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浩然抢到石牢门前顿感身侧一股动人心魄的劲力袭来,刀随意动随手挥出,“当!”的一声爆响中火花迸溅,柳浩然被迫横移一步扭头望去,只见段天波噔噔噔连退三步才站稳脚跟,双眼火红的叫道:“柳浩然!”
此时五旗主已在段天波左右侧散开,形成半包围之势,只因身畔毒虫穿梭而手忙脚乱,丝毫谈不上什么严阵以待。
芮南玉蒙着面貌的黑纱之内哨声毫不止歇,悠扬顿挫颤动缭绕。
段天波心道:哪里来的妖女,竟然驱动毒物扰乱阵脚!向火、木旗主使个眼色,随即道:“水旗主在此掠阵,金土旗主随我上!”,在各旗主高声应诺声中运刀狂袭,身旁金旗主自左侧攻击柳浩然的肩膊腰肋部,土旗主则自右侧舞动三尺短枪专攻柳浩然下盘。
柳浩然身形电闪间挥刀轻易化解金土旗主的进袭,功力精气集中在正面的段天波犀利狠辣的东洋刀上,顾左顾右之间仍然从容应对攻守相若。四条人影兔起鹘落战在一起,“叮当”之声不绝于耳。
芮南玉、芮青兰并肩而立,凝望迫至近前手持管状金属棍的火旗主及臂上缠绕网状之物的木旗主。
火旗主倏然飘向斜侧拇指按动机簧,“噗!”的一声一团烈焰直喷向芮氏姐妹,在两女急急闪逼之时,木旗主臂弯上的乌金蚕丝网猛然甩起张开,倏然兜向芮氏姐妹闪去的方向,若两女继续向前则等若自动投进正在罩下的乌金蚕丝网里,配合之巧妙默契令人叹为观止。
芮南玉的实战经验在此危急关头发挥出关键作用,在携着妹妹毫不停顿疾速闪去的同时,电光火石间从腰间取出数寸长的银针,玉臂舒展向前,堪堪挑起乌金蚕丝网的另一边端,在此微小的时机空隙中携着芮青兰窜出丝网所罩范围之外。
火、木旗主一击不中也因遍地毒虫而不能随意追击而上,这样恰好给了芮南玉难得的时机。
震颤婉转诡秘奇异的哨声自芮南玉面上的黑纱之内悠扬传出,飘扬至整个山间夜空。
火、木旗主闻声愕然,而柳浩然及段天波、金土旗主四人则毫不理会,依然激烈交战。
悠忽间,自草丛、树林、山涧中升起点点荧光,无数萤火虫及无光的巨蚊、翼虫蜂拥而至,飒飒声响虽低沉却令人胆寒震惊。
海清阳右脚缓缓抬起,忽而轻踏地面之时已鬼魅般临至肖翊身前,柔嫩白皙的手掌闪电般印向肖翊前胸,肖翊存心想试一下对方的功力深浅,原地迎出一掌,另一手在后守护,“啪”的一声劲响,肖翊疾退三步,而海清阳只退两步便即稳稳站定,然一人原地迎击一人蓄势进击,相较之下显然两人功力旗鼓相当。
“小子内功不错。”海清阳阴测测一笑说道,但心内的惊惧实非同小可,当年因自知武功远非郎云如之敌手,闻听郎笑如放言要将自己废为阉人,惊恐万状之下远远逃遁隐身匿踪,但三十年来从未间断过采阴补阳的“刻苦功课”,期间还收了四个徒弟将自己“引以为傲”的练功之法发扬光大,如今自问即使遇到郎云如也不会轻易落败甚或有可能侥幸打败这个曾令自己颜面扫地的仇敌,而且听闻重现江湖的鹰啸剑为当年鹰啸剑的传人,哪会将这个年轻的鹰啸剑放在眼内?但甫一交手顿感自己的想法大错特错,哪想得到小小年纪竟然和自己数十年来“苦心”修炼的内功斗了个平分秋色?
