鹦鹉西陵楚赶紧呱呱的朝着某个方向喊了几声,紫羽才不情不愿的出现了,但仍是高傲的抬着鸟头,不太爱搭理鹦鹉西陵楚。
鹦鹉西陵楚期盼的看向曾安心。
安心手心翻转,已经出现一碗仙池水,紫羽原本高傲的鸟头,在见到那仙池水的时候,突然朝这边扭过来,金色的眼睑奇特的盯着曾安心。
安心伸手抚了抚他的脖子,他缩了下,显的有些不自在,但是眼睛却是瞬也不瞬的盯着那碗仙池水,眼珠子瞪的老圆老圆的。
“可是想喝?”
紫羽又看了看她,没说话,但却主动朝着她走了一步。
“喝了便是喝了,但是不能说给别人听噢,更不能告诉你的主子,你可明白?”
紫羽懵懂的点了点头,又眼神灼灼的盯着那碗水。
鹦鹉西陵楚拍着翅膀,绕着紫羽转圈子,不停的说道:“你喝呀,你喝呀,很好喝的,味道特别美。喝了之后,你就能跟我一样了聪明灵利啦。”
紫羽眼珠子转了转,鄙视的看了一眼鹦鹉西陵楚,低下头去,仿佛是试探般用嘴尖啄了下水面,又立即缩开,显的很谨慎。
只稍一啄,那奇特的味觉,立即占满了它整个脑袋,让它精神百倍,它不再设防,开始低头喝了起来。
碗沿浅了一层之后,紫羽突然出声,扭头朝着鹦鹉西陵楚的方向道:“谢谢你,我知道没有你,她不会给我喝这好喝的泉水。”
鹦鹉西陵楚当时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帅鸟和它说话了,居然还说谢谢她,原来自己为他做的事,他都知道,怎么破,好感动,好想吟诗呀。
鹦鹉西陵楚正要张嘴,紫羽又冷嗖嗖丢过来一句:“你要再敢吟那些酸诗,我就掐死你。”
“唔。”鹦鹉西陵楚立即用自己的右翅尖,捂住了自己的鸟嘴,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紫羽骂了它,它不但不生气,反而很安心很羞涩很兴奋,拼命振动翅膀,绕着安心和树不停的:唱歌!
“住嘴,你再唱一句,我也会掐死你的。”被魔音穿耳的曾安心实在是受不了了。
鹦鹉西陵楚瞪着圆溜溜的小眼珠子,顿时整个人都沮丧了,它真的只是想要表达下安心的心情嘛。
既然不能吟诗,那唱歌总可以吧,现在连歌都不准唱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她正想念两句歪诗感慨下这苦逼的生活,猛然撞见紫羽丢过来的两卫生球,顿时了无声息了,再次兴奋起来。
安心摸了摸头,真没看出来,这只鸟居然有受虐倾向呀。
紫羽只喝了半碗,就跳了开来,很高傲,很不屑一顾的朝着鹦鹉西陵楚摆了摆头:“赏你了!”
鹦鹉西陵楚其实常喝仙池水,不管是安心赏的,还是它偷偷喝的,但是都和这次的意义不同呀。
帅鸟说,这水是留给它喝的,哈哈,哈哈,又想念诗了怎么破?
鹦鹉西陵楚一边兴奋的喝着仙池水,一边又极力阻止自己想念酸诗的举动,因为不能念酸诗,又不能唱歌表达心情,它只能变成话唠儿。
不停的说,不停的说,不停的说……
紫羽有些无奈的用翅尖抚了下鸟头:“赏你水喝,就是为了堵住你的嘴,你真的好罗索,再罗索,我就走了。”
“不要呀,你去哪里呀,你的主子现在哪里顾得上你呀,反正他迟早要回来的,你何必再飞回去呢,飞到京城很远很辛苦的。”
“好吧,好吧,我保证,只要你在我面前,我保证不罗索,不念诗,也不唱歌,好不好?”鹦鹉西陵楚完全没有鸟的节操了,朝着紫羽卑恭屈膝的讨好。
紫羽这才勉强答应了。
安心看的开怀,这两只鸟儿,还真是绝配呢。原本她有些淡淡的忧伤,也被它们俩搞笑的言给和动作给冲淡了。
“你们俩个慢慢在这里谈情说爱吧,我先下去走走。”
曾安心看着月色和周围的夜景,不知不觉竟走到了自家开荒的地边上,正想返身,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猛然朝着前方黑影处大喝道:“谁在那儿,出来!”
没有人应声!
