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慌的抱着他泪如雨下,被撞后陷入昏迷,清醒后呕吐再陷入昏迷,这些意味着什么,她懂。
最先来的不是120,而是110。
凌珲刚下车就看见跪在路边抱着煜轩哀哀哭泣的亦璇,她身上那绝望的情绪一下就击中他,让他心中似有所动。
上一次在陵园遇见后,他取回去的那张纸巾因为被雨水浸湿而无法检测出dna,但他心中那个想法总是困扰着他。
最重要的是,他竟然再也没找到她。
他能查到的除了她身份证上的信息外就再没有其他,连她的户籍登记的住址也是一片拆迁地,那住址伴随着拆迁早已经化为乌有。
因为心中有疑惑,所以现在再见到她,他就会更多的留意观察,越观察越觉得她很像那个人。
看见警察到来,周围围观的人群开始七嘴八舌的讲述事情经过,每一个看见过程的人都非常肯定的说:“那摩托车是故意要撞那女的,反复两次,如果不是这男人跳起将摩托车手踹下车,肯定他还要撞。”
这些她没看见的事情经过,在众人零散的讲述中拼凑出来,亦璇心中更痛。
他对她说:“别怕,有我在呢。”
他对她说:“这一次,我要护你周全。”
如果是用他的生命来换取她生命的安全,她宁可不要。
已经有一个瞿欢为了她而付出了生命,她再也不要任何人因为她的生命付出任何的代价,更不要煜轩的啊!
我不要!!
我只要煜轩活着!
120到了,她忍着痛,向急救医生交代:“七分钟前受伤,没有明显的外伤,我看见的时候已经处于昏迷状态,双侧瞳孔缩小……”
旁边正在勘察摩托车痕迹的凌珲听见她对120医生说的话,回过头来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他几乎凭借着直觉已经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怀疑,现在他只需要拿到证据。
想了想,凌珲就招手叫来法医科的同事向他交代了几句,看他领命而去,他才又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亦璇,重又蹲下身子继续勘察现场。
亦璇准备随着120急救车送煜轩到医院抢救,一名警察上前说:“你好,那边地上我们发现了血迹,为了排查,我们需要为你抽血检查。”
亦璇焦急的说:“可以,但我现在要到医院去,有空了我再到你们警局协助调查。”
“不用,我随你一起到医院,在车上我就可以完成采血。”
亦璇点头,和那名警察一起坐进120急救车。
到了医院,煜轩被直接推去做头部ct检查,她坐在ct室外等候,她已经没有眼泪流出来了,她只知道她的世界倒塌了,没有了煜轩,她的活着毫无意义,他是她的全部,也唯有他知道她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她毫无声息的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干枯的眼睛失神的盯着ct室大门,等待时间越久,她的心就越是一点点向下沉。
“舒玥。”一声呼唤在身边响起。
“煜轩,我在。”她从失神中跳起来,应声回答。
回过头却看见凌珲站在离她一米之外静静地看着她。
所有的思维倏的清醒,她微凉的眼神看着他,再不说话。
还没等凌珲再开口,ct室的门打开,煜轩被推了出来,她用眼光再扫了他一眼再没理会,转身就推着煜轩去了病房。
将煜轩安置到脑外科住院,降压、溶血的药也开始挂上,她走到医生办公室找到煜轩的主治医生,王教授,脑外科资深前辈,当初舒玥实习时没少得到他指导学习。其实,从煜轩的症状,她已经猜到他应该是头部遭到重击,她想知道颅内出血情况和他醒过来的几率是多少。
王教授见到她期盼的眼光,沉吟了一下,还是如实告知,说出来的第一句话是:“还没脱离危险”。
第二句话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随后拿过煜轩的ct片说:“这个由你们自己保管。”
蕊雨默然,接过ct片后将片子取出,动作熟练的将片子卡在片墙上仔细的看着,完全忽视了王教授惊讶的眼光以及办公室外站着看她的凌珲。
取下片子装好,对王教授说声:“谢谢。”
她转身出了医生办公室,走到外面时,早没有了凌珲的身影。
亦璇跌坐在走廊上的长椅上,ct片上显示出血灶不小,已经压迫了脑神经,这就是煜轩昏迷的原因。
她的煜轩,为了救她,就这样躺在了病床上。
两个人甜蜜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几天,就这样戛然而止。
是谁?这样痛恨她,非要置她于死地才甘心?
是不是,我早就不该活着?
是不是,我的活着就是一个错误,才会导致一个又一个的亲人遇难。
如果,煜轩走了,那我也不要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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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珲开车回到警局,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到生化室问:“小林,有结果了没有?”
“dna没有这么快,但你特别要求的血型出来了,她的血型很特别,是罕见的b型的rh阴性,也就是俗称的熊猫血。”
一抬头看见脸色苍白的凌珲问:“队长,你怎么了?”听见这话,生化室内所有的同事都转头来看他,凌珲定了定神说:“没事。”
刚准备转身离开,又对小林说:“你将今天采集的血查出来的dna和原来四年前爆炸现场留下的dna,以及当初在邬嵘智家里采集的舒玥的dna全部做对比,尽快将结果报给我。”
“是。”
当初车祸现场提取的dna与在邬家提前的舒玥的dna吻合度只有992%,这是让法医和他不能理解的。
或许,现在能找到答案了。
回到刑侦大队办公室,对刚从现场勘查回来的队员吩咐:“今天那个女受害人等她将昏迷的受害者事情安置好后,通知她过来做笔录,我会亲自给她做笔录。”
“那通知她多久过来做笔录。”有队员问。
“三天后吧。”凌珲想了下回答,三天后dna的结果已经出来了,或许到时候他有更多问题要问她吧,她或许就是那个唯一能解他心中所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