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也是吃了一惊,只见眼前黑压压一片竟尽数是神界兵将,直是人山人海、不可胜数,缘由不问可知,四人这么堂而皇之的进入神
界,自然是犯了忌讳,自不必说,这些御前军正是来抓捕他们的。不过只是不曾想这些人来得这么快,无论如何,非神界者入神界只有死
路一条,当下,看这架势,怕是再如何解释,也是在劫难逃了。“大胆血煞,竟敢私闯神界,还不束手就擒?!”
六界,血煞何曾看在眼
里,到哪都随心所欲别说是私闯,就算堂而皇之地闯进来,又如何?束手就擒?若是自己出手一时三刻便可将这些个废物收拾了,若非顾
及神魔两界相安无事,哪能忍到此时?
此刻,血煞握紧双拳,眼眸寒意尽显,竟有令人窒息之意,已是一片肃杀。望着神将刑天,却并不动作,两人就那么对望着,一时间
风静云凝,仿佛连空气也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一场厮杀迫在眉睫!血煞的实力,刑天也是一清二楚若真动起手来,只怕两败俱伤,因
此,也不敢贸然出手。血煞也是一样,刑天作为神界至强者,实力自然不容小觑。
“将军,接下来该当如何?还请将军示下。”只见刑天
一身黑袍,手握巨阙神剑,表情冷俊比之血煞有过之而无不及。刑天只是挥了挥手,道:“退下!”侍卫自也不敢多言,依言而退。这时
身后众将瞥见血煞神色,多是心生怯意。忽的,一枚箭矢,竟是飞了出去,直指血煞眉心而来!
血煞一抬手,稳稳的接住了疾飞而来的箭矢,差得一寸,便可取血煞性命。一凝劲,掌中箭矢一声脆响,断为两截。刑天回头望了一
眼,顷刻间手中巨阙轻盈一动,便取了那将士性命。
旁人自是大气不敢出心中哀叹,将军赏罚分明对犯错下属绝不容情,这柄巨阙,不知
沾染了多少妖魔的鲜血,死在巨阙之下的不可胜数,也正因如此,在神界众将领心中,自然只有刑天才配得上“无敌”二字。直至刑天遇
上魔将血煞,俩人棋逢敌手千年前神魔大战俩人大战七天七夜直至精疲力竭,胜负未分。此时,俩人相见,竟有心心相惜之意,无奈各为
其主,身不由己。
婉儿此刻也看出来俩人似是相识,刚想开口解释,却被血煞阻止,“刑天,我无意冒犯,不过想去天池罢了。”赛罗也是附和:“还
请将军通融。”刑天看都不曾看赛罗一眼,只道:“打败我,便可过去了。”四人无奈,雪已时日无多,怎还经得起这番折腾,若不尽快
赶去天池,只怕有性命之忧。血煞见多说无益也只得迎战,只是拖住刑天,好让众人前往天池,众将士哪敢阻拦,俩大高手对决他们自然
不想错过,也让赛罗等人过去了,不想婉儿却是停下脚步,似是犹豫了。
“师妹,怎么了?”婉儿也不答话,到今时今日自己还要如此执
念吗?仿佛冥冥之中真的自有安排,属于你的,终归是你的;不属于你的,强求又有何用,若是如此,不如住师兄幸福......自己?自己
的幸福,或许天意如此各自形单影只,此时心中反而隐隐忧心起血煞的安危,他是何时闯入自己心底的竟连自己都不知道。但是,现下却
是实实在在为他担心,那人虽从不给自己好脸色,甚至嫌自己碍手碍脚,但是自从黑石寨那晚雨夜撑伞之后,血煞仿佛在自己心底总是留
下了一道印记,怎也挥之不去。
他熟睡的样子,生气的样子、甚至拔刃的模样,却是怎也忘不了。仿佛犹如那细细丝线,不知不觉间缚住
了自己的心......“师兄,你与雪姐姐去吧,我不去了。”雪惊愕,疑道:“为何?”婉儿微笑道:“不过把原本你该拥有的,还给你罢
了。”包括记忆,还有曾经深爱的那个人......赛罗释然,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低语到:“小师妹,谢谢你。”婉儿没有回头,她明白
