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九见一夜未眠,脑袋里窜出前世的画面,又会跳出她来了这里之后的日子,搅得她不能睡着。
路九见一早看到言栖迟的时候,他依然精神奕奕,风采卓然,全世界憔悴的只有她路九见一个人。
最后一日的谷雨之会在总结陈词后终于结束。等大会一结束,路九见难得的不再纠缠言栖迟,如一阵风快速飘回自己的房间,打算好好补眠。
言栖迟望着路九见疲惫的身影,突然有些不习惯,平日里她应该在他身边聒噪不止,等到他快不耐烦了才回房,今日却没正眼搭理过他,那丫头难道是生了昨晚的气?
路九见睡足了才起来,今天就是他们回晋阳的日子,路九见急着回去弄清二月初八到底发生过什么。她不是没考虑过去找陈勇询问,但如果让陈勇知道她失去记忆了,令他编造出更加过分的故事,来诈取她的钱财,所以她还是决定自己去弄清楚。
在路九见的强烈要求下,这次他们回晋阳雇了马车,这车钱还是路九见自己掏的腰包,这张展鸣的活动经费是不是给的太少一点了?真是最抠不过老板啊!
雇了马车,他们不能再做便捷的小路,只能改走官道。
这是路九见第一次坐马车,但是对于路面不平的道路,路九见坐的整个骨架都要散了,等到客栈下车的时候,人都要摊在地上了,遣了车夫回去,立志明天要找辆高档避震的。
路九见泪,忽视过于热情的客栈老板娘虎视眈眈地盯着言栖迟的眼神,连晚饭都没吃,直接躺在床上挺尸。愤恨地想着为什么电视剧、小说中男女主人公坐马车是二人世界无限浪漫,自己坐起来却颠来倒去。就在气愤中,渐渐睡着了。
当路九见半夜听到响动打开房门时,就看到了廊上孤灯绰绰,言栖迟就靠在自己房间的门边,事不关己地没有去看趴在地上的老板娘。
路九见发挥想象力,这幅画面活脱脱就是老板娘欲对言栖迟图谋不轨反被言栖迟殴打的画面嘛。
望了望躺在冰冷地面的老板娘,路九见啧啧感叹,想她对言栖迟再有想法,也不敢三更半夜摸到人家床上去嘛。
可这把老板娘打趴了,客栈还能住吗?
地上体态臃肿的老板娘呜咽一声,想起都起不来。
男主魅力无人能挡,如狼似虎的年纪的老板娘更别想逃脱了,路九见为她深深哀悼,见色起意也得挑人啊,挑到个冰块言栖迟活该受罪。
老板娘在地上蠕动了几步,看似脱力,直直晕了过去。
“她死了?”路九见盯着她不动不由得担心,不就想嫖下男主,代价不小啊,路九见还活着,真是命硬啊。
“晕了。”
言栖迟没想到就这小小一家客栈的老板娘竟有这种心思,他本没防着,只是从那事后,他向来浅眠,方才窗外有了声响,他立马就苏醒了。这老板娘用了最劣质的迷烟想把他迷晕,他反手一挥,老板娘尽数把迷烟吸了进去。
“那我们还住不住?”这大半夜的,不住客栈,能去哪儿呀?是要破庙走起了吗?
“住。”言栖迟说完就把自己的房门关上了。
路九见看看他的房门,又看看地上的老板娘,她怎么敢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小跑过去敲开言栖迟的房门。
“我要和你在一个房间。”
言栖迟停下手中脱衣的动作,看着那个比他速度还快地已经坐在床上的人。
路九见怎么也没想到,本来站在边上的言栖迟会在下一刻潇洒反身将她压在床上。
这节奏是不是太快了点!
言栖迟完美的脸,渐渐放大,路九见所有的焦点都在他越来越近的唇上。呼吸有片刻的混乱,他的唇准确无误地压了上来,随即撬开她的牙关,带着他的气息开始舔食她的口腔。呼吸更加灼热,两人唇齿相依,言栖迟性感的嘴唇贴紧她的,不留一点空隙。
大手也不曾闲着,扯开她的衣带往里探去,摸到了胸前的柔软,并立刻抓住,跟随着舌头的节奏做起有规律的抚摸,胸前的粉红也动情地挺立起来回应着火热的大手。另一只手顺着腰线往下探去,摸索着想要进入最隐秘的地带……
咔!
