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视大楼还不是大裤衩，还在军事博物馆边上，一栋看上去普通的建筑，但叶麓仍然进不去，打电话给牛宏，让他等会儿，这一会儿，就是半个多小时。
手臂一沉，叶麓赶紧伸手扶住，王卉凝甜蜜的笑了一下，摇摇头，双手把着他的胳膊，靠在他肩上，脸上笑意嫣然。
“嗯，咳咳”旁边还有两个人，是郝雷和秦蓝，黄艺的越狱计划失败了，香江的制作团队说一不二，作为女主角，她出不来，抱怨连天，同组的秦蓝戏份不多，可以出来，就跟叶麓联系了一下，跟他见个面，两人以前的联络都是通过霍斯燕中转的。
郝雷咳两声，“你们俩注意点儿，别太黏糊了”叶麓回身看她，她把脸转开，侧脸是她的弱点，额头宽宽的，鼻头肉肉的，脸也胖嘟嘟，生小气的时候，就更明显了，叶麓抿了抿嘴角。
秦蓝跟他们都不熟悉，眼睛忽闪忽闪，觉得气氛很诡异。
牛宏姗姗来迟，有人来领，程序还是要走，登记，查证件，才放行。
“王教授，叶麓，你们好，这两位是？噢，怪不得脸熟，郝小姐，秦小姐，辛苦辛苦，来，走吧，事儿比较急，我就不带你们逛了，郎导正在审节目单呢，可得抓点儿紧”牛宏跟几人团团打招呼，一起往里走，走几步就发现不对，“王教授，你这是，腿脚不舒服？怎么弄的？会不会影响演出？”牛宏的眉头皱了起来，为了换叶麓的那首歌，他可是费了很大劲儿才给王卉凝弄到独唱名额。
王卉凝脸颊腾地红了，摆摆手，“没事，就是崴了一下，很快就好”
牛宏半信半疑点点头，看着半抱半搀扶着王卉凝的叶麓，“那行，走吧，叶麓，后边儿就看你的了，我可是给你打了包票的，别掉链子啊”
叶麓跟王卉凝低低耳语几句，才回话，“不会，是谁要唱我的歌，能跟我说了吗？”
牛宏指了指头上，“格格，叶赫那拉英”
这个答案不意外，能在央视横着走的，数来数去就那几个人，叶麓很好奇，“她就不怕我没写出来，或者乱写一气？”
“呵呵”牛宏蒲扇大的巴掌也叶麓肩上按了按，神秘地道，“她还真不怕，换歌就跟换气似的……我要是你啊，跟她处好一点儿，没坏处”
叶麓点头受教，说白了，大家只是试着合作，成与不成两可之间，他才不会找不痛快。
走到一个很大的演播厅，牛宏把他们领到一个戴着眼镜，一身书卷气的男人面前，“郎导，这是叶麓……”
郎导挥手打断，“走，去录音室，把格格也叫来”
“哟，小才子，总算跟你照面儿了，一天天的，净在电视上看你，我跟你说，你可真能折腾，啥事儿都鼓捣出来了，哈哈哈……哎，真人比照片儿，成熟多了”格格一进来，先声夺人，嗓音很脆很清爽，音域宽广，拍着叶麓肩膀开玩笑，很自来熟。
叶麓起身问好，“那老师好”
“别叫老师，叫姐”格格性子爽利，摊着手找郎导要东西，“导儿，怎么滴，小才子给我写的东西呢？”
郎导呶呶嘴，“在他脑子里”
“那姐，您要是不急，我想，先把卉凝的歌给郎导听听”叶麓对央视的戒心不小。
格格换了个坐姿，也没废话，“行，一起听，我可喜欢你写的歌了，哎，好像乌兰图娅那首站在草原望bj也要上晚会，这两首你要是拿下了，可就一场晚会连中三元，姐看好你”
叶麓起身走到钢琴边，侧面对着他们，按了几个音符，又停下了，他本来想给王卉凝的，是《mooncrying》，但现在，他不想要这首了。
所有人静静看着他发呆，牛宏手心里攥了一手汗，叶麓没让他们等多久，叮叮咚咚的琴声连贯响了起来，曲调疏朗空灵，录音室沉入了一场凝固的纠缠当中。