安心从地上捡了一块大石头,朝那丛草一丢,立即有两只猫喵喵叫的从里面蹿出来。
呼,她这才松了口气,笑自己多心,原来是两只在谈情说爱的猫呀。
倒是她成了外人,打扰了猫儿的约会。
她慢慢往回走,只是才走几步,总觉得不对劲,好像有人在跟着她。
她假装不知,慢慢的走了几步后,突然一闪身进了空间,趴以仙池水旁边对外看去,果然看到有个黑影奇怪的在她刚消失的地方弯头找什么。
她嘴有一弯,立即又出去了,绕到黑影的身后,就朝着对方踢了过去。
拳头生风,别看小小嫩嫩粉拳,但真打到人身上,力道可不小,也很痛的。
黑影头那么一侧,已经倒跳旱葱避了过去,安心眼一眯,立即双拳再度攻了过去。
只是不管她怎么攻怎么打,对方都是轻松化解的。
她一边打一边心思百转,这人倒底是谁,跟踪自己有什么目的?会不会对她的家人造成伤害?
她这一想,便走了神,结果被对方点了穴道。
黑影身上黑衣黑裤,脸上都罩了黑巾,只露出两只眼睛,身形大概比她高一个头,他一见点中安心穴道,竟然直接扛起了她,朝着另一边跑去。
安心被倒扛着,胃里颠的实在难受,但隐约看那路形,竟是往尤先生家的方向去的。
尤先生近日出外游历去了,并不在家里。
她不动声色,打算再观察一下,如果这黑衣人敢对自己下黑手,她就进空间躲避。
黑衣人扛着她跳进了尤先生家的院子,这才放她下来,将她摆正立好,就又迅速翻墙消失了,就这样把她丢在院子里了。
尤先生家的门吱哑一声开了,王卓云急匆匆从里面走了出来,伸手给安心解了穴道后,又左右打量了一番,就要拉她进屋。
安心一招反擒拿手,摆脱他的拉手,满是警惕看向他。
“刚才那黑衣人是你派去的?”
王卓云的脸上满是焦虑和紧张,完全不复下午的沉静与淡定,“对不起安心,我不得不出此下策,有什么事进屋再谈。”他又警惕的看了看四周。
安心满脸疑惑,但还是跟着进了屋。
“现在你可以说了,你今天上午过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怪怪的,好像要极力与我撇清关系似的,不过我们原本就只是生意场上的合作而已,并没有其它关系,不知道王公子这样请我来,为的是什么?”
王卓云满眼苦涩,“上午那样做,是因为我娘派了人跟着我,我必须要做样子给她看,让她放心,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好不好,不要生气好不好?”
“我没有生气,就没有原谅一说啦。只是觉得你很怪罢了,既然你有难言的苦衷,那我自然不会那么小气啦。只是我不太明白,你为何要激将小王爷?明明那些山菌根本不值五千俩。”
王卓云撅起嘴来,满脸不爱军:“你好像很关心他?他是王爷,又怎么会在五千俩银子?哪里用得着你帮他操心。一见了面,就替他说话,也不问昨晚回去,有没有挨骂,昨晚上睡的好不好?”
安心被他说的莫名奇妙,简直是无理取闹吗?
“你今天上午好端端的出现在我面前,那表示你昨晚肯定是没问题喽。至于你睡的好不好,这关我什么事?我关心小王爷,那是因为他是我们家的大财主呀。不像某人,开价那么低,哼,摆明了仗势欺人。”
“你……”王卓云气的差点喷出血来。
想到自己以往为她的据力以争,再想到昨晚上母亲闹出的那场闹剧,自己为了保全她,不得不违心发下的重誓,就十分委屈。
“好了好了,我只是开玩笑罢了。昨晚上你没事吧?今天上午你那样,是不是你娘又为难你了。其实呢你娘说的真的很对,我们俩不合适啦,你就听她的话好了,这样她好,你好了,我们大家都好呀。”
王卓云又差点被这番话给气倒了!
“曾安心,我有时候真想把你的心挖开来看看,里面倒底有没有心呀?”
“什么嘛?我也没说什么,不是你自己说的嘛,给彼此一个机会和时间,五年后再说此事,你现在这样是什么意思吗,好像要处处逼着我表决似的。我曾安心这辈子最讨厌被人家逼着做不愿意做的事了。”
王卓云一看安心恼了,立即又软了下来,凑近她,轻声小意的哄劝着:“是我一时急糊涂了,说错了话,你大人有大量,别放在心上好不好?”
