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都不要想。”
沈云卿轻笑了一声:“好了,睡吧。”
“顾将军要是睡不着,我可以给顾将军扎上一针,保管针到病除。”
顾景淮无奈地看了沈云卿一眼,眼中满是无奈,只靠着树闭上眼睡了。
接下来,都是马不停蹄的赶路,每日只有三个时辰左右的休息时间,一路上倒也风平浪静。
到了第三日,兵马皆已经有些疲乏。
这一日夜里亥时左右,顾景淮便下令让队伍停了下来。
“临近力图城,晋国大军便在靠近力图城的地方,也有可能,就在力图城等着我们。”
“我们已经赶了足够多的路,最近这两日,我们需要好好休整。最后两日,按照正常休息时间好好休整养精蓄锐。务必要在兵马到达力图城的时候,养好精神,准备迎接我们随时都要准备迎接的战斗。”
“是!”
喊声震天。
今夜休息的地方,是在一处平坦草地上。
大军休整的旁边,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稻田,隆冬季节,稻田早已经干涸,稻田中放着不少的稻草垛子。
顾景淮便让士兵去将那些稻草拖了一些过来,铺在地上休息。
连着赶了几日的路,沈云卿也有些累了,便靠在火堆旁,在离着火堆还有几米远的地方睡下了。
军中仍旧安排着士兵巡逻,巡逻的士兵在营地来来回回着,时不时地往火堆里面添置一些柴火。
虽然已经疲累至极,可是脑子却好似因为累极了,反倒总是有一根弦紧绷着不敢松懈下来。
沈云卿虽然睡着,可是却也能够清楚明白的感觉到,巡逻的士兵的动静。
知道他们何时走远了,何时走近了,何时在往火堆里面添置柴火,却只是睁不开眼。
一直到夜色极深了,沈云卿也仍然是这样的状态。
便在这样半梦半醒之间,沈云卿却突然闻到了一股子有些奇怪的味道,夹杂在火堆的烟雾气息之中。
沈云卿是大夫,也会制毒,对这些东西格外的敏感,一个激灵便醒了过来,趁着没有人注意到她已经清醒,只悄无声息地从袖中取出了可解寻常毒药的解毒丸放在嘴里吃了。
沈云卿吃完解毒丸,便又放平了呼吸,侧耳听着周围的动静。
很快,沈云卿就听见有闷响声响起,随即巡逻的脚步声便少了一些。
沈云卿暗自在心中算计着,这应该是巡逻的士兵中,不是对方的人都被迷晕了。
那么现在,尚且清醒着的,应该就都是敌方的人了。
他们跟了这一路,三四天了,到这个时候突然决定动手,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沈云卿听见有脚步声逐步朝着这边靠近,是从她的……
她的背面过来的。
沈云卿手指微微动了动,悄悄将眼睛眯起,透过眼睛缝隙打量着外面的情况。
的确是都从她的背面过来的。
在火光和月光的照耀之下,沈云卿能够从地面和不远处的稻草垛子上看到一些影子。
一共有……
沈云卿舔了舔嘴唇,一共有将近三十余人。
沈云卿咬了咬唇,那些影子在逐步靠近着。
沈云卿深吸了一口气,那些人的手中,皆拿着武器,只缓步朝着她的右边走了过去。
右边。
那是顾景淮睡着的位置。
所以,他们的目的是顾景淮?
沈云卿看见那些影子逐步靠近顾景淮,只在袖中取了一把银针,握在了手上。
沈云卿瞧见,有人举起了手中的刀,准备朝着顾景淮刺下去。
沈云卿转过身,手中银针猛地扔了出去,如同天女散花一般,朝着那些人飞了过去。
其中一根银针,正好刺入了那拿着刀的手。
“啊……”无数惊呼声响起:“是谁?”
“是她!”倒也有人看见了沈云卿手上的动作,只连忙道:“就是那个大夫!”
“快,先将她给解决了!”
既然已经暴露,沈云卿便也不再掩饰,只坐起身来,朝着那些人看了过去。
待看清楚那些人,沈云卿却是忍不住眯了眯眼,竟然没有萧巍?
“你们是想要做什么?”
“你们想要谋杀顾将军?”
“关你什么事?”那走在最前面的士兵打扮的男子冷笑了一声:“你以为,你一个人就能够救下顾景淮?我告诉你,我就是想要杀了顾景淮取而代之。可是你知道了那又如何?你可以仔细看一看,这周围,可还有一个人能够站起来帮你的?”
“你即便是知道了,也就只能够到阎王殿和阎王讲去。”
沈云卿听那男子这样说,只抬眸往四周看了看,转了一个圈,目光落在了远处躺着的萧巍身上。
萧巍躺在稻草上,一动不动,沈云卿目光微微顿了顿,才默不作声地转了开。
待重新看向那男子的时候,却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你笑什么?”那男子听见沈云卿的笑声,更是恼羞成怒。
“笑你天真。”沈云卿眸光渐渐转冷:“你方才都说过了,我是大夫。”
“既然知道我是大夫,那还不赶紧逃命去?”
那男子仿佛听见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般:“你该不会以为,你一个人,能够杀了我们所有人吧?”
沈云卿冷笑了一声:“那你知道,大夫,最擅长的是什么吗?”
“大夫最擅长的是什么?”男子问着,却又嗤笑了一声:“大夫最擅长的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日发现了我们的秘密,必死无疑。”
沈云卿一只手从袖中取了出来,五指之间,皆是银针,银针在火光之中,隐隐约约泛着银光。
“就这?”
那男子将自己手腕上的银针取了下来,笑容狰狞:“方才只是因为你趁我不备,所以才得了手,你现在再试试?”
“试试就试试。”沈云卿微微眯了眯眼,便将手中银针扔了出去。
那些士兵挥舞着手中兵刃,将那些银针挡了开。
沈云卿又一连扔了数十根银针,皆被他们挡开了。
那男子嗤笑了一声:“我说过了,你现在,完全就是在找死。”
话音刚落,却只觉着自己喉头出涌起了一阵腥甜,只呕出了一口血来。
男子震惊:“你!”
沈云卿脸上笑容泛着冷,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刚刚就已经说过了,我是个大夫,大夫最擅长的,可不是银针,而是……”
“用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