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余静烟和龙寒远的身后,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扶昕心中却是微微一叹。
若不是徐哥哥是男人,恐怕他会觉得两个人异常的相配。
在王府这么长的时间,扶昕自然也是见过两个人的相处的。
徐哥哥虽然性情直爽,但是看起来却是柔柔弱弱的,而殿下的眸光似乎也是经常落在徐哥哥的身上。
即使见惯了殿下的这幅模样,但是每一次他都会从他的眼睛里看到说不清的温柔和暖意。
不过也是,徐哥哥在他的心中也是一抹阳光。和清言哥哥一样,在他的心中是特别的存在。
看着街角的酒楼,余静烟停下了脚步,“殿下就再次稍等片刻吧,属下很快便回。”
扶昕愣愣的看着说话的余静烟,莫名的感觉就是哪里不对劲。
徐哥哥和殿下说话,好像不像他和殿下说话一样,那么的毕恭毕敬,反而有一种异常的熟络平淡的感觉。
龙寒远没有觉得丝毫的不妥,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容弟要小心,本王便在此处等着你们。”
拉着微微发愣的扶昕的衣袖,余静烟便走进赵兰父女居住的小巷。
看着余静烟拉着的衣袖,龙寒远的脸色晦涩不明。
看着那破败的房子,扶昕的眸中闪过一丝不忍。
如果没有徐哥哥和清言哥哥,恐怕他还是在这种地方过着漫无天日的日子。
也察觉到了扶昕的低落,余静烟停下脚步,语气轻柔,“扶昕,以后赵姑娘父亲的身体就交给你了。”
心头微微一阵,扶昕抬眸看着余静烟,重重的点了点头。
推开那陈旧破败的大门,余静烟刚想说话,就闻到一股异常的气味。
脸色一变,也顾不得身旁的扶昕,大快步的就往内屋走去。
似乎也是闻到了什么,扶昕也急忙跟上余静烟的脚步。
刚踏进门口,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就扑鼻而来。
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扶昕脚步微颤的往前走去,果然看到了一片的血红。
屋子里本来就没有什么家具,却在此刻显得格外的混乱。
只见一名较为年轻的女子倒在床边,身下是一片的黑红,身上满是刀痕,除了一张小脸,竟是没有一处好地方。
只是一双手却是扒着床边,双目圆睁的看着床上那人。
床上是一名瘦弱的老人,身上却没有过多的伤痕。只是脖颈处的那一抹血红是怎么都不能让人忽略的。
但是他的双目却是紧闭的,扶昕却是可以在他已经皱起的眼角看到依稀的泪痕。
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扶昕的双腿早已经颤抖不已,却还是强撑着站在余静烟的身后。
看着立在那里没有半点动静的余静烟,扶昕忍下双腿的颤意,缓步走到她的面前。
只一眼,让扶昕的心头再次一震。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徐哥哥的模样。
双眸通红,却是没有落下一滴眼泪,紧咬下唇,扶昕甚至可以看见唇上微微渗出的鲜血。双拳紧握,垂在身体两侧,身子也是止不住的颤抖。
扶昕恍惚之间,甚至从徐哥哥的脸上看到了懊悔,看到了恨意。
即使在满香阁,他也从未见到徐哥哥这幅模样。
既让他震惊,也让他心疼。
余静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只是看着赵兰的这幅模样,让她的心一阵阵的揪痛。
她似乎能想象赵兰死之前,仍然坚持着最后一口气来到床前的样子。
明明父亲就在面前了,可是就差一步,就差一口气,她就能再看看自己父亲的样子。
她心不甘。
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愈加的沉重。
余静烟忍下心头的颤抖,一步步来到赵兰的面前。
血腥味就这么扑进她的鼻翼,呛得她的喉咙一阵的发堵。
伸出微颤的一只手,余静烟忍下眼眶里即将滚落的泪水,就这么轻轻的覆在赵兰的双眼之上。
“我会将你的父亲好好的安葬。”
似是听到了余静烟的话,赵兰扒着床的双手瞬间松懈下来,落到地面之上。
只是轻轻一抹,圆睁的双目也随即紧紧的闭上。
扶昕看着这一幕,刚想上前扶住徐哥哥的身子,就听到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将向外看去,却是看到一群身穿官服的人匆忙的往他们这里跑来。
还不等他说话,就听到其中一人喝道,“抓住这两个凶手。”
余静烟同样也是一惊,只不过也是瞬间反应过来,只是眸光泛着冷意的看着走进来的官差。
她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明显就是被人陷害了。
官府什么时候不到,偏偏他们前脚刚到,就来到了这里,明显就是已经计划好,就等她跳进来呢。
来的人正是京城的京兆府尹,王硕王大人。
只是余静烟不知,王大人是参与的一方,还是只是接到了报案才来的。
“这是什么意思?没问青红皂白就把我们当做凶手,大人这太过草率了吧?”
王硕面色一变,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不妥之处,但是语气丝毫不变,“就算你们不是凶手但也是这件案子的最要嫌疑人,本官有权利将你们带走。”
余静烟面色一变,抿了抿唇,却是没有再说话。
此时,这幅场景,任她怎么解释也是没用的。
只是猜不透,这件事情会是谁的手笔。
按理说,大皇子龙清洋是最大的嫌疑人,但却也是最不可能的人。
本来就因为赵兰的事情,拜皇上责罚。现在赵兰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所有人肯定第一个念头便是在他的身上。
更何况,龙清洋没有那么没有脑子。
不会做这种引火上身的事情。
而龙连溪因为婉妃的事情,也已经沉寂一段时间了。
他的嫌疑却也是很大的。赵兰一死,龙清洋自然脱不了干系,同时又将这件事情引到她的身上,借此来打压龙寒远。
一石二鸟之计。
只不过,这样一来,他也就很容易暴露在众人的眼皮之下,也没有办法全身而退。
余静烟可不认为他是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