安心不想理他,冷哼一声转了方向:“我不是大人,我是小人,所以我也没有办法大量,我就是很生气,我觉得你和你娘都是莫名奇妙。我对你从来都只有冷眼,甚至拳脚相加,莫名奇妙你竟喜欢我;我对你娘呢尊敬有礼,她却派人来羞侮我。你们一家人都很莫名奇妙。”
“少爷,时间不早了,有什么话,还是赶紧说吧,免得回去晚了,夫人会起疑心的。”外面传来一个小小的声音。
王卓云原本想说的话,立即堵在了嗓子眼里,如何都发不出声来。
突然王卓云扯住曾安心的手道:“安心,我用你的秘密交换一个条件。”
“你说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安心愤怒的瞪向他,这个伪君子,他不是说,他不会泄露出去吗?
“我,我,对不起,我也是没办法,只要你答应我那个条件,我保证一定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安心满心苦涩,怎奈秘密被人掌握在手里,只能听他说下去。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一般:“你说,我听着!”
“三年!三年内不要喜欢别人好不好?”王卓云放弃了自己所有的自尊,就像一个缺爱的孩子,渴望的看着安心,紧张激动的希望能听到她说她会做到。
曾安心惊讶的抬头看他,却见他眼角有晶莹闪烁,满是渴望和紧张担心,很想看见她点头,她说她会做到。
她原以为,他会提什么离谱的条件,没想到竟是这样?
“你爹要升官了,你要离开桃源县了?”曾安心小心的问道。
王卓云摇头,再摇头,又坚定的抬起头来:“总之,你答应我好不好?三年后,我来找你,那时候就算有别人喜欢你也没关系,我可以和他们一起公平竞争。但是请你不要,不要先喜欢别人,让我彻底输了机会,好不好?”
“你是不是为了我,答应了什么不平等条约呀?”安心突然后知后觉的醒悟。
“没有,没有的事,是我姑姑要当皇后了,我们全家都要进京恭喜,然后我还有其它的事要做,可能三年内,都没有办法回到桃源县,没办法天天来这里看你。”王卓云语气凌乱的摇头否认。
他越是否认,越是回避安心的问题,安心越是觉得有问题。
只是不管她怎么问,他都不肯说。并且门外的跟班一直催促,他眼巴巴的看着她,猛然将她拉到怀里,紧紧的环绕,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融化进他的身体里似的:“安心,别忘了我,千万不要忘了我!三年后,我一定会来找你的!这个玉哨是我十岁生辰的时候,我贵妃姑姑送我的,你收好,以后要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难事,就拿着这个玉哨,去望江楼找那里的掌柜,他会帮你的。若我得空,我会给你写信的,你一定要记得给我回信呀。时间紧迫,我得先走了,随后我的人会送你回去的。”
他出了院门,快速翻身上马,又扭过头,朝着站在院门口的安心,深深的看了一眼安心,在下人一再的催促下,终于策马离开了。
“傻瓜!”安心站在尤先生家的院里许久,这才出了门,只见刚才扛自己来的那个黑衣人还在,她轻声道:“这村里的路,我都熟悉的,不必你送,你先回去吧。”
黑衣人略有些低沉的嗓音:“少爷命我保护你,你熟是你的事,保护你是我的职责,姑娘只管走你的,我跟着,必不会打扰了姑娘就是。”
安心无语,固执的主子,果然带了一帮固执的奴才。
也罢,随他跟着就是。
安心回到曾家小院,只和娘亲说,因贪看月色,一时竟看住了。张氏摸着她的头,发现上面果然有些露水,这才心疼道:“都在这儿了,以后还怕没有月色看吗,也不急在这一时。晚上天凉,也不疼惜自个儿,要是伤风了,到时候要吃苦苦的药,看你会不会哭鼻子。”
安心以前最怕吃药打针了,前世当主持人,是不能感冒的,否则戴着口罩去点评美食,下面的观众看了不雅,电视前面的观众看了也不敢吃。
“知道了娘。”曾安心摸了摸娘的肚皮,真的好大,自从张氏的灵魂住进来后,有了空间相助,仙池水日日的滋养,张氏的营养也跟了上来。
这肚子大的有些理谱,安心将耳朵贴在肚皮上面,隐约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碰到了自己的耳朵,鼓起来一块,她立即惊喜的大叫。
“爹,你来看呀,小弟弟动了,小弟弟动了。”
“这有什么好惊奇的,胎儿四五个月成形就会胎动了呢。”曾爱军一边在那里背医书,一边嘲笑道。
“你自是常见,不过就算是我日日见,我也觉得新奇。爹,你说我们的小弟弟叫什么名字好呀?”