与师兄这么做对自己对师兄都好,若是她的爱已经成为了师兄的负担那么,她宁可放手,让师兄去找寻自己的归宿与幸福,她亦明白,那
一抹白衣若雪,才是师兄的归宿。
血煞与刑天斗得难解难分,俩人旗鼓相当,这一战只怕是难分胜负了,然而血煞却是无心恋战,心中记挂着雪因此只是一直退让并不
还手,刑天见此,虽知晓血煞心事,但也丝毫不留手,招招皆攻血煞要害,巨阙迎风舞动犹如鹰啸九霄、凤鸣九天,为了这一战自己苦等
千年,岂能放过打败血煞的良机?剑锋直指血煞眉心,血煞岂敢大意一个翻身右手擒住,腕刃急掠,擦过刑天咽喉
——巨阙凝劲一动竟是
震开了血煞手臂,众人群情激奋、兴奋不已,不禁连连叫好。血煞急退,如此修为竟也抵不住巨阙的威势,婉儿见此不禁为血煞捏了把冷
汗心中很是紧张,不过好在看似血煞并没有受伤,也是放心了些。忽然血煞却是毫无预兆地倒了下来,婉儿大惊,拨开人群冲了上去,眼
见血煞已然伤重,但,并无任何伤痕,这反而让婉儿越发担心。自不必说定是被巨阙剑气伤及五脏六腑,若不及时医治后果不问可知。
婉儿自是气愤这人好没道理血煞分明是无心恋战有意退让,这连她都已看出来了这人身为神将岂会看不出来?面有怒色刚想指责,却见刑天
也和血煞受了同样的伤,见此,一时间也是不忍。忽听得血煞言道:“本座无需你多事!”
婉儿心中却并不生气,只是硬扶起血煞已无极
宗心法为他疗伤,血煞似是不愿无奈有伤在身也无力争辩什么,也只得如此了。血煞不想欠婉儿人情,但婉儿这么做并不是出于同情。婉
儿知晓血煞脾气对他们这些正道中人一向是鄙夷的,因此也不怪罪。只是作为朋友去关心他罢了,仅此而已,无奈血煞一直拒绝旁人的关
心便是对婉儿也是如此,只是婉可顾不得什么门户之见,由不得他争辩。刑天见此,笑言:“真是想不到堂堂魔界第一大将军,竟有如此
娇妻!”此言一出,血煞、婉儿错愣当场......
二人还未踏进天池,就被一只周身金黄色羽翼的鸟给拦住了,双翼足有两人臂展数倍之多,身形硕大,不过比之蚀龙却是小巫见大
巫,不值一提,利爪锋利如刀,足可轻而易举置人于死地,似鹰爪;喙如钩,令人望而生畏、不寒而栗,这架势,是诀进不了天池之内了
。以凡人的力量与四大圣兽之二的朱雀抗衡,这无疑是自不量力!纵是有无上修为,只怕也得死无葬身之地。赛罗大惊,虽早有耳闻这朱
雀乃神界神兽之一,专负责守卫天池,他们要进去,只怕难如登天。
欲拔剑血战,只是这朱雀似无动于衷看都不曾看自己一眼,仿佛心中
早有底细,自诩实力超群,当然不屑与凡人争个你死我活。亦不想白白害了这人性命。也就对赛罗置若罔闻。只是双眸一直盯着雪,目光
如刃般寒光乍现。自语道:“冥王倒是生了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不错不错。”雪一脸茫然,半晌,没有说不出一句话。赛罗只得拱手道:
“圣兽,有个请求还望您能应承——”朱雀只是瞥了自己一眼并没有言语,这其中缘由自己也是一清二楚。
雪纵是失忆了,毕竟是魔界中
人,神魔互不两立,成水火不共之势又怎会答应这在他们甚至在自己看来都有些无理的要求。别说是饮天池净水,只怕若是再往前一步,
便会失了性命。但,自己还是不愿就此放弃近在眼前的希望,都走到这一步了,莫非却要回头不成?思索再三竟是跪了下来,雪大惊:“
公子,你这是做什么?!”赛罗并没有回答,只道:“还望圣兽网开一面,在下感激不尽。”朱雀也是颇为吃惊,想不到这人竟会为了魔
界少主做到如此地步,当真有趣,便问:“年轻人,为何如此?”
