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的梦境,无垠的血色,白骨累积成为万丈高山,一阵阵怨魂的呜咽在呼啸,仿佛随时准备掀起血雨腥风一般。
我在不断的奔跑着,足下踩着凹凸不平的地面,锥心的疼痛连缀着神经最敏感的一点,仿佛随时可能撕裂理智。
一个声音在耳边回荡着,“不要忘记……吾之鬼女……”
我蓦地抬头,看到白骨嶙峋之中,竟然封印着一颗硕大的、鲜血淋漓的心脏,那心脏在不断跳跃,不断反抗,却始终被白骨束缚,无法挣脱。
蓦地睁开双眼,阳光啄吻着肌肤,让我有种久违的混乱,分不清时间、空间,好不容易整理涣散的心绪,定睛一看,我已经回到家中,正躺在主卧的床榻上,粉色的窗纱被风撩起,无法掩饰窗外的晴空万里。
一切都结束了吗?至少金陵的危机解决了吗?
“霓霓?醒了……”陆承凛细碎的吻袭来,他的身体强壮有力,紧紧的拥抱着我,仿佛想要把我嵌入他的怀中一般。
“呜呜……”我很快沉沦在他的亲吻之中,理智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宕机,冷汗涔涔的身体需要一些冲动和原始本能来荡涤,暌违七年,这种亲密而略显陌生的刺激让我根本无暇去思考。
“我们慢慢来,霓霓,别着急……”陆承凛的情话在我耳际磨蹭着,一种酥麻渗透到灵魂深处,仿佛随时可能撕裂我的防御。
我有些迫不及待的搂紧他,这种时候原本就不需要什么多余的话语,只有身体的语言是最诚实可靠,血液开始维持在沸点的水平,所有的杂念伴随着肌肤相亲而灰飞烟灭,某种空虚在无限放大,需要彼此的充盈来激发原始的律动。
当我几乎是叹息着感受着彼此的融合,不禁和陆承凛四目交织,然后爱恋的吻着他的眉眼,前世如何纠结杀戮,已经经过黄泉河水的洗涤,今生我已经转世投胎,继承了人类的骨血和灵魂,所以我只是张思霓而已。
至于阴谶鬼女的悲剧宿命,就算没有彻底摆脱,我也矢志不渝。
“霓霓,我爱你……”陆承凛亲吻着我已经湿透的发际,眼底似乎揉碎了整个夜空的星辰一般璀璨。
“我知道……”我扬起嘴角,翻身将他压倒,那种深入的销魂蚀骨的感觉,让他几乎一瞬间掐住我的腰身。
“霓霓……你这个……”陆承凛的声音明显沙哑起来,带着疯狂的宠溺。
“嘘……不要说什么……爱我……”我趴伏在陆承凛肌肉贲实的身体之上,尽情的享受着这份无法形容的酥麻和欢愉。
直到极乐欢愉最后,我整个人瘫软在他身上,绵软无力的任凭他继续驰骋起伏。
这种真实的身体交融,让我的内心却奇异的安定起来,至少我能确定,他在我身边,守护着、拥有着我……
当我有些腿软的从卧室走出来,已经临近正午时间,熠熠去上幼儿园,毕竟他还有属于他的生活,灵鬼们在他身边保护他,想必不会有什么危险,而在二楼的沙发上,懒散的坐着两个俊美无俦的男人。
一个长发过腰,一席白袍仿佛谪仙一般,比女子还要惊艳的容颜仿佛带着无尽的魅惑,此刻却在大喇喇的拿着手机玩着某者荣耀的的网游,任谁也想象不到他是高高在上的地府阎魔阎罗。
另一个则是有着黑色的板寸,偏偏双眼瞳孔的颜色是一金一银,似笑非笑的唇侧始终带着一丝慵懒,见我们两个人并肩而出,漫不经心的说着,“老陆,你速度还挺快的!”
“我速度快慢不需要你关心!只要我家霓霓满足就好了!”陆承凛没好气的怼着对方,但是我能感觉出来,他和对方的关系分明十分亲近,所以才会无所顾忌。
“弟妹,你好,我是薛纵潮,老陆这个白痴以后就交给你了,不要让他随便就闹自杀!”自称薛纵潮的男人显然也是某殿阎罗,看他的架势我一时间有些迷惘起来。
“老薛,你要叫嫂子,我排行第九,你第十!”陆承凛没好气的将我搂入怀中,充满占有欲。
“切!少来,有本事我们打一场,谁赢了谁是老大!”薛纵潮显然是一个武痴,霸道十足。
我福至心灵,这位恐怕是第十殿的转轮阎罗吧,貌似转轮阎罗是姓薛,不禁有些尴尬的冲对方笑了笑。
“我现在没空理睬你,等到这一次万壑鬼祖那个混蛋的事情解决了,我再狠狠教训你!”陆承凛拥着我走到楼下,坐在他们身边,显然,他们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商谈。
“我,我去给你们准备茶点。”我起身,面前有三位阎罗在场,总让我觉得有些不自在。
“没事,小霓,这件事情你也应该知道。”包墟辰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你们保住了那滴在珈蓝寺的万劫魔血对吧?应该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根本就是那个万壑鬼祖那个只剩下一颗心脏的残念怪物弄出来的吧。”薛纵潮开门见山,说着我不曾得知的细节。
我不禁想起自己之前的那个梦境,那被白骨封印的巨大心脏,难道那就是……
“当初万壑鬼祖被天帝和地藏王菩萨共同封印在极恶鬼渊,数千年来行销骨毁,想要复活,首先要取得他自己的血液净化,也就是那滴万劫魔血,好在珈蓝寺用佛家至尊消磨化解千年,没有出大的意外。”薛纵潮淡淡的说着。
按照他的说法,这千年来,他在三界之中游荡,终于发现了万壑鬼祖想要复活的阴谋,所需要的东西有四样,万劫魔血、巫族遗骨、始皇煞魂、还有帝都龙气结晶。
“巫族遗骨?难道和墨巫族、彩巫族有关系?”我想到远在滇城的韬光韫玉,还有那活尸蔓延的小城,心里有种极差的预感。
“聪明!老陆你根本配不上人家啊,你赶紧自我检讨吧!”薛纵潮似乎习惯和陆承凛互相拆台,但是我能感觉到他根本没有恶意。
“之前我曾经遇到了一个叫做赫龙弦的修者,他身上有着巫墨琅的气息,也许是灵魂,也许是其他随身法器。”陆承凛淡淡的说着。
“我想去滇城。”我认真的看着陆承凛,意识到这件事情根本不是韬光韫玉可以解决的。
“好,我陪你去!”陆承凛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