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市某村落。
一座老式农家大院前,两位九十多岁的老人家坐在椅子上晒着太阳。
他们两鬓斑白,脸上布满褶皱,眼窝深陷,嘴里的牙也已快全部脱光。此刻正安静祥和的享受着午间日光。
一位衣着朴素的少女背着手,蹦跶着朝两位老人家走来,笑盈盈问:
“请问这里是王家么?”
睡着的老头子缓缓睁开眼,拖着声音开口:
“是.....王家啊,小姑娘有事情么?”
少女将一瓶瓷瓶放到老人怀,嘱托道:
“有人拜托我送东西给你们,希望你们二老长命百岁。”
“这.....谁让你送的啊,我....跟老婆子不乱收别人东西的。”老头子急忙要把怀里瓷瓶塞过去。
可少女只是挥了挥手,片刻间就不见踪影。
老头子推醒身旁睡着的老伴,老伴却幽幽叹了口气:
“老头子啊,刚才我做了个梦,梦见小翰就站在不远处一直看着我们。”
“小翰,哪里来的小翰。”老头子声音越说越低,浑浊老眼竟情不自禁湿润起来。
孙儿当年自焚而死,对两位老人家打击很沉重。
之后两位老人家左想右想,只当这瓷瓶是身在金陵的女儿跟女婿托人送的什么礼物。
完成任务归来,素素恭敬道:
“李师,我已经按照您吩咐把灵液送给两位老人家了。”
李寒点了点头,目光中流露出罕见的怀恋。他是在这处村落长大,老式农家大院里埋藏着他许多童年回忆。
‘也快了,等我再摆平一些事,孙儿就会跟你们相认。’
李寒悠悠想着,平静吩咐道:
“我今日就返回金陵,鹤斯年我也允许你回到金陵。我若有事情交待,自然会通知你。”
鹤老一脸欣喜地拱手:
“谢李师恩准,鹤斯年静候李师差遣。”
被李寒撵出金陵后,他一直在外流浪,这会得他特赦,嫣能不欣喜。更何况人越老越是念旧。
一旁素素满面笑容,期待地问:
“李师,您能....带上我吗?您对素素的再造之恩,素素还未报答呢。”
李寒摇了摇头,背负双手,淡漠道:
“你我只是萍水相逢。如今既成修士,天涯海角,任你遨游。“
素素顿时笑容一僵,眼皮垂下,美眸中道不尽的落寞。
天涯海角什么时候都可以去,比起这些,她更愿意追随李师身后。
“不过你既然想去金陵,那便跟着鹤老一阵回去就是。”
话说完,李寒人已经消失不见,只留着素素愣在当场,心中窃喜不已。
鹤老走过来拍了拍她肩膀鼓励道:
“李师是天人一般的人物,他行事自然有他的考虑。只要你努力修行,终有一天,李师会看见你的诚心的。”
“素素一定不会让鹤老跟李师失望的。”
素素嘴唇紧抿,重重点头。
当夜李寒便返回金陵,槐仙灵宝大部分被他用来修炼“目藏莲火”,余下的灵宝足够让他修为突破到炼气九层。
炼气九层使他能更为自由地控制整个身体,血液逆流,闭气辟谷都只是小儿科的事。
他没有选择坐车,而是一路步行。借着翻山越岭的机会,用莲瞳重新认识这个世界。
此刻他眼中的世界由五颜六色的灵气组成,茂密森林是绿色的木系灵气,水源充沛的湖泊是蓝色的水系灵气。甚至一些人与动物也因为各自习性,沾带着不同颜色灵气。
一路上,李寒时不时登高望气,顺路挖掘了几株百年的人参和灵芝。
下午五点左右,他便返回了居住的荷花小区,敲开了父母所在的601房门。
房门打开,李福宝愣了片刻,试探问:
“你是.....小寒?”
“是我,李叔”李寒点头。
他这么承认,李福宝更是从头到尾打量他。一个月不见,李寒模样变俊了,个头也长高一截。不过他也没多想,只当是青春期的变化。
王芸本来在厨房准备晚饭,听见外面动静,穿着围裙就跑出来。
看见李寒也恍惚片刻。确认真是他后,嘟着嘴埋怨:
“小寒你这孩子真是的,出去都不跟我们做邻居的说一声。我跟你李叔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李寒举起手中人参灵芝,微笑道:
“李叔王姨,我这一个月去外地散心,还带了些土特产回来送你们。”
“这不是灵芝人参么!”李福宝惊讶道,可随后看见灵芝人参上还沾着新鲜泥土,坚决道:
“这些灵芝人参哪里买的,贵重的东西我跟你王姨不能收的,”
李寒随口胡诌:
“就在路边地摊上买的,人家说是百年人参灵芝,我一问价格就500,心想挺合算就买了。”
他这一说,二老都知道他被人宰了。
王芸气不过说路边小贩真可恶,李福宝则用力拍了拍他肩膀,似笑非笑道:
“小寒啊,500块的百年人参灵芝,他说是的你就真信了?还是社会经验太少啊!既然来了就一起吃个饭吧,这人参灵芝虽然是假的,但毕竟也是心意嘛。”
“真要是太贵的东西,你李叔跟王姨还不敢收呢!“
李寒肩膀被他拍的作响,心中涌现一股温暖。自从跟父亲闹翻后,再未体会到这般亲昵的父子间关系。
“正好我也没吃晚饭,那我就不客气了。”
“客气,客气干什么?来我们家就别客气!“
“是啊,你能过来看我们就足够了,还破费买什么土特产啊,看吧,这傻孩子被人骗了。”
饭桌上三人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李福宝提起年轻时当知青的趣事,王芸则板着脸纠正他吹大的牛皮,时不时就给李寒夹菜。
听着父亲的故事吃着母亲亲手做的菜肴,李寒仿佛回到当年父母送自己上大学前的一幕。
同样是在老木桌旁,一位中年男子不顾妻子阻止,执意要给即将上大学的儿子灌人生第一口白酒。
哪怕儿子之后喝的断片,也在所不惜。
‘这才是生活嘛!’
李寒更觉胃口大开,夹了块红烧肉送入嘴中。
聊了一阵,王芸突然神秘兮兮问:
“小寒你不在家的日子里,有一位女孩到你家找过你。她敲了几声门,见没人就自行离开了。这事情我都看到三次了。”
“啊!”李寒倒是诧异了,知道自己住址的女生也就徐雪菲一个。
他倒是很意外这位清高孤傲的表妹竟然还上门找过自己。难不成又是要说一些奉劝自己的可笑言论。
一谈到这话题,李福宝看李寒的目光顿时锐利起来,跟警察审犯人一般。
“小寒啊,你就老实说嘛。是不是你小女朋友?”
“我看她每次敲完门,等了十分钟不见人就怏怏不乐的下楼。怪不容易的。”王芸也撇撇嘴说。
看二老一副热衷八卦模样,李寒哭笑不得。
“她只是我远房表妹而已。“
“哦,远房表妹啊。”
李福宝跟王芸对视一眼,都大失所望。
不过心想只要关系超过三代,表哥表妹又不是不可以,更何况是远房的表兄妹。
李寒自然不知父母脑回路之大。琢磨着消失一个月,总归需要约一些人出来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