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生急急赶到之时见肖翊与楚笑天并肩站在一起,看形态手拉手似乎十分亲密的样子,不由急忙驻足定睛望去,而柳浩然亦在济生身侧停驻。
济生扭头望了眼柳浩然,满脸诧异之色的说道:“柳少侠,这是怎生一回事?他们两位为何突然手牵手等待我等?”
柳浩然仔细望了望肖翊与楚笑天,他的眼神何等锐利,已然看出肖翊正捏着楚笑天的脉门,便说道:“肖兄弟拿住了此人的脉门,大师,这究竟又是怎生一回事?这位是谁人?和肖兄弟是何关系?”
楚笑天闻言怒道:“老夫楚笑天!你这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却又是何方混蛋?竟然连我楚某都不曾识得?”
柳浩然闻言怔了怔道:“原来是楚大侠,失敬失敬!”说着偷眼看向楚笑天被肖翊拿住的脉门处。
楚笑天怒喝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老夫自愿意被女婿拿住脉门闹着玩,与你这混蛋有何相干?”
柳浩然拱手道:“恕在下眼拙,未看出两位在开玩笑,只是在下有要事与肖兄弟商酌,若两位玩够了可否罢手,容在下与肖兄弟借一步谈话?”
楚笑天闻言瞪着肖翊说道:“他是你朋友?他叫你罢手,女婿还不罢手?”
肖翊看了看楚笑天犹豫不决,如若贸然松手,极有可能再被楚笑天反噬一口倒被拿住,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楚笑天顿感尴尬,干咳一声说道:“兀那小子,我们翁婿俩还没玩够,你可是我女婿的好友?报上名来听听。”
柳浩然躬身道:“在下柳浩然,见过楚前辈。”
楚笑天颇感意外,瞪目道:“你…你是龙吟刀?”
柳浩然恭谨有礼的答道:“正是不才,今日得见楚前辈英姿甚感荣幸。”说着不觉间又望了眼被拿住脉门之处。
肖翊见楚笑天面色难堪至极,不由微感不安,为防反遭暗算用力将楚笑天的手腕一甩,同时松开脉门飘身闪开。楚笑天脉门被拿不曾运用内力,不由陀螺般滴溜溜一转才运功站定,破口骂道:“小子,不与岳丈大人玩了也不提醒一声,好生无礼!哼!哼!以后定会叫月儿好好难为你,为老爹出口恶气!”
肖翊苦笑一声道:“柳兄找弟台有何要事?”
柳浩然看了眼楚笑天低声说道:“我们借一步相谈。”说罢当走向一边,肖翊随即跟了过去。
楚笑天憋了一肚子气没处发泄,见肖翊与柳浩然走开便森冷的盯着济生说道:“老秃头,此前为何紧追着老夫不放?害老夫心神不宁着了这臭小子的道,全是拜你这个老秃头所致,现下你如何交代?”
济生微微一愕道:“非也非也,我老和尚此次是专程为小兄弟而来,老和尚与小兄弟又为楚大侠解除危难,将楚大侠带至安全处所更以酒肉相待,楚大侠却莫名其妙的背起小兄弟便风一般的奔跑,老和尚不知所以,担心两位有何不测才急急追赶而来,岂知两位一路赶来生出感情,竟手牵手相敬相爱…”
“胡言乱语!简直是乱七八糟!”楚笑天吹胡子瞪眼道:“你这老秃驴装疯卖傻!”
济生摇头晃脑道:“人世间绝大多数人属于疯癫枉度一生,又有绝大多数人守着臭皮囊苦苦度日痴呆蠢傻,老和尚何必来装?又以何来卖?人生匆匆数十载,皆属过眼云烟,生有何乐?死又有何惧?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闭嘴!”楚笑天怒吼道,随即捶胸顿足仰天叫道:“气死我啦!真正气死我啦!”随即狂奔而去,一路挥臂拳打掌拍,状似疯癫。
柳浩然与肖翊、济生疾步而行,柳肖两人忽有所觉停步转身,济生微微一怔间也自回头,只听脚步声匆匆,楚笑天赫然出现在三人眼前。
济生愣了愣道:“楚大侠…”
“你给我闭上你那鸟嘴!”楚笑天恨恨的向济生说道。
肖翊微感诧异说道:“前辈未曾离去吗?如此跟来又是为何?”