赛罗淡笑,道:“她是我妻子!......”此言一出,雪犹如晴天霹雳,妻子?妻子?!“雪,答应我一件事好么?”她笑了,无论何
事,此时都会应承,只是因为,她爱他,爱得无法自拔,仅此而已。纵是人魔相恋天理不容,她却偏要逆天而行、扭转乾坤,并不奢望与
君长相厮守,只盼,尽自己所能给予他幸福快乐。
人?魔?亦或是妖,在自己看来也没什么分别,只是人而已,不过只是人罢了。门户之
别,世人眼光,自己又怎会在意?何时在意过这些东西,雪清楚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因此便不会去想这些个无用的东西。微笑:“什么
事?”赛罗并没有言语,只是双手将自己搂得更紧了些,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他的心跳;还有那一丝恒久不变的温柔,甚至还有一丝羞怯
。
这可是第一次见他如此,究竟是什么事能让他这般模样?月光似霜映照在自己身上,白衣似雪,这时仿佛染上了霜花一般,更添了几分
幽邃、清冷之色,原本清晰可辨的容颜,此刻也变得不真切了。仿佛雾里看花,朦朦胧胧。他的声音,还是清晰的飘入耳畔:“我们成亲
吧!”雪惊愕,虽已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颇为意外,不禁又惊又喜,心中不知是哭是笑了,喜极而泣,不过如此了吧?
只是微笑,却是
半晌说不出一句话,不知如何应答。赛罗并没有开口俩人就这么望着,良久,赛罗道:“雪,你还没有回答我呢!”顿感面色火烫原本已
到嘴边的话语,此时却不知怎的竟是一个字也开不了口。只是她明白赛罗知晓自己定会答应,又何须多此一举?看着他那仿佛春风拂面不
带任何杂质的清沥微笑,心下也是欢喜。不过此时此刻,他的心中,也是一样的吧?
只是点点头,便不再多言。朱雀面色稍显惊讶,在他看来人界与魔界毫无瓜葛,如今这男子竟会为了......做到如此地步。人世间最
复杂难猜的莫过于人心、还有,一种叫**情的东西。一路相伴,患难与共更是曾经生死相依,早已相濡以沫、生死相许。不论是人亦或
是魔也都是一样的。情、爱,是这世间最神秘但又让人着迷的东西。这自己也是明白的。
“你可知道,她已命不久矣?”赛罗默然。淡笑
,是的,他知道,正因如此才会这么做。雪静静地将赛罗扶起,也不顾朱雀在一旁注视着,仿佛有些肆无忌惮,言道:“你真是傻,为何
要为我如此?”赛罗也不答话只是看了看雪重复着方才的话,是啊,只是因为自己是他的妻子,难道还需要别的理由吗?这就是最好、最
真的理由,无需其他任何话语。“你也是一样吗?”朱雀问道。
雪看着它,干脆而坚定清晰的答道:“是!”朱雀释然大笑,长鸣一声,
便消失不见,良久天际传来凤鸣深邃而又空灵清脆:“那么,你们随我去面见天帝吧,他或许有办法医治。”二人闻言,喜不自胜哪敢耽
搁,随即跟随朱雀来到殿外静候。
血煞大窘,自己与婉儿是夫妻?!这从何说起?不禁转头看了看婉儿此时自己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却见婉儿怔怔的看着刑天,
面上表情极是怪异,看不出是喜是怒,这表情登时让血煞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自己也不会安慰别人这女孩子心中想什么自己如何能知
道?少主曾经说过女子都善变,果然如此,若是此刻少主在此定会为自己解围,但是现下却是百口莫辩了。
只得急道:“休要胡言!”刑
天不禁仰天大笑,血煞一生独来独往,从未见他如今日这般窘迫。他总是背负了太多,不懂得人情世故,心中自始至终只有他的少主愿为
她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不知何时身边竟有了这等貌美女子做伴,这倒是让自己颇为羡慕,不禁也对血煞身旁的这位紫衣女子有了几分兴
趣,因为就连刑天也不得不承认,这女子,确有几分姿色。婉儿见刑天一直看着自己心中不快,怒道:“将军,你这样盯着一个小女子,
不觉失礼?再者,我并非血煞妻子。”刑天丝毫不为所动,面不改色,只是看向血煞,良久幽幽道:“你变了。”是啊,曾经的他杀人如
麻、雷厉风行从不曾为一女子左右,如今......
