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风云惊愕的望着血污遍身惨败而归的德坤师徒,急急问道:“德坤上人,究是缘何如此?”
德坤因怨怒涨红了本就通红的脸,如今直成了猪肝色,恶狠狠的瞪着双目不吭声。随后由受伤较轻的中年喇嘛阐述了此次清明观一行的经过。
英风云听罢沉吟半晌,便细问了所谓的年轻小子何等模样,听完中年喇嘛的描述之后恨恨的说道:“果然是鹰啸剑!”心想这家伙怎也到了清明观,鹰啸剑和清明观到底是何等关系?
厅内众人听到“鹰啸剑”三字尽皆大惊,陈陆生端茶碗的手猛然一震,茶碗当即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德坤抬头问道:“那小子便是鹰啸剑?无怪乎武功如此了得。”心道不是我德坤道行不足,是遇到了中原为数不多的顶尖高手,怨怒的心绪倒也平和了许多。
英风云叹息一声道:“上人与高足先行休息疗伤要紧,后日碧波岛主将率领岛众到来,皆时我等好好谋划一番,好一举杀掉那秃驴,再铲平了清明观。”说罢命人扶德坤师徒回房休息,并吩咐带上派内医师前去疗治伤者。
英风云走至陈陆生的面前说道:“陈舵主不必担心,等我们三派真正结盟之时,便是鹰啸剑死期已临之日。”说着轻拍了拍陈陆生的肩膊。
陈陆生尴尬的点了点头,干咳一声极力掩饰内心的恐惧与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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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艳阳照耀着已然葱绿的山川草木,蝴蝶潭的瀑布如天琼倒灌般源源注进碧绿的潭水中,水汽弥漫中时隐时现着绚烂夺目的七色彩虹。
唐凝直瞪着狼吞虎咽的楚笑天,眼中隐含着怨怪与责备。
楚笑天边吃边含混不清的说道:“凝妹做的饭菜就是喷香至极,我楚笑天好口福啊,咦?凝妹你怎么不吃啊?”
“吃吃吃!”唐凝嗔道:“你个没心没肺的老家伙只知道吃,没看见月儿茶不思饭不想的整日价瞅着潭水发愣日渐憔悴吗?我这当娘的哪里来的胃口?你倒是吃的满嘴流油却毫不关心月儿的相思之苦,哪里有一点做爹的样子?”
楚笑天满嘴含着美味食物愣了愣,随即“咕”的一声囫囵吞咽下去叹了口气道:“唉,我何尝不想早些捉拿住那小子,可这家伙委实滑不溜秋,而且武功却是越来越高,现在想制住他着实难上加难。就说上次吧,明明身受重伤却弄神弄鬼之下转眼间伤愈逃跑,凝妹你是没看到,这可恨的家伙所具神奇之处简直不敢相信。”
唐凝凝眸望着楚笑天冷冷的道:“亏你一向自命不凡武功无人能及,原来你是怕打他不过,胆怯之下在家里龟缩不出呢!”
楚笑天一向颇以一身的武功自负,听到心爱之人口出贬低之言如何不急?当下忙道:“我楚某怎会打他不过?哼哼,我这就去捉他回来,到时当场与月儿成亲入洞房,待生米煮成熟饭,看他还能怎地?煮熟的鸭子总不至于飞了吧?”
“呸呸!简直是胡言乱语废话连篇!到底是谁将谁生米煮成熟饭了?他哪里是煮熟的鸭子?这小子待入了洞房之后再拍拍屁股走人,你却还能怎地?”唐凝怒极之下拍着桌子喊道。
楚笑天目瞪口呆,痴痴的道:“那…娘子以为…该当如何是好?”
