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己望着两个女孩横眉冷对,言辞激烈,谁也不让谁,心中惶恐想道或许这就是师傅说的女人如虎。一溜烟跑得不见了踪影。
很多人曾经去过知无涯,认出莫雅身份,看这两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一个比一个强硬,实在有些想不通,一个平庸的家伙怎么被两个身份显赫的丫头当作宝贝争来争去。
眼看她们越骂越凶,简直成了二女争夫的架势,一直在冷眼旁观的月月殿下微微皱眉,向这边行来。
看到殿下走来,人们立刻隐藏自己的表情,都换了一种仰慕的神情,望着风姿绰约的异国公主。被这种罕见的惊艳震撼。
月月走过来,两个正吵得不可开交的女子立刻住口。
莫雅是越生气脸色越白,看到殿下过来,慌忙辩解道:“殿下,姚府丫头实在欺人太甚!”
月月笑了笑,她十分了解莫雅的性格,况且事情发生的经过她都看在眼里,知道是莫雅先挑起事端。
但是月月殿下也不是省油的灯,对穷人她可以百般迁就,对权势之家,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了,况且因为卓藏锋退婚一事,殿下的心里已经对将军府有了成见。
所以她并没有给鲜儿好脸色,只是冷冷的望着鲜儿微红的俏脸。
鲜儿是越生气脸越红,就像涂了厚厚的胭脂。身为将军府丫鬟,她曾经陪夫人去过知无涯进香,自然认识这个令无数大唐百姓心仪的月月殿下。
她不敢怠慢,很认真向月月殿下行礼。
月月见她态度恭谨,身体柔弱,神识一动,发觉这个丫头修为并不简单,再看她的俏脸一片晕红,蓦然有些心软,想道:“将军府的决定,又岂是一个丫头所能决定。”
她的脸色渐渐缓和。
“我知道你是姚将军府上的人,我也知道卓公子与贵府姚采薇小姐定有婚姻,我还知道将军府既不拒绝这门亲事,也不退婚。”
鲜儿再是大但,也绝不敢在月月殿下面前露出不满情绪。
月月继续说下去,“将军府这么做,难免有些欺人太甚!”
这句话有些严重了!
在场的人听了都莫名替殿下捏了一把冷汗。
月月虽然是公主,但同时也是大唐人质。没有皇家恩惠,她不但连自由都没有,哪里有断人是非的权利?而且她所言的还是皇亲国戚,还是声威赫赫的骠骑大将军府。
皇帝陛下对她再是恩宠,也断断比不过将军府。所以月月此时说的话,无疑是在摸将军府的虎须,随时会有危险将临。
这些话在月月的心里是如此,在莫雅、推己心里是如此,但是在场的并不这么认为。
他们都一致以为卓藏锋是幸运的,能把他的名字与姚采薇姑娘的名字连在一张婚约上,就已经是他上辈子修到的福分。
此时再来谈婚约,别说是骠骑大将军府,就是京都随便一名四品官员都不会同意这门亲事。他们认为将军府并没有做错,恰恰就应该这么做。是卓藏锋懒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自量力。
没有人相信他是诚意退婚,都认为他求婚不成,恼羞成怒下闹出的一场笑柄。
鲜儿听了公主过激之言,反而将头低下,或许在她的心里,也认为将军府在对待这件事情上处置的有失公允。
月月殿下不怕得罪人,事后她也绝不后悔。她就是这个性子,就像长安人说的,妖族少女天地不惧。
说完之后,月月心中的愤懑不平之气稍缓,望着低头不语的鲜儿,她换了一种口气。
“你请人可以,但是你要征求他的意见,没听到卓公子说同你们将军府没有任何关系吗?”
鲜儿依旧低头不语,但是泪水已经憋在眼眶。
她不像莫雅,她是外表厉害,内心则是十分柔弱。
虽然她可以毫不犹豫杀死那些谋害卓藏锋的刺客,而且绝不手软,但最是受不得委屈。承平公主就经常说她,“你身为一名武夫八品境高手,经常哭哭啼啼的也太不像话!”
鲜儿一直按着夫人的吩咐,说月月殿下是异国的公主,皇帝陛下为了怕她思念家乡,给她一切特权,以后见了公主,要恪守本分,就像是见到你家小姐。
所以鲜儿忍着委屈。
其实月月殿下也够强势,鲜儿并没有生拉硬扯要卓藏锋上将军府,莫雅过来不问缘由,就口出不敬,她只不过回骂几句。
但这就是月月的处事风格。因为她看着将军府不爽,因为她不高兴,因为她想替卓藏锋说句公道话。
鲜儿忍了好久,忍不住低声分辨道:“我们家小姐还不知道定亲一事,她却连我家小姐一起骂了”
月月想起姚采薇在长安士子中声誉极好,是不容亵渎的人物,心想莫雅可真敢骂,不担心这些家伙控制不住打得你落荒而逃。
但是她并不表示歉意,冷着脸望着鲜儿,心里可高兴着呢。
卓藏锋知道莫雅受了委屈,眼看他泫然欲滴,楚楚可怜的模样,走过去替她解围。
“鲜儿,你回去吧!就说我卓藏锋下一次踏进将军府之时,就是我与姚采薇小姐解除婚约之日,告诉夫人,这一天不会太长。”
鲜儿良久无语,半晌方默默上车而去。等那马车轱辘开始转动的那一刻,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像断线的珠帘一般掉落。
无数目光望着将军府那辆华丽的马车消失在视线中。
人们不禁同时发出感叹:这个姓卓的家伙还真是不识好歹!将军府不同意亲事,但是并没有否认。何况将军府绝不缺少权势,给你一场富贵,还不是轻而易举,又何必要那点可怜的自尊?
而有些人则想着,这个普通的少年如何能让人人仰慕的月月的殿下为他说话?若说当初在知无涯,殿下并没有出面,难道他他是焉知国人?
“他是妖族少年!”
许多人都有这样看似荒诞的想法。
燕北春、顾海棠两人在远处望了很久,直到月月殿下那辆马车缓缓走动,卓藏锋与莫雅坐在另一辆车内消失,他们才汇入惊奇的人群中。
临走之时,他们都意味深长的回味方才的一幕,都羡慕嫉妒的看着那个并不起眼的少年。不知道他凭什么让能让仙姿玉质的月月殿下为他出面。
他们将这个事件引起的惊奇震撼,乃至嫉妒眼红都带走了。带到了天师院宗圣宫,带到了国师院拓经寺,带到了旅店酒肆,带到了长安的每一条街上。
两个丫头争吵的时候,推己一口气跑到太学院茅厕内。他依旧想不通师父为什么说女人是老虎,是不是就因为这个原因?等他带着困惑跑出太学院大门时,长街上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行人,卓藏锋可能找不见他独自走了。
推己将身后木剑插正,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一个老气横秋的剑修,然后喃喃自语道:“女人果真是老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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