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又慢慢添了一句:“就算你喜欢宁初然那个丫头,我和你妈也不会再干涉你的,你喜欢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宁清舟眸色不变,淡淡回:“谢谢父亲。”
宁靖张张嘴,好像还想说些什么,最后却还只是叹了口气,道:“我去护士那儿给你拿药,你手腕的伤也该换药了。”
宁靖怀着满肚子心事往病房外走,可刚出去,远远就瞧见一行眼熟的人在护士站那儿。
他心里陡然惊了一下,下意识要转身,可段三早先一步瞧见了他,叫道:“走什么呢,咱就是来找你的,站那儿别动!”
不知道是不是心虚的原因,宁靖真的站那儿没动了。
然后一行人慢慢他那儿走去,宁靖大着胆子看他们一眼,正对上段三那探究的目光,同时他更看见他们身后眸无波澜的薄连辰,心里咯噔了下。
“看到我们就转身走人,宁总,您这是怕什么呢,还是心虚呢?”
宁靖抿抿唇,道:“我心虚什么,我就是刚出门想起来病房里还有东西要拿......”
段三也不跟他多废话,扯着他往旁边拉了拉,腾出进病房的过道:“咱也不多扯,我们薄少有事情找你们家宁少爷。”
宁靖的心往嗓子上提了提:“你们找他做什么,我们清舟伤还没好,我——”
话没说完就对上薄连辰那双冷眸,不知道为什么,一切推辞都慢慢咽了回去。
“我今天过来不跟他动手,你这是觉得我薄连辰都不能来探望他了?”
“......”得,说再多,薄连辰人也来了,他话再多也没用。
在薄连辰的绝对气场下,宁靖让步了:“可以,你进去吧,但我们清舟伤很重......”
段三嗤了声:“他的伤我们还不清楚?我们那天可没下狠手,你也别在这儿装可怜了吧。”
薄连辰没理会他,径自走进了病房。
里面布置简单,充斥着一种淡淡的消毒水味,本来是想到宁清舟这儿来问初然的情况,可不知道为什么,单是看到病床上清瘦的男人时,薄连辰就有种感觉,初然并不是被宁清舟带走的。
不是因为宁清舟此刻形象有多不好,而是因为,薄连辰突地想到,以此刻的宁清舟,绝不可能让初然主动地跟着他离开。
对于薄连辰,宁清舟的态度也没有多好,两个人就像针尖对麦芒,以怎样的形式碰面都没有好的态度。
“你来这儿做什么,看我的笑话?”宁清舟看着他进来,冷冷开口。
看到他这幅样子,薄连辰突地不想提宁初然的事,他不想让他知道,初然在自己的身边不见了。
宁靖帮自己儿子,开口道:“我们清舟可能是有地方做错了,但再怎么说你们也给了他一定的教训,不能再这么逼着人不放吧?这些天我们可没有欺负宁初然那个丫头。”
薄连辰没理会他,淡漫地坐到旁边椅子上,然后拿过段三手里的一份文件,丢到了他们的面前。
宁清舟和宁靖的注意力被齐齐吸引过去,看着那份合同,上面遗嘱两个大字让他们眉头慢慢皱紧。
“这些天拿到了宁氏的全部股份财产,你们心里应该很高兴吧,但很不幸,事情貌似没有你们想的那么顺利。”
宁靖皱紧眉头,突地拿起那份合同仔细看了起来,里面的内容跟他所想的一样,让他的心慢慢沉到谷底。
“遗嘱?你手里怎么会有我宁家的遗嘱?”
“老爷子生前约见过我,他不信任你们所以将这份遗嘱托付于我,还有著名律师所证明它的真实性,只要继承人愿意接受,宁氏所有的财产就不是你们的。”
这回连宁清舟都很震惊,但他很快让自己保持冷静,道:“但宁城是杀害老爷子的罪人,她犯下了那种事就算遗嘱上写的继承人是他,法律上也不可能把偌大的遗产交给他一个罪人的手上。所以事实证明,家产依然得由我父亲继承。”
“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说,或许今天我也不会来这一趟。”薄连辰淡淡道。
宁靖拿着合同的手慢慢颤抖了起来:“清舟,不是那样的......”
宁清舟看过去,“什么不是这样的?”
“这遗嘱一定是假的,怎么可能......”宁靖感觉浑身都瞬间变凉,“这上面的继承人怎么可能是宁初然,那个丫头怎么可能有继承遗产的能力?!”
宁清舟面上的表情渐渐敛去,可听到宁初然的名字,他又没有很排斥厌恶的感觉。
反而,心里更安定了不少。
宁靖无法像他一样保持冷静,紧捏着手中的合同,手都是颤抖的:“这肯定是假的吧,你这是伪造的,伪造的!”
他好不容易才拿到了家产,可那个死老头子什么时候竟然立了遗嘱。
是因为早就防着他所以来这一步吗,可是这样,那些努力不就白费了?宁靖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他两三下将那份合同给撕毁:“只要合同没了,你说的就都不成立,你在造谣!”