叶麓这次破例开了嗓，他要唱出来，唱给1个，两个，或者3个女人听。
“……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在心上，却不在身旁……”
叶麓闭着眼，想着不在身旁的刘依琳，她乘着风在飘，越飘越远。
今天早上，他醒来的时候，被褥凌乱不堪，他跟王卉凝精赤着抱成一团，被单上点点寒梅，诉说着发生过的故事，他颤巍巍伸出手，擦干了王卉凝脸上的泪渍，换来她甜美的笑靥，两人什么话都没有说。
去卫生间洗漱，他的脖子上，有几根短短的黑发，他的没那么长，王卉凝的没那么短，卫生间里很干净，仿佛昨夜没有人在这里呕吐过。
“……擦不干，回忆里的泪光，路太长，怎么补偿……”叶麓的眼睛徘徊在郝雷的身上，她仍然扭过脸，任由一条泪痕滑下。
“……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高亢的歌声有些不稳，王卉凝跟他浓浓对视，笑得很甜，很柔，很释然，还对他轻轻摇头。
“mumumu……”最后的低声吟唱，拖出了长长的余韵，叶麓闭着眼，心里一片空虚迷茫。
“呜呜呜……”最先哭出声的，竟然是大咧咧的格格，捂着嘴泪落潸然，叶麓愣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她的男友，那位足球运动员，有个私生子，就在前不久出世了，他们两人的情路坎坷程度，是一场比狗血剧还要狗血淋漓的心酸故事。
王卉凝慢慢走到叶麓身边，捧着他的脸，看的如痴如醉，半天才哽咽着说，“叶麓，每次你弹钢琴，都会要我一条命”
郝雷是第一次目睹叶麓搞音乐，还跟自己息息相关，咬紧了牙关站在原地，移开目光，身边的秦蓝，凝望着钢琴边的男女，眼睛里彩光闪烁。
“啪啪啪……”格格挂着眼泪花站起来拍巴掌，郎导和牛制作也跟着鼓掌，郎导当场定下来，“行，中秋团圆，也有不圆的，这首歌，就敬给那些不团圆的同胞了”
格格挪了挪椅子，又坐下，“那个，小麓吧，这歌，我觉得我唱合适，卉凝啊，姐不是跟你抢，姐，是真喜欢”格格打了个梗，眼圈儿又红了。
“那姐，这首歌，属于三个人，只能给卉凝唱”叶麓慢慢说着，回绝了她的念想，“过去的都会过去，那姐，您还是歌唱一下奥运，心情才会好”
“去去去”格格心里不痛快，都挂脸上，没有好声气，“你弹唱给我听听，不好听我不要”
叶麓从兜里掏出几张纸递过来，他不弹了，格格接过，眉头一立，“嘿，你这小孩儿，还偷懒，你这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还帝都欢迎你，你再作，我可不欢迎你”
话是这么说，格格揣摩了会儿，还是直接清唱了一遍。
一向不形于色的郎导拍案而起，“行，格格就唱这首……等会儿，我把台长请下来”
一行下来了三个半大老头儿，格格也收敛了一些，又唱了一遍，几人嘀咕了一阵，一个相对年轻的跟叶麓对话，“这首歌……”
“我上交给国家”叶麓没等他说完，直接拱手奉送。
居中的老者走过来，“你叫叶麓？行，好小伙儿”说完就带队走了。
郎导兴奋了，“咱这事儿算完了，王教授多练练，有叶麓在，你应该没问题，就不用来回跑过审了”
“那个什么，还有，你们注意保密，尤其是格格，你也不用过审”郎导叮嘱，“奥运是大事，台里也要拿个彩头”
叶麓几人秒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