曾友趣朝着安心咧嘴一笑,又看自家丈母娘和妻子,憨厚的笑起来:“听爹和娘的,爹说起啥名,就起啥名。”
表面上看起来曾友趣好像挺老实,其实坏透了,特会拍马屁。
张老太太一听这话,眼角立即就绽开了笑纹,眼神中越发慈爱,摸了摸安心的双螺发髻笑的嘴都合不拢:“我一黄土埋半截子的人了,能起啥好名儿?你爹喜欢给人家起名,这活就留给他干吧。”
安心用头在外婆的掌心里蹭了蹭,又将桃心小脸儿凑了过去,外婆的掌心有微微的薄茧,而且特别温暖,磨蹭在脸上挺舒服的。
“外婆,不准老是说死呀活的,你和我外公,都会长命百岁的,你还要看我两个哥哥娶媳妇,抱曾外孙呢,你还要小弟弟看媳妇儿,到时候四世五世六世同堂呢。”
“哎哟喂,还六世同堂呢,那我老太婆还不成了老妖精!哈哈,这孩子,让外婆瞧瞧,这嘴上是不是抹了蜜呀。”张老太太大笑拍着大腿,又捏了捏安心胖嘟嘟的小脸。
一家子都乐了起来。
曾爱军很没骨气的凑到张老太太面前,故意撅嘴撒娇起来:“外婆只疼安心,一点都不疼外孙,真是偏心。”
“疼疼疼,都疼,还有高大,也疼,你们现在比以前懂事了,外婆哪有不疼的道理。”
安心故意把二哥往外推,“拜托,你多大人了,还跟外婆撒娇,羞不羞呀?”
爱军左手搂着外婆,右手又拉着张氏的胳膊,理直气壮的抬头:“羞什么羞,一个是我外婆,一个是我娘,我跟自己的娘和外婆撒娇,那是天经地义的,再说了,在长辈面前,就算我到了三十岁,六十岁,照样是孩子。外婆,你说是吧?”
“没错,没错,你们哪不管以后到了哪里,长得多大,在外婆的眼里,都是孩子,外婆都只疼你们的,现在疼你们怕是比疼你们的表哥表弟还要多些了。”
曾友趣朝着狐狸二哥咳了一声,他原本嬉皮笑脸的样子,立即被打回了原形,缩了缩脑袋,“娘,你快要临盆了,还是早点休息吧,我先去看书了。”
张氏娇媚的嗔了自家丈夫一眼,“嗓子不舒服呢,就让爱军给你开一贴药吃吃,别没事老是咳啊咳的,把孩子吓的成啥样了?”
媳妇一教训,曾友趣立即从腹黑大灰狼,变成乖乖小绵羊,毫无节操的点头:“夫人说的对。嘻嘻。”
张氏在二儿子手背上拍拍,投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曾二哥,这下连头都不敢抬了,只觉得老爹的眼神更可怕了。
“老二,我嗓子不舒服,你过来给我把把脉,再开贴药,你娘月份大了,容易累,你老缠着她做什么?又不是奶娃娃。”曾友趣的声音阴森森的传过来,眼神里满是嫌弃。
明明老婆是他的,但是女儿缠得,儿子缠得,只有他缠不得,只要在媳妇面前多呆了一会会,老丈母娘就要发话了,大男人家家的,老是围着媳妇转做什么?
他一个人只能看着他们娘几个笑的欢乐,心里醋味大着呢。不舍得朝贴心小棉袄发,也不舍得怪罪认真的老大,当然只有找看不顺眼的老二发火喽。
曾爱军不停的抽搐着嘴角,怎么感觉自家爹爹,这一穿越,身体年龄变小了,心理年龄也变小了呢?
一看老爹那眼神,摆明了就是不善,就是吃醋呀。
肯定是嫌他们占用娘太多时间了,一定是这样的。
突然觉得还是上辈子好了,老爹整天忙于军务,娘都是他一个人的。
曾爱军装模做样给曾友趣把了把脉,正打算收回去,却听见曾友趣居然考究起他学问来了,赶紧端正坐姿,双手放在腿前,收腹挺胸,老实的回答。
才回答了这个,老爹又问了许多上辈子在军中学到的知识,一时问的曾爱军是汗流夹背,眼神儿不停往旁边飘,指望着谁来救他一命呀。
老爹这是赤裸裸的报复呀。为什么偏偏是他呀?
噢,外婆是长辈,老爹不敢不孝。
小妹是他的软肋兼宝贝疙瘩,他不舍得;
于是,他就这样中枪了吗?
不得不说,曾二哥,你真相了!
“爹,你来帮我加把柴,我一个人忙不过来。”突然曾安心甜甜糯糯的嗓音,从灶间传来。
曾友趣原本还挂满寒霜的脸庞,立即像遇到春风,化了,满脸是笑,“哎,爹立即就来。”
随即就那样,站起来,用很高傲,很冷的眼神瞟了曾爱军一眼,看的他冷汗直流,心里决定,以后一定要把小妹当成菩萨来供奉。
小妹,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