上述一切都是路九见的无节操幻想。
现实是,春夜的冷风从豁然大开的窗子灌了进来,而耳边刚过去急切的风声,转眼已看到有一只飞镖被钉在了床梁上,若是言栖迟刚刚没有爬上来,这镖应该会很不客气地埋入他的肩膀。
言栖迟起身,拿下那支突如其来的飞镖,剩下路九见在床上脸红心跳,久久不能自己。
“我们走!”言栖迟拉起还在发呆的路九见。
这次真的是破庙Style了。
路九见被迷迷糊糊地从客栈带了出来,她甚至从破庙来到现在都还没问那支飞镖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要她看一眼言栖迟,就止不住地脸上发烫。
“发烧了?”看着路九见红扑扑的脸蛋,言栖迟自然是想到可能是更深露重,染了风寒。
这么一问,路九见更不好意思,把头埋到胸口,一直摇头。
言栖迟的注意力从路九见身上很快回到他手上的那支通体墨色的镖上,开会摸索镖柄上的纹路,想从这上面发现点蛛丝马迹。
等路九见心情终于平复了,才开口问:“这镖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
路九见当然不认为这是简单的袭击了,从他们来下沥镇途中遇到的危险和今天的飞镖突袭,这些也许都是有所预谋的。
目标应该是言栖迟,不知道这厮是惹上了什么大麻烦,男主爱恨情仇你别猜啊!
路九见就在半梦半醒之间迎来了清晨。
“你自己先回书院。”言栖迟向路九见提议。
路九见睡意全无,开玩笑,让她一个人走一个白天的路?“不行!”路九见明显不会同意的,“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回去,我需有其他事。”
“你叫我回去我就回去,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路九见叉着腰一脸刚毅,你真的忘记自己如何在晋阳镇上丢光路家所有脸面的事了吗。“你要是自顾自走,我自知跟不上你的脚步,我就在这破庙等着,哪儿都不去。”
言栖迟心思一转,如果真把她丢在这里,万一那些人又找过来也不可,妥协:“我先送你回去。”
路九见跨出一步,回头道:“算了。”真当言栖迟服软的时候她又觉得没劲了,“我自己回去。”男主大概真的有十万火急的事要去办吧,她无理取闹也得有个限度,倒真不是要让言栖迟难做,只是想看看有没有可能他迁就她一次。
“你……”言栖迟欲言又止。
路九见朝他笑了笑:“我知道这路往东走一日就能到晋阳了,如果我走的快,太阳下山前就能回到书院。言先生,我们书院见吧。”朝他挥挥手,便哼着歌上路了。
言栖迟望着路九见渐行渐远的身影,觉得她好像也没有那么难缠。
路九见想着希望今晚能回到自己温暖的大床上,快步出发,走出了三里地,哼的歌从《春天里》到《春天在哪里》……换了一首又一首,当看到言栖迟的时候,她的声音停在:“若有情太难了,想别恋要趁早……言先生?”这厮不是有干要事去了吗,怎么会在她前面了,那样子好像是在等她?!
“言先生?”路九见小跑几步到他跟前。
“路先生。”言栖迟神色如常,“我们回书院吧。”
“你,你不是让我先回去,你有其他事要忙吗?”两刻钟前,言先生你自己说过的话就忘记了吗?
“嗯。办完了。”言栖迟侧过脸,微微低着头没有看路九见。
“神速!”路九见竖起大拇指,“走吧。哎呀,这怎么有个坑,差点摔了。”
言栖迟细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怎么放心让她一个人回去。
等回到观自在书院,路九见有一种久病逢甘露的错觉,走了一天的路,她的腿再一次宣告残废,埋头躺在床上不忍再动。
张展鸣也算有点人性,特意准了路九见三天的假,可是为什么言栖迟第二天照样风采卓然地出现在课堂上,这就是男主的坚强属性啊。
路九见在床上缓了两天,打算最后一日回路家看看,她搬出路家来书院上班后,虽然不常常回去,但一有空还是会回去看看路家老爷。路正豪这一辈子就娶了路九见她娘一人,而路妇人早在十二年前就去世了,路正豪就特别疼爱他唯一的闺女,也导致了之前路九见荒诞不经的个性。
她被黑化,这路正豪也是要负点责的嘛。
路九见这次回路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就是想从飘飘那里旁敲侧击看看,能不能弄明白二月初八那日到底发生过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