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画那些画,是干嘛用的?”
“找人”
“以后还会画吗?”
“不会了”
“晚安”
“晚安”
……
当晚,叶麓在客房睡得香甜,刘依琳辗转反侧,接受了十几年的无神论教育,她不得不开始思考一个名为宿命的命题,说实在的,无论是外在还是内在,叶麓是很难让人讨厌的,唯一令人担心的是节操问题,圈儿里那么乱,鬼知道他经手过多少人。
“哎呀,想那么多干嘛,人家又没说要追你”刘依琳烦躁地拿被子蒙着头,闻到一股阳光的味道,她很陶醉,转念又嘀咕了起来,“不知道那个可恶的富二代怎么样,没有名牌香水味会失眠吧”
在刘依琳家待了三天,体验了农村赶场、打谷子的生活,也见了一些亲戚,两人动身返回山城,刘依琳剩下的戏份要开拍了。
“阿姨,这是琳琳的片酬,导演让我带给你”临走,叶麓掏出一沓钱,递给刘妈妈。
刘妈妈没有接,“哎哟,这是搞啥子名堂,琳琳的片酬给她就好了嘛”
“阿姨,你拿到嘛,我们导演交代了的,这是一半,另一半拍完了再给琳琳,害怕琳琳乱用”叶麓操起sc话,强行塞给刘妈妈,刘妈妈有些慌乱,看了女儿一眼,刘依琳翻着嘴唇做鬼脸,“妈,你拿到嘛,是我挣的钱,你们把生活开好点儿,照顾好身体”
两个年轻人走路,脚步都不慢,离愁别绪也渐渐淡去,刘依琳倒腾着腿站到叶麓面前,严肃地质问,“你为什么给我妈钱?”
叶麓淡定,“我不给,你给?”一个反问把刘依琳堵个半死,虽说拍了手机又拍石头,拿到的钱还不够她置办行头的,一毛钱也没有攒下。
“那你干嘛不给我,让我给我妈?你这样,我爸妈误会了怎么办?”刘依琳绝地反击。
叶麓把她拨拉开,随口又是一个噎死人的反问,“我给你,你会要?”
刘依琳气急,从后面死命拽住他的背包,“不行,你得说清楚,你这么做,是要干嘛?”
“哎,别拽,豆瓣酱洒了”叶麓的负重陡然增大,身子都倒仰了。
刘依琳见他停下脚步,撒开手,斜了他一眼,“你真喜欢吃豆瓣酱?”
“喜欢啊,妈做的我最喜欢……”叶麓埋着头整理背包,一声妈自自然然脱口而出。
刘依琳听到了,惊了一下,装着没听见,“说吧,你有什么企图?”
“我想把你娶回家”叶麓回答得清晰明了。
刘依琳做了些心理铺垫,以为会是什么追你啊,喜欢你啊之类的,但没料到会是这个,结婚?这个词她还没想过,“你,你疯了吧”
“没疯,我现在20,咱俩同岁,你已经到了法定年龄,我还得等两年,到时候我就娶你”叶麓是深思熟虑过的。
刘依琳脸颊唰地红透,瞪他一眼拧过身,“谁,谁说要嫁你了,你不要脸”
叶麓没有受打击,一脸平静说狠话,“我不懂怎么追女孩儿,但是有两年时间,我缠都得把你缠回家去”
刘依琳感觉自己浑身冷热交替,一半海水一半火焰,神色连变,嘴巴开合,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眼睛不经意瞄到叶麓的手攥住又松开,不停重复着,显然没有表面上这么霸道漫不经心,心里的紧张无措和羞恼缓解了许多,俏生生哼了一声,背着手儿往前走了。
刘依琳接下来的一场戏很简单,在床上拍,是静态的,制造出谢小萌和菁菁已经完成体液交换的表象。
一开始宁昊让她穿着个小吊带睡裙,被子虚虚盖在腰胯部,拍了几个镜头,看效果,不满意,两个年轻男女激情释放,身上还穿着衣服,显然释放得不彻底,很违和,拉过刘依琳,提出了更进一步的要求,衣服只挡住三点,不能露在被子外面,刘依琳想了想,大概想到了该怎么穿,让服装师去买,又看了看在场的人。
宁昊手一挥,无关的都滚蛋,现场没有剩下几个人,只有谢小萌、宁昊和摄像师,还有在监视器后面晃荡的叶麓。
刘依琳去卫生间换衣服,犹豫了一下,指着叶麓,“你跟我过来”
别说其他人,叶麓自己也有点吃惊,到了卫生间门口,被叫停,“你在这等着,等会儿帮我看看,有没有那个……”
“好”叶麓答应了,这是怕走光。
刘依琳对他嘎倍儿脆的回复不满,“叶麓,你好像,不怎么介意嘛?”
叶麓心弦被触动,伸手捧住她的脸,感到一丝微微的挣扎,“说实话,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我知道,你有梦想,趁着年轻,好好去追,不要留下遗憾,我会支持你的”眼前再度浮现那个斑驳的阳台,枯萎的她,抱胸远眺,周身没有一丝生气,手心里这个鲜活的她,珍贵得无法言说。
刘依琳呆呆看着他,他的温柔怜惜她能感觉到,他眼底的水汽让她心头乱糟糟的,只是嘴巴上不肯放松,“才,才不要你支持,我要自己追……哼,别想说好听的,就把我骗去三笑”
叶麓被她的犟脾气弄得无语,戳她脑门,“行了,你自己追,我就看着,摔跤了我也不管……快去换衣服吧”
“就知道你没良心”刘依琳碎碎念着,砰的一声关了门,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半晌,门开了个小缝,刘依琳的脑袋先伸出来,一手捂着胸,一手不停地往下抻短裤,为了跟床单色调配合,都是纯白色的,抹胸跟个大号的罩子差不多,短裤齐b,整个身体百分之八十五在外面。
“这样,行吗?”刘依琳很不习惯,盯着叶麓的表情。
叶麓简单一看,喘了两口粗气,沉默了会儿,往外走去,大声吼,“宁昊,你自己不就是摄影师吗,把那货赶出去,你自己来”
刘依琳听到了,噗嗤一声笑出来,低头看自己身上的沟沟壑壑,搞不好就要便宜这个命里的妖怪了,扬了扬下巴,才没那么容易就给他。
这场戏磕磕绊绊拍完,小军又来做了一阵让人喷饭的思想工作,菁菁的戏份儿就杀青了。
刘依琳给林中小鹿拍宣传照的事情,李雪答应了,她的下一份工作铁齿铜牙纪晓岚第三部,就在横店拍摄,很顺路。
走前叶麓张罗着请剧组一起吃个饭,赶巧十面埋伏剧组的章紫衣和商柯琴特地来探班,十面埋伏也在山城取景,永川的茶山竹海,那大家就一起了,席间跟黄博、徐征二位多碰了几杯,这两位都是未来的希望之星,宁昊和邓朝是自己人,不必客套。
其他时候,叶麓全程陪在刘依琳身边,没有鞍前马后那么夸张,但照顾得细水无声,刘依琳呢,还是很活泼,但没有恃宠生娇的意思,该敬酒敬酒,该恭维恭维,努力自己走路,对叶麓,一口一个叶总,听得叶麓很是郁闷。
章紫衣什么也没发现,有意无意接刘依琳的话,时不时还逗逗她,不一会儿就跟刘依琳称姐道妹起来。
商柯琴没有那份儿城府,失落就挂在脸上,强颜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