唐凝怒哼一声狠狠白了楚笑天一眼,恨声道:“你只管将他捉来便是,而后该当如何我身为月儿的娘亲自有主张。”
楚笑天想了想笑道:“此言甚是有理,好好!”说罢两手左右开弓风卷残云一番眨眼间将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当下举袖抹嘴长身而起道:“娘子尽管等候捷报,待楚某凯旋而归吧!”说罢飞身而出,旋即远远传来楚笑天充满关怀的大叫声:“月儿~爹爹这就去将你心上人捉来与你成亲~等着好消息吧~~”
唐凝急奔至门口,见楚笑天早已踪影杳然,只有远处潭边的楚诗月愕然呆望着楚笑天逝去的方向,不由叹息一声道:“笑天啊笑天,你若再教我娘俩失望,做娘的只好亲自带着月儿到清明观要人了。”
忽见狂风乍起乌云遮日,忙唤道:“月儿快回屋里来,眼看要下大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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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闪电连连,顷刻间豆大的雨滴骤然而落,加之风势越来越大,端的是疾风骤雨。
楚笑天提气狂奔间突逢狂风暴雨不由骂了声“直娘贼”,却不知到何处避雨才好,霎时间浑身已被雨水淋湿了个透。眼见左近有一棵颇高的白桦树,便提气纵身一跃而上,到得树的顶端通过密集的雨雾瞭望,见远处似乎有所宅院,不由心下大喜,如大鹏般飞身跃下,脚尖轻点芝草便电光般直朝那处宅院奔去,须臾间到得大门便忙举掌拍门,岂知一拍之下大门豁然朝内洞开,楚笑天不由一愣,凝目一瞧见到宅院空落萧条,地上已积满泥浆雨水,而院内的房舍破烂不堪,窗栅断裂窗纸翻卷,里面黑洞洞的一片毫无生息之相,显是一处无人居住的荒宅。
楚笑天无暇多想急忙窜窗而入,同时右掌竖在胸前浑身布满护体真气,自是久历江湖的完全举措。房内毫无异状,楚笑天凝目四下一扫便即坦然,幸好房屋虽破但屋瓦却是完善,屋内几无漏雨之处,只是靠南墙边有一丝雨水渗入流下。屋内桌椅床柜一应俱全,但灰尘厚积蛛网处处,想来其它屋子亦大致如此,也不知是那一人家为何竟将一大家业与一屋家具全数抛却而去。
楚笑天挥袖拂去一把椅子上的蛛网灰尘,一屁股坐在上面长舒了一口气,随即望了望屋外的暴雨低声咒骂,骂着骂着便骂到了臭乖女婿肖翊的身上,转眼将肖翊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底儿朝天,随即感觉衣衫尽湿紧贴肌肤甚是难受,左右看了看并无可供焚烧的木材,索性运起沉厚内功欲烘干衣衫,须臾间只见浑身上下冒起腾腾热气,片刻间便将身上衣衫烘干,于是缓缓收起功力伸直了腿将双脚放在桌上,随即抻了个懒腰舒舒服服的倚靠在椅上,当即闭上双目养起神来。
不知过了多久,楚笑天正自昏昏欲睡之时忽然精神一震,随即微微直起身凝神倾听,果然发觉有人疾速朝此处奔来,而且人数应在七八上下。楚笑天不知来者何人,便赶忙站起身左右张望,随即走到木柜前打开了柜门,只觉腐霉之气扑鼻而来不由皱了皱眉,当下强忍着几欲作呕之感闪身进入柜内。
楚笑天刚刚从柜内掩上柜门之时便有八条人影前后奔进院内,有人喊声“有人吗?”之时已有人自窗门窜进屋内,其余七人紧随而入。
这一行共八人站立当地环视屋内,其中一人道:“钟堂主,这把椅子没有灰尘,而且椅子周边有不少水渍,看来不久前有人在这里坐过。”
那钟堂主点了点头望向身侧精瘦如猴之人道:“铁柱子,去别的屋察看一下,看有无其他人。”
那铁柱子转身出门,钟堂主眼角望了望窗外如倾盆般的滂沱大雨喃喃道:“此人定是被我们的到来惊走,否则这么大的雨天,岂会急于离开?”
那先前说话之人闻言微微变色,随即急忙自刀鞘内抽出钢刀,床下桌下的到处寻察,楚笑天屏息敛气自木柜门缝望向外面,心道:这帮乌龟孙子扰了老子的歇息还左右察看,好似你们是这家的主人而老子是贼人一般,哼,查吧,待查到老子的藏身之所,就是尔等的倒霉时刻!
那人到处看了个遍之后望向木柜,楚笑天心道:龟孙子自寻晦气!想罢暗运内力,打算首先打掉这自以为是之人的满口大牙。
风声响处铁柱子带着连串雨水忽然掠进屋内,甩甩衣摆说道:“堂主,其他两间屋子没人,而且好似很久无人居住。”
钟堂主闻言颔首,那欲待开柜寻查之人也亦自罢手,看了看桌子说道:“这张桌子破旧不堪,不如劈碎了当柴烧,大家烤烤火吧。”说着望着桌子左右,好似正自研究从何处下手糟蹋这张破桌子,口中说道:“既然分批离岛赴鹰潭,为何偏偏我们要走这鸟不拉屎的破山道?连个酒家客栈都没得找。”
楚笑天见那人不再开柜寻查不禁大感无趣,冷冷的道:“既然查找为何不查到底?”
屋内众人大惊,仓啷声不绝于耳纷纷取出兵器,喝声连连道:“什么人?”一众刀剑枪斧齐齐指向楚笑天藏身的木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