不知何故,血煞竟二话不说甩开了婉儿的手,一脸的怒气,不忍怒道:“如此凶险之地,岂是你能来的?!”婉儿一愣,倒也不生
气,不曾想这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血煞这会儿到对自己甚是关心,不由得心中窃喜,掩面而笑道:“你是在担心我的安危吗?将军?”血煞
错愣当场,是啊,怎一急竟说出这等言语,当真是......不过心下也不否认婉儿所言。
若换做曾经的自己断不可能说出这番话来,莫非真
如刑天所言,自己真的变了。婉儿笑意更显,见血煞一副局促不安模样,倒添了几分可爱。
血煞欲辩驳,却是话到嘴边不知该怎么说了。罢了,只是哼了一声,便带婉儿离开了新仙界,刑天看着俩人的背影,忍不住竟是哈哈
大笑,细细听来,笑声中竟充满了落寞与凄楚,还有一丝心酸与甜蜜。第一次被血煞如此拽着,竟是面红耳赤,想挣开无奈,血煞握得力
道实在太大,试了几次也只得放弃了,自小到大,也唯有师兄如此而已,那是心甘情愿。
可现下却虽心有不愿,也不愿抽回手,记得在魔
界自雪口中得知,血煞自小便沉默寡言,唯好武艺,便是自己也只能偶尔与他说上几句,人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前呼后拥,羡煞旁人
独自一人时,时常对着镜中的自己自言自语,每每提及此事,血煞总是避而不答,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也没有人,可以走进他
的心。因为,心底那柔弱的琴弦,一直未有人能触碰。
“你是个例外。”婉儿惊讶,不知雪何出此言,自己在血煞心中,难道?雪太了解血煞了。有些事、有些话,他从不在人前说出,正
是因为这样,总拒人于千里之外似的,魔界不乏多才多艺、美若天仙的女子,但不论她们如何表露心意,血煞始终不曾动心,孑然一身,
岂不快哉?试着问过血煞可曾想过娶妻生子,血煞只是望着自己,良久,默默摇了摇头。
这也难怪,未曾经历过男女之情又怎会感同身受
?血煞眼眸中闪过一丝异样,顿了顿。还是走了开去。雪无奈失笑,叹息一声,情之为何?他可曾明白?再坚强的人,也会有柔弱的一面
只是,他不愿被人看见而已。听雪诉说,脸上笑容渐渐淡去,是啊,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仿佛似与这红尘俗世毫无瓜葛,至少自己是这么
认为的,在他的身上看不见悲伤、喜悦,唯一看到的,只有他那永远冷如冰、寒如霜的眼眸。
望着雪,良久,犹豫而坚定、清晰地说道:
“姐姐,血煞喜欢你,我看得出来......”雪失笑,忙道:“怎会如此?”婉儿并没有答话,只是看着雪,血煞与她,本就该是天作之合
,自己与雪相比实是相差甚远,雪肃言:“我与血煞只是主仆关系,仅此而已。”婉儿并未开口,不曾移开视线,重复了刚才的话。也不
知为何会说出这番话,话一出口,竟觉有些后悔,可是心里真是如此想的,血煞对雪比对自己......若是血煞对雪情有独钟,也是理所当
然的了。雪却一笑置之,并没有放在心上,笑言:“若是有情,何苦如此?缘是天定,当要收回时,便一分一秒都不会犹豫。”婉儿又怎
会听不出弦外之意。也是笑着点了点头——“你可以放开我的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