楚笑天没好气的说道:“没有你这臭乖女婿,老夫回去怎生向凝妹交代?”
肖翊苦着脸道:“前辈何必如此苦苦相逼?”
楚笑天怒道:“是我凝妹苦苦相逼老夫,因为月儿对你小子苦苦相思,所以老夫才如此苦苦相请你随老夫回蝴蝶潭与我那花容月貌的月儿拜堂成亲,甜甜蜜蜜苦苦相守一生,你小子听懂了没有?”
济生接口道:“如此美满姻缘万不可白白断送,待此间事了,我老和尚定当前往拜贺且叨扰一杯喜红美酒。”
“没你老秃驴的事!你休得再行苦苦唠叨!小心惹得楚某怒极伤人!”楚笑天怒不可遏的恨声道。
肖翊无奈的道:“前辈究竟要如何?我们可有要事急需办理。”
楚笑天傲然道:“除非你随老夫回去,否则你去哪里,老夫便跟到哪里,你若去清明观,老夫自行跟去,你若去阎王殿,老夫亦要将你拉回来,你就是死了,老夫亦要背着你的死尸回去…那可不成,如此月儿岂非要苦苦守寡?”
肖翊苦笑道:“柳兄,说不得,我们只能将前辈打跑或者打到不能跟来才能前去办正经事了。”
楚笑天一怔间哈哈大笑,说道:“你小子想倚多为胜打伤老夫吗?哼,老夫与你来个你进我退,你走我追之计,你小子徒呼奈何?”
柳浩然说道:“楚前辈,我们确有正经事急待办理。”
楚笑天吼道:“少废话!天底下没有比肖小子与我那乖女儿月儿成亲更加正经的事!…龙吟刀,你也向倚多为胜吗?有种和老夫单打独斗,没种才会倚靠人多取胜。”
柳浩然与肖翊相互望了眼,各自在彼此眼中读到无奈与苦恼。
僵持间,肖翊心生一计道:“事非十万火急,我们便慢点赶路,多赶个一天两天的,这一路上还望济生大师不吝唇舌,多多开导楚大侠。”
济生大喜道:“此事有何难?包在老和尚身上。”
楚笑天大惊,喝道:“你这老秃驴若再啰理啰嗦,小心楚某找来绣花针将你这张破嘴缝喽!”
济生闻言讶道:“楚大侠,此等玩笑还是少开为妙,人活在世,全靠一张嘴吃喝言说,若将嘴缝了,不憋死也要渴死饿死了。”
楚笑天冷冷的道:“你可知病从口入,祸从口出?”
济生闻言道:“听过,我老和尚四处化斋,吃的乃百家饭,该得病早就得了,老和尚也全然不在乎。可是老和尚心地洁净明辨是非,何来之祸?”
“你再不老老实实的闭上你那张鸟不拉屎的破嘴,就是招惹祸灾。”
肖翊与柳浩然相视苦笑,无奈之下继续前行,两人并肩行走,身后是楚笑天,济生走在最后,向来闲不住嘴的济生几番欲开口闲话,却被楚笑天恶狠狠的眼光逼得咽了回去。
不觉间行至一处三岔路口,肖翊说道:“大师,我们在这里便要分道走了,海清阳踪影难觅,清明观还望大师多多照拂。”
济生颔首道:“好说,两位此番深入虎穴,多多小心多多保重。”
柳浩然及肖翊同时躬身道:“大师保重。”便迈开步走向左侧路口,而济生则走上了右岔路。
楚笑天见无人理会自己,在岔路口呆呆的站立片刻,口中骂骂咧咧着走入了左侧岔路,显然是尾随柳肖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