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麓被召回了象山家里。
家里坐着很多客人,周天浩和罗淼,他们的父母,都在。
订婚宴破了局,喜事险些变成丧事,两家的情谊摇摇欲坠,尤其是周家,对跟罗家联姻闭口不谈,只不过周主任在病床上接到了上级让他挪挪位子去食堂的电话,才不得不又跟罗家联系,一起上门找解决方法。
叶麓坐在罗锦旁边,听他们绕来绕去,一脸懵然。
“叶麓,你不要装模作样了”罗淼看不惯,嗤笑一声,“谁还不知道你,从来不懂规则,从来不懂法治,就会用关系搞暗箱,你迟早会被制裁的……”
罗锦不让叶麓说话,脸上笑意丝毫不减,“罗淼,有话你直接说,不要夹枪带棒”
“还不是他,让江浙台的江台长处理周叔叔,挟私报复”罗淼金边眼镜下塞满了怨毒。
她直接把话挑明,气氛就尴尬了,周主任病没完全好,脸色有些苍白,“叶先生,小犬待客不周,错在我家,只求高抬贵手,容图后报”
罗松也开口了,“小麓,大舅没有顾全你们,亏了你姨,别往心里去”
“哼”罗淼一声冷哼。
叶麓面无表情,拿出电话,拨给江源,开了免提,一通问候之后,没等叶麓开口问,江源主动把事情敞开了。
“叶总,那天订婚宴上,匆匆见了个面,没能交流,舞林大会到了复赛环节,有很多事还要向老弟请益……对了,那天我有个会,也没进去……我盘点了下电视台的人事,播控科的周臣不堪大任,按照程序,我先给他转个岗,再有过失,就剔除出干部队伍”
江源的声音在客厅里回响,向叶麓证明,他是个有原则,也有手腕的人,是个可靠的合作伙伴,也让客厅里的诸位脸色各异。
江源又接着说,“老弟,关于综艺,上头又有新的风向,要贴合奥运,营造健康体育氛围,这是举国大事,必须要保质保量做好,说实话,台里的榆木脑袋,是开不了窍的,少不得还要仰赖三笑,不知你意下如何啊?”
叶麓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眼罗松,“江老哥,合作的事情,做熟不做生,我当然希望我们能继续合作下去……那天的订婚宴,我没去过,您也没去过,大家都不用费心费力”
“哦?好”江源可能察觉到什么,话语间格外给面子,“叶老弟宅心仁厚,我恭敬不如从命,这样,明晚,要是你没安排,我安排个饭局,给你赔罪”
叶麓拒绝了,“太客气,吃饭就不用了,我明天去杭城一趟,咱们当面讨论一下舞林大会的复赛,顺便说说我的新想法”
叶麓把面子还了回来,江源很高兴,连声表示欢迎欢迎。
电话挂断,真相大白,叶麓啥也没做,人家为了合作卖人情,才出手对付周臣的。
周天浩代他父亲致谢,深深弯腰鞠躬,叶麓对他印象还好,连忙制止,跟他握了个手,然后他就出人意料地跟母亲扶着父亲离开了,全程没有跟罗淼有一丝交流。
罗松一家多坐了一会儿,两个大人努力弥合亲戚关系,罗淼却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罗锦客套问了句罗淼的打算,人家直接说,国内的男人就没能入眼的,周天浩也算不了什么,她要找外国男友。
“小麓,有事找大舅”临走,罗松对叶麓说,叶麓微微躬身点头,“谢谢大舅”
听到叶麓回话,罗松脸上神情松了许多。
等他们走了,叶麓蹲在罗锦脚底下,笨拙的宽心,“姨,现在人情还了,但你跟大舅是亲兄妹,又不能绝交,生气伤身体,没什么用”
叶镇一直没开口,听叶麓这么安慰人,顿时笑喷,“小麓,你行了,你这两把刷子,哄女人差远了”
罗锦嗔怒,“你会哄人,刷子多,就是没那份儿心,小麓比你强多了”
叶镇被噎得够呛,甩手回书房泡茶去了。
第二天,叶麓和唐突一起去了杭城,舞林大会的复赛设置其实已经规划好,江源不放心,要让叶麓给把关而已,叶麓没什么好说的,重点问了节目组跟选手之间沟通的情况,毕竟复赛的淘汰率比较高,唐突做得很精细,江浙台配合得也很好,他们还拟定了镜头补偿方案,让被淘汰的选手特写高出十个百分点。
听了这些,叶麓其实已经有了底,但来都来了,演播厅要看看,选手面前也要打个招呼,主持人张玉气质更圆融了,就是不太自然,眼神游移,不跟叶麓对视,江源把所有工作都放下,亲自陪同他,走马观花,认了一圈人,进入复赛的选手,只有刘云相对熟悉一些。
回到江源的办公室,他安排人去把江浙台的大当家也请了来,静等叶麓释放光芒。
“我的想法是这样……”叶麓刚开口,电话就跳了起来,陌生号码,叶麓直接按掉,没说几个字,又跳起来,还是那个号码,非常执着,叶麓歉意的接起来,是荔枝台的,对方聊了聊买电视剧的合作,直入主题,要谈的,也是综艺合作,对方知道叶麓跟江浙台是老关系,合作条件大踏步让步,制作费可以全包,分成对半分,制作权也归三笑。
“感谢贵台的信任,我们会认真评估”叶麓留下了合作空间。
等他挂断电话,江源立刻表态,“叶老弟,江浙台在跟你合作方面的诚意是毋庸置疑的,经济方面的考虑不是重点,达成宣传目的,完成上级交办的任务,才是核心,不管有没有竞争对手,江浙台都会最大限度争取合作”
大当家清了清嗓子,点点头,“老江说的很对,我们就是喉舌嘛”
叶麓指了指自己的项上头颅,“两位,三笑对合作抱有热情,我这里,有足够多的想法,跟一家或者两家合作,都能保证最高的质量”
“唔,好”大当家亲自开口催促,“三笑是江浙自己的文化公司,我相信最好的创意一定属于江浙台”
叶麓笑了笑,“当然,我们的合作一向很愉快,我可以把两个创意都亮出来,同等条件下,江浙台优先”
大当家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江源舒了口气,脸面有光。
“两个创意,一个关于奔跑,一个关于闯关”叶麓简单介绍了《runningan》和《男生女生向前冲》的思路,把选择留给了江浙台的高层。
大当家跟江源对视一眼,难以抉择,论切题,闯关的肯定更符合,但论影响和连带利益,跑男优势无以伦比,“我们要跑男,制作费我们负责,制作权归你们,收益五五分账”大当家做了决定,提的条件跟荔枝台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