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清柏弹身前趋避开自身后斜砍而下的一刀,手中剑幻化出一朵剑花迎向正前方的两人,霎时间兵刃呼啸碰撞声大作,俞清柏孤身单剑在人群之中纵跃横掠旋身闪挪,长剑随着右手臂的翻动舒展左挑右刺、横扫斜劈,身形剑法确是从容不迫飘逸至极,一时间与齐攻而上的众人斗得难解难分。
廖东尘望着场中的激斗暗暗纳罕道:为何围攻清柏的大部分人每每出招都是留有余地?而清柏的剑招对待他们亦是点到即止,这哪里是围攻捉拿之战?分明是在切磋武功才是嘛!
龙珊妮则皱眉想道:俞清柏一向以来人缘极佳,与一众同门交情甚笃,除有限的一部分大少门主的心腹之人之外皆是未尽全力甚至佯装作势,若如此下去这些人觑准时机放了俞清柏脱离战圈逃遁而去,再次追及将更多费一番手脚,而且即使追到了仍然是如眼前一般情形,如何能够达到除掉俞清柏性命的目的?
“廖师叔!”龙珊妮一瞬不瞬的盯着场中说道:“我们所携来的门人中大部分人如廖师叔一般与二少门主情谊深厚,照此情景看来,我们此行完成门主指派的任务将非常困难。”
廖东尘望着正自交手的一众人目不斜视的说道:“依龙师侄女之间该当如何是好?”
龙珊妮说道:“还望廖师叔放出猎鹰协助众门人。”
廖东尘闻言不悦的说道:“我的猎鹰向来只用于追踪觅迹,并非攻击战斗之用,教师侄女失望了。”
龙珊妮偷偷白了眼廖东尘心中暗暗骂了一声,随后抽出一对柳叶刀持在双手喝道:“且住!”
孔雀门众门人闻声急忙抽身而退,俞清柏亦并未趁机进击,一众人再次如先前一般将俞清柏围在中间站定。
龙珊妮缓缓走进包围圈冷冷环视了一眼众人,随后以反手而握的柳叶刀柄指着一人道:“你!”再指向另一人道:“还有你!”接着“你!”、“你!”连声点了六人之后说道:“你们几人留下,其余人统统退后三步在外掠阵!”
近十人之众当即退后三步,圈中只余下手持柳叶双刀的龙珊妮及大少门主的心腹六人。
龙珊妮盯着俞清柏说道:“人多反而碍手碍脚,你们几人听好了,门主有令若二少门主冥顽反抗可以当即诛杀,而有功之人自当有丰厚的奖赏!你们可曾听得清楚明白?”
那六人齐声道:“明白!”
龙珊妮一挥手,六人缓缓散开以很小的圈子围住了俞清柏。
“二少门主,若此时乖乖束手就擒,还可免伤和气并留得性命。”龙珊妮盯注着俞清柏说道。
俞清柏哼了一声道:“有何闲话可啰嗦的?并肩自子齐上吧,我俞清柏一力接下便是!”
龙珊妮娇声道:“大家听到了!二少门主不但不认罪受缚,更加向众位同门叫嚣挑衅,分明是背叛本门之举,因此无论发生何等事都是二少门主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俞清柏原本严阵以待,此时忽然朝右侧望去,与此同时廖东尘及龙珊妮亦朝那一侧转首观瞧。
只见一少年人不知何时已来到两丈余远处,坐在树墩之上翘着二郎腿饶有兴致的望着剑拔弩张的孔雀门一众人,背上负着长长的包裹似是内中藏有兵刃,不是肖雨楚更是何人?
龙珊妮瞧了瞧肖雨楚说道:“哪里冒出来的小子?在那边鬼鬼祟祟的偷瞧什么?若不嫌命长快快给姑奶奶滚,有多远滚多远!”
肖雨楚闻言微微一怔说道:“我哪里是冒出来的?人都是生出来的,你这婆娘将来生娃娃也称作冒出娃娃来吗?那却是从哪里冒出来?”
孔雀门一众人闻言哄堂大笑,甚至连一直不苟言笑的廖东尘亦不觉莞尔,将此前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冲刷得一干二净。
龙珊妮顿时粉面羞红,怒叱道:“疯小子疯言疯语戏弄姑奶奶,简直活得不耐烦了!”说罢双手翻转“唰唰”两声挥了挥柳叶双刀,足尖轻点地面疾掠向肖雨楚。
肖雨楚“啊吔”一声慌忙站起,忽然如鬼魅般自龙珊妮的身侧闪过,只听“嗤喇!”一声,龙珊妮的左侧裙摆被撕去一大片,当龙珊妮转身慌忙遮掩露出的玉腿之时,只听肖雨楚扬了扬手中的裙摆布片说道:“你这婆娘方才偷偷的露出腿来给那位叫做什么清柏的兄台观瞧,何不大大方方的令在场所有人一同瞻仰?”
