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仁轨被打发去组建这个航海学院之后,时不凡可以说是和刘仁轨再次相为表里了,时不凡在中央预算委员会为刘仁轨拼命争取预算,而刘仁轨在航海学院做自己的事情,这样完全可以获得更多的预算。这么好的机会,如果时不凡不抓住,那才是傻子。至于李世民的态度,时不凡真正在乎过李世民的态度吗?唐朝的皇帝,其实是非常无力的,受制于很多方面的势力,往往要各方平衡,根本无法像是明清时代那样的专.制。这个不是说唐朝皇帝开明,唐朝皇帝的开明其实是被逼的,如果有机会集权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去集权。集权是一个缓慢的过程,从秦朝的丞相领袖制,到后来三公九卿,最后的三省六部,都是君王在集权。不过目前还远远没有达到巅峰,这样时不凡并不担心李世民怎么样。
臣子和君王天生也不是一个利益集团,利益集团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如果李世民要集权过度,那不管是士族还是寒门,都会站到一起反抗皇权。时不凡并不害怕李世民,因为他手里的底牌足以保证李世民不敢把他怎么样。至于说过河拆桥,这个时不凡也不怕,因为时不凡认为李世民最少还有二十年的寿命,二十年之后自己足以构筑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在身后支持自己,那样李世民想要拆桥就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时员外郎,最近从各地关口城门接到了汇报,各番邦外国纷纷遣派使者过来恭贺皇帝登基满周年并且恭贺我大唐新年。”
“恩,我知道了!”时不凡回答。
这个外国过来恭贺君主登基,其实往往是等登基一周年之后才过来恭贺的。这里面有多重原因,因为古代交通不方便,把各种消息从中国传到各自外国,往往都要花费几个月。而等他们过来,往往也是要几个月了。这样几个月时间如果急急忙忙的,不但准备不足容易失礼,甚至也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也就是新皇帝是否能够坐稳皇位。如果到时候急忙赶来去“拜错了菩萨”,那不是尴尬了吗?
所以不论是时间不足的原因,还是处于谨慎,都是等登基一周年的新年才过来恭贺。这样不但时间准备更充足,而且也都足以证明那个皇帝已经坐稳了皇位,不怕出现什么意外,急忙赶来去“拜错了菩萨”,影响真正的皇帝对他们的观感。
所以李世民登基第二年的新年,各国才会一起派出使者过来,不但是为了恭贺皇帝登基,也是恭贺新年到来,双喜临门。
“时员外郎,这份是尚书省命令,我现在来宣读!”一个尚书省左丞的主事过来说。
时不凡意外,这个居然有人会宣布尚书省命令,这样对自己能够有什么命令?要知道其实尚书省的正式命令都是非常重大的,地位好比后世的******令。******令可不是随便乱发的,只有比较重大的事情,和比较重大的人事任免才会发放这种高层次的命令。日常的工作可以直接用公文就行了,不用如此复杂。而这个专门是给自己的命令,那多半是任免自己的职位了。
“接下来去哪,是升迁还是平调?”时不凡心里面有些担心。
自己在司门员外郎的位置上也都做了好一些日子了,大概足足大半年了,这次离开了位置不知道去哪。不过自己弄回这么多钱,没有理由会被贬职,所以要么是升迁,要么是平调。而且平调往往也是去重要部门。
“经过两位尚书仆射联名上奏皇帝,皇帝批准,现免去时不凡司门员外郎之职,右迁为礼部主客郎中。并且,继续兼任预算委员会主席的差遣。”
“主客郎中?”时不凡想到了这个部门的职责。
时不凡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升迁为礼部主客郎中,其实距离也不远,办公地区也还是在皇宫。不过职责完全变了,从一个负责“海关”的官员被调动到成为主客郎中了。主客郎中是礼部下属一个部门,主客郎中是主客司的一把手,主客司负责的事务是对番邦外国的交往,制定番邦外国交往的政策政令。
主客郎中的品级是正五品上,这个是不折不扣的升迁。关于古代主客司和鸿胪寺其实都是管理外交事务的,不过这两者之间还是有区别的。这个和六部跟九卿的关系一样,六部主要负责政令,不过很少会插手具体执行,只是负责大方向而已。可是具体执行往往是由九卿五监来负责,九卿五监。六部是政令部门,九卿五监是事务部门。
“难道是和最近各国使者纷纷来恭贺有关?”时不凡猜想。
那个主事只是负责传递命令,并不负责别的工作,所以把命令传递完毕了之后,那也就和他没有关系了,他很快就走了。
不过当时不凡接到了这份命令,整个刑部都炸锅了。
“时员外郎,哦不,应该是称呼为时曹长了。这个可是真正名正言顺的曹长啊,真正的成了郎中,有资格正式称呼为曹长了!”马上有人一阵马屁恭贺说。
时不凡这次正式成为了六部下属一个部门的郎中,可以说是真正有资格公开的称呼曹长了。六部二十四司里面的郎中,侍郎一般互相在公开场合称呼为“曹长”,这个是郎中侍郎的一种特权。唐朝很多时候在一定层次的官吏里面很少会直接称呼对方的官职名称,比如说六部二十四司的郎中互相之间可以公开称呼为曹长。中书舍人和给事中互相称呼为“阁老”,称呼地方州刺史,一般不会正式称呼为刺史,反而是称呼为“使君”。
不过关于六部员外郎,虽然有时候也会称呼为曹长,可是这个其实也只是一个官场陋习而已。和后世那些称呼时候把“副”字去掉是一样的道理,这种都不是公开能够允许的称呼,私下场合可以,可是公开不行。只有到了郎中侍郎这一级,才能够称呼为曹长。
“时曹长,这次你可是正式升任五品了,今后可真的是不同了啊!五品以上,才是真正的官啊!五品以下,哎!”