“老淫贼的内功也不赖嘛!”肖翊轻松惬意的言道,但内心里也暗自心惊,这个危害天下女子的恶棍的功力实在深不可测,同时心想此老贼的功力越高,就说明受害的女子越多,心底切齿的恼恨油然而生,不由自主的收起了满不在乎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真切的恨怒。
“小子无礼之至,老夫今日就代郎云如教训教训你!”海清阳说着向前逼近。
肖翊暗蓄内力,眯着眼看着海清阳道:“好,肖翊今日就来完成家师的遗愿,将你这个老淫贼废为阉人!”
海清阳电闪般欺近身来双掌翻飞疾攻向肖翊,肖翊收起鹰啸剑空手招架回击,两人电光火石间徒手交接十余招,速度之迅捷及招式之诡奇令段天浪也暗暗感叹。
海清阳的招式突变,使出酷似摸人胸脯、撩人裙摆、扒人衣衫之类尽是令人联想旖旎、低俗古怪龌龊下流的招式。
肖翊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偏偏这些招式招招阴狠毒辣,而且每每暗藏凌厉后着,一旦遭其偷袭及身,后果实不堪设想,所以不得不全神专注谨慎招架。
海清阳为速战速决,使出了生平引以为傲的绝学,而肖翊的空手招式却与中原武功大相径庭,尽是专走偏锋、奇诡刁钻。这样使人感到南辕北辙、斗转星移的独特招式,令海清阳大感诧异又无可奈何。
两人忽而出手缓慢忽而迅若电光,修罗门功力较差的教众竟无法看清两人使出何等招式又是如何进行拆解,甚至无法分辨左右那一只手为拳那一只手为掌,只感到四臂曲直伸缩、拳掌婉转翻飞、步法灵动飘逸,直看得目瞪口呆。
海清阳久战之下丝毫占不到上风大感面目无光,斜眼见段天浪手持东洋刀慢慢靠近,也无暇阻止,而且巴不得快过来帮忙收拾掉眼前这难缠的对手。
凌辣凄厉的刀声刺耳响起,刀未近身,冰屑般的罡风已然欺近,东洋刀直直标向肖翊。
肖翊心中怒骂“无耻”!
“嗡嗡”声逐渐壮大,一大群蚊虫疯狂扑向火旗主,火旗主喷了一次火焰烧死了一大片蚊虫后即手脚大乱,举袖疯狂起舞,而身畔的木旗主慌张闪离火旗主,唯恐蚊虫伤及自己。
芮青兰顺手自地上捡起一枚箭矢,甩手标射向火旗主,火旗主心神大乱之下如何防备?惨叫声中,火旗主胸口中箭滚跌下山。
那边厢一声惨呼,土旗主短枪崩断,胸口被柳浩然的长刀划了一道寸余深迟于长、皮开肉绽的大口子,紧接着腹部被一脚踢中,口喷鲜血中断了线的风筝般横飞出去。
柳浩然毫不停顿,长刀破风逼退金旗主后高高举起,刀气将段天波牢牢锁住,令其无所遁形只能举刀硬架,“哐!”的一声闷响,段天波双腿跪地,膝盖入土三寸,眼见柳浩然一足踢向自己胸口急忙腾出手掌拍击,气势功力所剩无几之下掌力微不足道,“蓬!”一声飞跌出丈余远脸朝下方扑跌在地,随即挺臂撑起上半身,“噗!”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柳浩然纵起身形跃至段天波的头顶背部,轻轻落下时脚尖疾点段天波的背部几处要穴,随即悄无声息落至其身侧,伸手摸索搜寻。
金旗主及木旗主呆呆望向扑地一动不动的段天波及大搜其身的柳浩然,浑然不知所措。
终于,柳浩然找出一串钥匙,看了看有一枚钥匙上写“石壁监牢”,便伸足解开了段天波被制的穴道,走向监牢门前,站在监牢门口近处的金旗主慌忙退后几步。
柳浩然斜眼看了看金旗主冷冷道:“滚!”
金旗主和木旗主互望一眼,两人急忙奔去至左右扶起段天波,匆匆向前山正殿溜去。
柳浩然上前打开栅栏铁门,拾起地上的一支火把走进监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