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怎么了?”汀溪见沈云卿看着眼前的院子,一言不发,便又问了一遍。
沈云卿回过神来,只快步穿过了院子:“没事。“
第二日一早,沈云卿起了床,又在廊檐下站了一阵子,才道:“去将竹音叫过来。”
竹音很快被叫了过来,沈云卿抬眸便问:“今日可好些了?”
竹音点了点头:“公主开的药效果极好,奴婢已经没事了。”
沈云卿颔首,又继续道:“之前我们刚刚住进来的时候,院子里面长了满院子的杂草,你说,到时候正好将那些杂草弄去当柴火?”
“我方才过来的时候,瞧见这院子里面的杂草已经被砍了大半了,可是弄去做柴火了?”
竹音点了点头:“是啊,咱们院子里的人不能随意出门,厨房里面没多少柴火了,正好院子里面有那些杂草,自然就物尽其用了。”
“现在是冬天,这些杂草本就比较干,很容易将能够引火。”
“而且院子里面那些杂草长得有些像是艾草,高的比人还要高,但是又比树枝要细上许多,上面部分枝叶丰富,像是伞一样,特备好引火。厨房里面的人都砍了好几回了……”
沈云卿眯了眯眼:“你可有接触过那些杂草?”
“奴婢?”
竹音点了点头:“有啊,昨天他们在院子里面砍杂草的时候,奴婢没什么事,就在旁边看了半天,还摆弄过那些杂草。”
竹音说到这里,见沈云卿瞳孔猛缩,眼神有些不对,竹音忍不住有些迟疑:“公主,怎么了……”
汀溪倒是反应极快,只连忙问着:“公主是怀疑,这一次疫情的来源,就是院子里那些杂草?”
沈云卿点了点头:“我的确是这样怀疑的。”
“毕竟竹音没有进过厨房,而其他两个下人,却是在厨房中做事的。”
“竹音与他们都接触过的东西不多,我方才瞧见院子里被砍了一半的杂草,才想起这件事情。她们三人,皆接触过那些杂草,可是因为竹音接触的比较少,厨房里面那两个下人接触的比较多,所以竹音的症状轻一些,厨房里那两人的症状重一些。”
汀溪沉吟了片刻:“那公主,我们现在是要准备将那外面那些杂草,拿鸡鸭鹅或者老鼠来验证一下吗?”
“验证。”
“同时,叫人砍一些杂草,带到院子那边,挨个问问,问问他们有没有见过这东西。”
“是。”
汀溪就要退下去,沈云卿连忙将人叫住:“小心一些,取一件衣裳或者是布料,将那些东西给裹起来再带过去。”
“好。”
沈云卿站起身来,走到廊下,看着侍卫在院子里面砍了一些杂草,用布料包裹起来就要往院子去。
沈云卿抬脚跟上:“我也去。”
昨日散步流言蜚语的人尚未找到,只有她去了,那些暗中做手脚的人,才不敢当着她的面出来闹腾。
沈云卿带着侍卫一同去了院子,因着昨天发生的事情,院子里面倒是比平日里热闹一些。
沈云卿站在门口听了会儿,有人在谈论昨天发生的事情,也有人在聊疫情源头之事。
沈云卿便是在这个时候踏入院子的。
“公主。”
门口的侍卫给沈云卿请了安,院子里的人听到声音,也都朝着沈云卿看了过来。
沈云卿点了点头,在无数道目光中抬脚走了进去。
蒋大夫最先朝着沈云卿走了过来,蒋大夫目光落在沈云卿身后的侍卫抱着的东西身上:“公主,这是怎么了?”
沈云卿笑了笑:“此前当着诸位的面,我承诺过会在三日之内找到这一次疫情的来源。昨日回去之后,我仔细查了厨房里面的东西。”
沈云卿一开口,院子里面的人便都看了过来。
“因为我此前一直以为这病会人传人,所以我格外小心,我身边人用的东西,大多都是从外面带进来的,所以,有可能有问题的东西范围就相对窄了一些。”
“其中我最为怀疑的,就是这个东西。”
沈云卿转过头指了指侍卫手中抱着的那杂草。
“不知道诸位可认得这个,家中可有这东西?”
很快就有人点了头应声道:“我认得的,这东西,最近这一两个月,我拿来当过柴火,用来引火烧火那些挺好用的。”
“对对对,我们也用过的。”
应和的人不少,倒是正如沈云卿所料。
沈云卿点了点头:“那有没有人记得,这东西,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这问题倒似乎有些难倒了他们。
众人面面相觑,又低声窃窃私语了一会儿,才有人道:“具体什么时候出现的,我有些忘了。其实应该蛮早了,我记得,我一两年前,就在山上看到过这种东西。”
“可是那时候,咱们镇子上还比较少。”
“大概也就是去年吧,也不知道怎么地,咱们镇子上,还有山上,半山腰上,都开始出现这个草。”
“一开始我们也没怎么留意,因为也不认识,所以也没有乱砍。”
“可是这草蔓延起来比较快,逐渐的,就长得到处都是了,而且长得也快,夏天的时候,才只有大概到我们小腿那么高,冬天就长到快头顶了。然后我们就想着,我们虽然不认识这东西,不能拿来随便吃啊什么的,拿来做柴火烧总是没问题的。”
“然后我们就开始砍来晒干了来烧火了。”
“对对对。”
沈云卿点了点头,若是事情如同他们所说这样的话,这倒是与这场时疫蔓延的时间那些都能够对得上了。
一旁有个约莫五六十岁的老太太手指微微颤抖着:“是这东西,这东西引发的时疫吗?”
那老太太站起身来,深吸了一口气:“我家老头子啊,时常去山里面砍柴,这东西,他大概去年的时候,去砍柴的时候,砍回来的木柴中夹杂着这东西。”
“那时候大概是去年夏末秋初,那时候这东西长得不高,绿油油郁郁葱葱的,好似还结着籽儿,当时我老头子就觉得,那也不能用来烧啊,就给扔了。”
老太太眼中隐隐有泪光:“之后没多久,我老头子就是又拉又吐的,药石枉然,然后就去了。”
“我还以为,他只是得了一场急病。后来,我们柴房后面就长了一些这个东西出来。”
“原来……原来就是这个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