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种种,让方家崎岖几乎把古槐当祖宗奉养了,恐怕古槐有个好歹影响了运势。因此现在的方家哪怕有权有势,嫡支也仍然遵循祖训蜗居在云来县这个小地方,没有搬家到府城乃至京城那方更为辽阔的宇宙。
方家的事在云来县不是秘密,宋掌柜便说的很细致。近些年来,方家除了让家仆们悉心照拂古槐外,还请了花木保养方面的宗师宋掌柜作为古槐的“大夫”,以防万一。
说完方家和古槐的来历,宋掌柜又自动提起了古槐承担的困境:“二十多天前下了一场大雷雨,想来夫人应该还记得。那天夜里暴雷劈了整整一夜晚,谁成想几百年没有承担过雷击的古槐偏巧被雷劈中了,主干从中心裂了开,好险没有惹起失火,算是可怜中的万幸了……”
便算古槐逃过了死劫,主干受到了重创也好不到哪里去。以前宋掌柜被方家请过去,花了十多天的时光才把槐树救活,谁曾想才短短几天,古槐又出事了,且不太大约是“旧伤”惹起的,这让宋掌柜内心有些没底。
见宋掌柜颦眉促额,郭绵绵略略一想便清楚他为什么会如此。
能将被雷劈开的千年古槐“治好”,宋掌柜在花木方面鲜明有几分能耐,眼下古槐又发现新问题,弄不太好会便此死去,想来宋掌柜是感应真正辣手的问题发现了,又并无控制能治好古槐才会如此。
眼下没有亲眼见到古槐,郭绵绵也不确认古槐是否“旧伤复发”才会如此,她想了想对宋掌柜分析道:“像古槐这等古木发现问题,如果是破除天然之力,那麽便是根部发现了问题,晓得了问题所在,想要办理应该不会太难。”
宋掌柜苦笑着摇摇头,对郭绵绵说出了自己真正尴尬的地方:“找出病因是不难,能准确找到病灶还能在不伤及古槐的前提下拔出病灶,却不是仅凭能力便能做到。”
郭绵绵一愣,随便清楚了宋掌柜的好处。
活了千年而不倒的古槐,扎进地底下的根只会比露出大地的主干还要长。虽然危急整棵树的地下原因惟有主根这一个,深埋在地底下的除了主根,另有盘根错节的细根,又岂是那麽容易便能找到问题所在并顺当办理掉?
便如宋掌柜所言,在保证古槐在世的前提下找到病灶并实时办理,不仅需要能力,还需要运气。运气不太好便算拔出了病灶,在这个历程中古槐可怜死去,那麽方家的肝火恐怕得由宋掌柜来承担了。
对领有特别能力的郭绵绵而言,她完全不必担忧会把古槐治死,只是这一点却是不可以说出来。
见郭绵绵不说话,神态比自己还严肃,宋掌柜误以为她在担忧自己,反过来安慰道:“这是老拙做的很坏的希望,也可以事实还没有到那等紧张的水平,此番请夫人去方家只为确认病因,其余的事儿夫人如果无控制,推到老拙身上便可。”
郭绵绵意外的看了眼宋掌柜,暗道这人的确不错,如果换作其余偏私之人,怕是巴不得拉着她当垫背,承担方家的肝火让自己逃过一劫。
单单这人品,便让人敬重了几分,郭绵绵忍不住说:“古槐上安居着方家的先灵,想来不会那麽容易便……如果是我有帮上忙的地方,宋掌柜即使讲话。”
宋掌柜打动极了,面上还算清静的向郭绵绵鸣谢:“夫人仁义,老拙在此先谢过夫人。”
“宋掌柜毋庸鸣谢,我也是嗜好花木之人,亦不忍心看那古槐便此干枯。”郭绵绵推说了几句,却让宋掌柜重生好感,直言没有找错人。
郭绵绵不禁有些汗颜,这世上没有事出有因的好,她应允相帮也有自己的一份私心。
如果那方家真如宋掌柜所言是个积善行善之家,那麽动用异能帮方家办理困扰也不是不可能以。眼下自家只是一般的庄户人家,临时没有求人的地方,但遥远鲜花酱的生意导致了规模,那方家也可以另有效的上的地方。
更何况,千年古槐极为可贵,便这么没了也惋惜,便使看在跟小槐同为一个物种的份儿上,能脱手的话她也不会作壁上观。
在仆人的带领下,郭绵绵三人很快便来到了方家,被带到了古槐所在的院落。只是尚未走近,一道衰弱的呻吟声便传到了郭绵绵的耳朵里:“痛……好痛……”
比拟小槐的稚嫩洪亮和小草的细绵松软,这道声音显得很淳朴,好像历经了千年的沧郭,很终积淀了下来,只是巨大的痛苦冲淡了那份风轻云淡。