薄连辰面不改色地回应:“这不过是复印件里的无数个,原件不在这儿,至于信不信都由你们,总之话我带到了,等初然什么时候想接手这份产业,你们随时都得将家产给她,所以目前,你们帮她运作着也没有关系。”
宁靖脸色更难看了。
薄连辰却再不管他们,起身,离开了病房。
直到很久以后,宁靖看着地上合同的残渣仍旧不敢置信,他蹲下身一点点想将那些拼凑起来,想确定上面文字的真实性,可想到薄连辰所说的话,慢慢握紧了拳头。
那个死老头子,居然还搞这一套!
他做了那么多才得来的家产,居然还是那个死丫头的,一想到这些,宁靖恨不能掐死那些人,恨不能回到过去,好好质问老头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事情早已过去,物是人非,他就算后悔、懊恼、不甘都没有用了。
病床上的宁清舟保持沉默,看着歇斯底里的父亲,却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所以,最后的继承权所得人是初然吗。
这个结果倒让他心里能安定不少。
但闭上眼,回想薄连辰说这番话时的样子,又有些疑惑。
如果初然真的接手,那么就不该是薄连辰专门过来向他们说这种类似警告的话,如果真是这样,只怕直接就是律师和宁初然过来,处理家产转让的问题了吧。
能让薄连辰只身一人过来,说这种警告的话,却不见初然的人来,也不见她对遗产这件事有任何的表示,那么,也只有一种可能。
他们之间的感情出现了裂缝。
想到这,宁清舟的嘴角慢慢勾起,然后弧度越来越大,他由衷地笑了出来。
薄连辰,事情最终不还是按着他所想的走了下去么,初然不还是和他分崩离析了么。
就算他得不到,他也不会让任何人得到。
——
离开了医院,薄连辰坐在车上却再没说过一句话。
也没有在宁清舟面前表现得那么强势,相反,他好像落寞了很多,给人一种缺少了什么的感觉。
少了宁初然,他好像不是原来那个薄连辰了。
开车的段四忐忑道:“如果不是宁清舟,那么真的找不到其他人选了,或许,真的是宁小姐一心想离开,所以自己找了个没人找得到的位置。”
薄连辰望着车窗外,没说话。
他想到宁初然离开前问他的问题,她问他就不怕自己离开了吗。
当时他还不觉得有什么,他觉得就算初然离开了,他也能找得到她,然而事实并不是这样,她离开了,自己失去了和她的一切联系。
是他当时就不该让初然走吗。
“我觉得,应该是有人故意隐藏了很多信息,抹去了很多蛛丝马迹,就算是老板娘自己离开,再怎么样道路监控上也会有她的身影,可这次她就真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就好像被原本就不是这儿的人给带走,咱们是不是该扩展一下搜查范围。”段三说道。
可薄连辰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无尽的沉默,慢慢的,段三和段四也不说话了。
接连两天都找不到关于宁初然的一丝消息,一行人也挫败了,甚至都觉得或许茫茫人海里真的再也找不到她。
学校那边甚至来催问宁初然为什么不来上课,薄连辰让人安排了学校那边,帮初然挂着学籍,而她母亲原本的住处也安排了人过去,但依旧没有一点宁初然的痕迹。
薄宅没了宁初然都少了很多生机,就连薄小宝都感觉到不对,很难过地问段三自己妈妈去哪了。
对于这个问题,段三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哄小孩子地告诉小宝这些天宁初然学校里忙所以才不在。
可薄小宝哪里是普通小孩子,其实他心里也隐隐知道宁初然走了,但他还抱有最后一丝希望,每天放学后背着书包坐在客厅里等着初然回来,可是等了几天,再不见她的人影。
当最后一点希望破灭了,也就什么都没有了。
薄连辰看得心疼,主动去跟小宝道:“妈妈她只是心情不好,所以换了个地方散心而已,小宝这段时间好好的,妈妈肯定会回来的。”
薄小宝问:“那为什么妈妈不带上爸爸和我?”
薄连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又听他道:“妈妈是不要小宝了,我就知道,像小宝这种孩子,本来就不配奢望有人喜欢。”
薄小宝从沙发上下来,直接上了楼,可他的背影异常让人难过。
薄小宝好像一瞬间又变成了原来那个孤僻高冷的小孩子,不愿意说话,不愿意和人亲近,这些本来因为宁初然的存在改变了些,可现在因为她的离开,什么又变回了原点。
“老板,我上去哄哄小宝吧,他只是想老板娘了。”
段三说着,又道:“还有,老爷子今晚回来,他知道初然离开很担心,其实他本来是想向初然道歉的......”
“嗯。”薄连辰没多说,默然地上楼。
段三还从没看过如此颓然的薄连辰,好像宁初然走后,他也影响了很多。
他叹了口气,也不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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