过了,那是你的皇姐。你听到这样的流言蜚语,第一件事情,难道不是应该约束好自己殿中宫人,让他们不要乱传这些莫须有的话。而后,再将事情禀明皇后,让皇后查清楚事情真相吗?”
魏帝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
“而你是怎么做的?”
沈云卿抬起手来擦了擦眼角的泪:“四妹妹还小,尚且没有多少辨别是非曲直的能力,容易受人撺掇被人利用,父皇也莫要责罚四妹妹。”
沈雅宁听沈云卿为她求情,眼睛一亮,连忙顺着沈云卿的话说下去:“父皇恕罪,这次是女儿大意了,以后女儿再也不会这样做了。”
沈云卿垂下眼继续道:“只是,四妹妹可千万要记住这个教训才是。这一回,不过是诋毁我的名声,尚且算不得什么十恶不赦。可若是日后有人利用四妹妹你的单纯善良,去做一些……一些为道德所不容的事情,那可就不好了。”
魏帝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暗色:“还小?”
“十三岁了,可也不小了,再过一年多,也就要及笄了。”
“没有辨别是非曲直的能力,那就好好学。回去将《孔子家训》《诫子书》各抄一百遍,不学礼,何以立?”
沈雅宁紧咬着牙关,浑身都在颤抖着,只是却也不敢在为自己辩白,只沉声应着:“女儿记住了。”
魏帝扫过沈雅宁,眸光森冷,目光转向沈云卿的时候,才柔和了下来:“先回去等消息吧,若是找到了那玉佩,朕再叫人传信与你。”
“是。”沈云卿低头应着:“女儿谢过父皇。”
“你也不必太担心,只要那玉佩还在宫中,就定然能够找到。若是找不到也没事,毕竟那玉佩本来就是顾景淮丢了,被你捡到的。到时候,朕会同顾景淮说的。”
沈云卿轻咬下唇,颔首应了:“是。”
沈云卿与沈雅宁各自告退,离开了太极宫。
一走出太极宫,沈雅宁就瞪向了沈云卿,眼神十分不善:“沈云卿,今天的事情,我记下了。”
沈云卿笑了一声:“是该记下,记清楚一些,以后,千万不要再被人利用,被人当了刀才是。”
沈雅宁蹙了蹙眉头,总觉得沈云卿这句话似乎意有所指。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回去仔细想想,说不定就想明白了。若是想不明白,那也没办法了,毕竟,你这么蠢。”
“你……”
沈云卿笑了一声,没有再理会她,径直抬脚离开了,留沈雅宁在原处气得跳脚。
待走出去一段距离,汀溪回头看了一眼,才蹙着眉头道:“可是公主,那玉佩,是真的找不到了啊。怎么奴婢瞧着公主的模样,似是一点也不着急似的……”
“着急?”沈云卿笑了:“我自然不着急,因为,玉佩就在你手中啊,我着什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