众人闻言齐齐愕然,随即立即知晓肖雨楚所言之意,不由纷纷捂嘴偷笑,更有人贼眼兮兮的瞧望龙珊妮遮不严实的裙摆部位。
龙珊妮娇叱道:“装神弄鬼!姑奶奶今日取尔小命!”言语声中身躯横掠而起双臂前伸,两片柳叶刀如风轮般疾速旋转,罡风在双刀摆动的外围形成一轮光圈直袭向肖雨楚身前,肖雨楚疾步后退口中喝声“好胆!”一声龙吟在众人耳边炸响开来,一道犀利的刀影自身前迅捷掠过,只听“锵锵”两声紧凑如一的响声骤起,娇哼声中两片柳叶刀脱手疾飞,龙珊妮的身躯如遭雷击跌飞开去,背脊着地实实摔在两丈许开外,随后“噗!”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尽数喷在雪白的胸前衣襟之上。
一时间场中寂静无声,形成包围圈的孔雀门众人尽皆怔在当场,方才震人心魄的龙吟声亦自留有余音缭绕于众人的脑海耳际,而门中的高手龙珊妮仅仅在一招之间便兵刃离手喷血重伤,怎不会令未曾经历过江湖风雨奇幻的孔雀门门众心惊胆寒?
过了片刻,廖东尘沉声道:“这位少侠年纪看来未到双十,不知是龙吟刀的子嗣或是弟子,还望不吝赐告。”
肖雨楚想了想说道:“龙吟刀柳大侠乃长辈,但在下并非龙吟刀柳大侠的子嗣更非弟子,除此之外不便奉告,还望这位师叔海涵。”
廖东尘讶道:“你称我为师叔?”
肖雨楚望了望俞清柏继而回首看了看抚着胸口委顿在地的龙珊妮,随即说道:“在下与这位清柏兄一见如故,于是尊称前辈为师叔,但在下更讨厌利用色相心怀鬼胎图谋不轨之人,仅此而已。”
廖东尘沉吟片刻说道:“然则清柏师侄触犯门规担了罪责,我等此行乃捉拿案犯以门规处置,因此这是弊门门内之事,还请少侠自重勿要插手。”
肖雨楚微微一笑道:“前辈是在教我莫要插手干预贵门门户之事吗?那好,在下亦非好管闲事之人,我只问这位兄台一句话。”言罢面朝俞清柏说道:“请问这位兄台,这位师叔所言是否属实?”
俞清柏望了阵肖雨楚,随后叹口气道:“此事乃有人故意而为之的设计陷害,但门内无人愿相信或敢相信在下的清白,在下百口莫辩。”
肖雨楚闻言沉吟不语,却听廖东尘说道:“唉,清柏你好糊涂,你的武功在门内新一代中领袖群伦,而门主不日便要将门主之位让与你们年青一代中最为杰出之人,既然将来门主之位非你莫属,却为何要做出偷盗本门武功秘籍之事?又干出奸杀…这个…这等败坏门风的丑事来?”
俞清柏颓然道:“师叔始终不愿相信师侄乃遭陷含冤,师侄亦无话可说。”
肖雨楚忽然道:“这位师叔方才言道这位清柏兄台武功在门内新一代中领袖群伦,此话可当真?”
廖东尘道:“大家有目共睹,当然作不得假。”
肖雨楚道:“那么那位大少门主亦不如这位二少门主?”
廖东尘想了想点头道:“不如,的确大为不如。”
肖雨楚道:“前辈说道贵门门主不日便要将门主之位让与贵门年青一代中最为杰出之人,若无意外,此门主之位当属这位清柏兄台是也不是?”
廖东尘点头道:“那是当然!”
肖雨楚说道:“若是这位兄台被推荐成为门主,那些秘籍便是由成为门主的这位兄台掌管,是也不是?”
廖东尘道:“确是如此。”
“那么…”肖雨楚环视了一眼孔雀门众人续道:“这位兄台不日便要掌管本门武功秘籍,请问各位,这位清柏兄台有何理由在此时此刻要刻意进行偷盗?目的为何?有何缘由?道理何在?”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廖东尘更是皱眉凝思,而龙珊妮则面现寒霜目露狠毒,手中暗暗扣住了数枚淬毒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