不必想,郭绵绵也猜到了声音的主人是谁,除了那棵千年古槐,这个占地近五亩的大院子里完全看不到其它的树类。
此时,粗大高大的古槐下站满了人。除了方家现任掌权人方和外,方氏的大无数旁支也在场。
古槐是方氏一族的信仰,眼下古槐发现了问题,不论嫡支旁支之间有没有像许多同事们族那样潜伏的矛盾,没有一个人希望古槐出事,惟有古槐好了他们才会越来越好。
因此,得悉古槐出事的消息后,身在外埠能抽开身的方氏旁支连夜赶回了方家大宅,同方和一道想方法。
郭绵绵扫了人群一眼,意外的看到了一个熟人。一想到这人也姓方,倒是不以为新鲜了。
明白到有人进入,方致申扭头看过去,一眼便看到了跟宋掌柜一道的郭家兄妹。虽然内心疑惑,眼下古槐才是紧急事,他冲着郭家兄妹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宋老,您可算来了。”看到宋掌柜,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的方和快步上前,顾不得礼数拉着宋掌柜便往古槐那边去:“这槐树成了如此,除了宋老您,我着实是想不到他人了。”
自从宋掌柜露了一手救活了被雷劈裂的古槐,方和对宋掌柜便愈加信任了,否则也不会第一时光便把人请了过来。
宋掌柜没有怪罪,跟从方和来到古树下后,先是捡起地上的落叶用手搓了搓,见仍旧青绿的树叶一搓便碎,根基可以肯定不是古槐“旧伤复发”所致。
接着,他上前调查起树干,见树干的表皮无干裂,无蜷缩,愈发肯定了以前的猜测。
方和鉴貌辨色,见状立马问:“宋老,这毕竟是何原因?”
宋掌柜没有回复,给了方和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后,扭头对站在原地没动的郭绵绵招了招手:“郭夫人,你可否过来看一看?”
方和一听,这才留意到郭家兄妹。见宋老嘴里的郭夫人年纪轻轻,不太像是花木方面的大手,只是能被宋掌柜叫来想必有几分本领,脸上便露出了和气的笑容,对郭绵绵拱了拱手。
郭绵绵福身回了一礼,便来到了宋掌柜身侧,将手放在古槐的树干上假意调查,背后里却与古槐沟通起来。
跟人一样,植物也有自己的情绪,活了千年的古槐更是比一般的植物多了几分灵性,智商不比成年人低。
明白到面前的两脚兽能帮助自己,古槐火烧眉毛说出了让自己痛苦不堪的原因:“有一窝老鼠咬开了我的主根在里面安家,它们越来越多需要的洞窟越来越大,都快把我的主根掏空了,请你帮帮我,帮帮我!”
“什么,果然是老鼠?”郭绵绵吃了一惊,她事先便猜到古槐树叶凋零是根部发现了问题,一开始以为是有白蚁、牛角虫这些害虫作怪,却没想到会是老鼠。
虽然老鼠是啮齿类动物,会咬树根来磨牙,乃至在没有食品充饥的时还会啮食少量树根,在树根里安家却极为少见。周密想想也不是不会,老鼠稀饭漆黑潮湿的地方,树根了解的地方又凑巧能满足这两点。
“对,便是老鼠!它们在别处打洞钻到了我的主根,刚开始还好我能忍耐,它们越来越贪图,想要挖空我繁殖更多的鼠崽子。”古槐难掩恼恨的说,如果它自己能动手,早便把老鼠一家子弄死了。
惋惜老鼠太狡猾,挖洞挖的很有方法,自己的主根又很曲折,便算下大雨有雨水渗下去,也淹不死老鼠。在如此继续下去,不出半年,不仅它的主根会被整个挖空,还在复原中的主干也会遭殃,到时它离殒命便不远了。
听到这里,郭绵绵内心有数了,拍了拍古槐的树干说:“你的主根里住了多少只老鼠?晓得老鼠的出入口在哪里吗?找到了全部的出入口,我便有方法帮你除掉它们。”
见这两脚兽真的喜悦帮自己,古槐喜极而泣,赶快说:“晓得晓得,我一切晓得!老鼠现在有百只之多,洞口也漫衍在各个地方,我这便把每个洞口的位置报告你。”
接着,古槐便把老鼠的出入口一个个说了出来。郭绵绵越听越惊异,不是老鼠打的洞有四五十个之多,而是这些洞口很潜伏,要不是古槐的细根四通八达能逐一探知,凭人力便算一寸寸找遍整个方家大宅,也没有然能一切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