“是啊!时曹长这么年轻就五品了,那以后还不得四品三品,成为大唐尚书宰相啊!”
“以后还请时曹长多多提携,我们好歹是在刑部共同任职过!”
时不凡对于这种“过年话”没有任何当真,他还是在思考这次可是要做两份工作了,不但要负责外事工作,并且还要负责预算委员会的职责。这次李世民特别声明并不会取消时不凡的预算委员会主席的差遣,意味着以后预算委员会主席的职位还是自己担任。这样财权还是在自己手里,不过自己却必须要弄钱。目前大唐能会理财会弄钱的人也就是时不凡一个,别的根本没有人能够像是时不凡这样既能够弄钱,还能够不伤害百姓的同时给百姓带来好处。
当命令下达了之后,时不凡很快就和接替自己的人来进行交接,赶紧去主客司上任了。其实距离并不远,不过是从皇宫的这间房子到另一间房子办公罢了,这个时代的部门其实还是很小的,这次并没有距离太远。
时不凡来到了礼部,初步拜会了一下李孝恭。不过李孝恭看到了时不凡,嘴角还是忍不住抽了抽,因为之前在太极殿上打群架,李孝恭也没有少挨黑脚。而这次太极殿上打群架的原因,其实也就是为了争夺时不凡弄来的那些钱,如果不是这些钱,事情也都不会弄得如此糟糕。
现在时不凡来到了礼部任职,还不知道要弄出什么呢。李孝恭也都不好说什么,因为时不凡的任命是上头任命的,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四五品官员都是宰相上报,皇帝批准,他这个尚书决定不了什么。至于时不凡会不会弄出什么事情,李孝恭并不担心,反正弄出事情头痛的也是皇帝,自己还轮不到资格头痛。
李孝恭公事公办的办理完了接受,时不凡直接去到了主客司上任。
“见过时曹长!”主客司下属大大小小数十名官吏一起说。
“好了,过去的事情一切照旧,我现在只是想要知道目前关于接待宾客的事情,你们有什么准备了吗?”时不凡问。
下属书吏主动说:“时曹长,目前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已经把各种事情都给准备好了。这种事情,我们早就有了准备,并不复杂。”
这个书吏所说其实也就是这么回事,对外迎接这种套路早就有了很多准备了。就好比后世外事部门迎接外国领导,其实都“全是套路”啊!这种套路大家都熟悉了,并不用专门弄什么,因为那年不接待几个外国人,怎的“套路”大家都熟悉,一切照旧而已。
“好了,我告诉你们几句。关于对外事务,你们也就要明白两句就行了。大事大约,小事小心!”时不凡说。
“大事大约,小事小心?”这话让大家也都有些疑惑。
时不凡主动解释说:“其实这个很简单,你们应该知道国与国之间没有永恒的朋友和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今天我们可以和别人结盟,明天可能会交恶。这个不在于什么个人感情,而是在乎于我们的国家民族利益。”
“因为国家民族利益是已经确定的,双方的关系肯定是无法有大的改变的。在国际交往当中大方向的战略是无法改变的,所以我们其实反而不用如此费心费力去处理那些大事情,因为不管是我们做得好还是做不好,对方同样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我们反而不用在这个大事方面做准备。”
“可是,所谓小事小心。那也就是在工作细节当中多准备,多注重一下那些外宾的国家民族习惯,争取最好照顾他们的民族习俗还有各种的生活习惯。日常的各种细节要注意,一旦有了重大纰漏,那固然不会影响两国之间的战略关系。可是在个人观感方面,却明显会有不少的影响。这样会给双方制造隔阂,虽然战略方向不会收到影响,可是却会为未来的具体执行合作过程中埋下隐患,说不定会造成双方合作时候增加摩擦,这样我们会凭空损耗不少的。”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只有我们把细节做好,那才是真正的好。至于战略方向,任何国家的领袖都不是傻子,用不着我们来多做,我们要做的也就是把细节做好就行了。”
那些主客司的官吏一个个恍然大悟的样子,这个是他们过去都没有想到的方面。师范这话简直是绝了,这样直接的把这个关于外事工作都给总结出来了。过去他们眼里只是盯着大事情,可是事实上这些大事情,关于战略方向的事情,那个其实各国的领袖都会有所判断,都是为了国家利益而已。各国之间的战略关系并不会因为日常接待或者是有什么特殊原因也就会请已收到影响,两国之间的关系还要看利益罢了。
所以那些关于战略方面的决定,其实反而是“大约”就行了,只要明白各自国家的基本利益也就足够了,不用费劲脑子去考虑那些战略,因为只要明白了各自的战略利益,那这样其实外交的战略也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制定出来,任何国家都不会轻易的违背自己战略利益的。
反而是细节要小心,如果一旦细节方面做不好,那这样结果也就是会造成更多多麻烦事情,会为接下来的国家之间的联盟具体执行时候埋下非常重大的隐患。
所以在各自国家战略利益方面和相应的指导思想不会轻易改变的情况下,那各自国家的外交政策也都不会轻易改变,这个其实并不用太过操心的。反而是那些细节方面,不要为未来的联盟执行时候埋下摩擦隐患就行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