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华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从外面进来,一副“见最后一面”的架势。可是见着病上的满满正朝她微笑,叶瑾华先是一惊,而后哭的更伤心!
回光返照啊回光返照!刚才医生明明说她性命堪忧的!
“满满——”叶瑾华伸手过来握住满满的,一脸的悲悯之情,“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命苦……我还记得,当时你父亲把你交到我手上的时候,我是怎样义正言辞的保证的。可现如今……现如今……”叶瑾华话未说完,泪已流干,“现如今你叫我如何向你父亲交待啊!”
满满被叶瑾华的一番话弄得雨里雾里摸不着头脑,“伯母你这是怎么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叶瑾华听了这话,哭的越发大声。“满满,你这孩子怎么命苦啊……都是伯母不好,伯母没照顾好你!”
南希抽搐两下嘴角,老太太这是被那医生给洗脑了吧。
“妈——她不是好好的吗你哭什么?”就算死了媳妇该哭的也不是婆婆啊!
“你这混小子!”叶瑾华突然扬手一巴掌扇到南希的后脑勺,“你说我哭什么!我就奇了怪了,我跟你爸爸都是悲天悯人的性子,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兔崽子!”
靠!关他什么事啊!
“伯母——”满满反握住叶瑾华的手并不觉的加重了力道,“我真的很好,昨晚我只是一脚采空了才会落水的。是医生小题大做了!”
叶瑾华摸一把眼泪,仔细打量满满红润的脸色,貌似也察觉到了一些,话说回光返照,也不是这么个照法的吧?“满满啊,你是个好孩子你不会骗我,你当真没事?”
满满点点头,她拍拍自己红润的脸,还做了秀肌的手势。
“那……为什么那医生说你危在旦夕了?”
满满想了想,“也许他是个庸医!总之他的话不足为信……”
叶瑾华终于破涕为笑,谁是庸医也罢,是神医也罢,她都不在意,她所在意的,是孩子们能平安无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否则,我还真不知该如何向你父亲交待!”
提到父亲,满满忽的灵光一现,眼下婚宴在即,到时南家的人一定要她轻父亲出席,可是师父远在天上,她上又上不去……
“伯母,有一件事……我跟南希瞒着你和伯父,一直没说……”满满面露难色,实则正在心里酝酿着是该嚎啕大哭还是小声抽泣。
南希闻听这话隐隐感觉不妙,这女人撒谎向来出口成章,从不打草稿的!
“什么事?”
“我父亲……其实在上个月……忽然得了顽疾,已经去世了……”
南希?
靠!难道昨晚来的那货是鬼啊!
“你说什么?”叶瑾华显然不能接受,她不可置信的摇摇头。“这怎么可能?前些月我们去拜访的时候,亲家不是还好好的吗?”
“妈——刚不是说了得了顽疾了吗?治不好的那种,而且一旦发病,死亡率百分之百……”南希凑上前去,用现代化解说一番,得到的却是叶瑾华怒目圆瞪!
好吧!南希闭嘴,当他没说!
“到底是什么顽疾?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什么顽疾治不好?你这孩子怎么也不吱一声?好歹我们也前去看看啊……”人家父亲临死了都没跟对方长辈交待一声,唯一的女儿还落在那个“犯”的手里,人家能死得其所吗?
满满犯难,她被噎住,不知该如何作答,干脆草草收尾。“总之伯母……我父亲已经入土为安了……关于这件事,我也不想再多提起。”
靠!这神仙要是生在现代的女演员,什么金鸡奖金马奖,靠她该得一金熊奖!
叶瑾华长长叹口气,她抬眼望望上这个瘦小的孩子……“这样一来,从今往后,满满啊你岂不是真的……”真的无家可归,成了一个孤儿?
满满错愕的一下,然后又意会了叶瑾华的意思,配合的做出伤心状……
“别怕孩子,你就要跟小希结婚了,南家就是你家!”
呕~
南希连连作呕,老妈现在要是捧一麻袋黄金送那女人眼前以作补偿,说不定她还能感激一番。家人神马的,人堂堂神仙才不会放心上!人家信奉的是凡夫俗子是狗屎,踩都不稀罕踩一脚!
应叶瑾华的要求,满满被迫住院一个星期。说是要趁此机会好好调理好身子,虽然满满称自己抵抗力超强,不过仍是没能拗过叶瑾华。
事后医生仍是扶着金边镜框,连连称奇道“这在医学上是根本无法解释的”,明明已经半死的人……不过,医生仍是被南希那恶心的货一句话给堵住嘴。
“您老婆还好吗?”
随后医生夹着尾巴逃了,之后再没见过,听说是自此辞职了。
然后,除了中间姚晶和毋点点来过,满满就再也没见着除了南希和叶瑾华还有新换的主治医生以外,其他喘气的。
她心知这是南希的意思,防的就是有人再意图不轨。不过某一个傍晚,满满不屑的说道:我可是神仙,你这种老母鸡的心态是不是有点过了?
事实证明,她其实越发的沉醉于南希老母鸡般的保护。至少,在临出院前,满满的眼前突然迎来常依云的面孔时,她清晰的看见自己的脸上寸寸结冰。
“二……二嫂……”满满抓着手提包的一双手不自觉的握紧,那天晚上的场景像是开闸的洪水一般,汹涌的涌上她的脑海。
常依云依旧的媚骨艳惑,她朝满满步步走来。虽是迎着阳光,但满满却深深觉得那女人的脚步犹如地狱的使者。
“我是来向钱小姐道歉的,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三弟总说我来的不巧你正在休息……”
“噢……我最近确实感觉很容易疲累。至于道歉,二嫂太多心了,你也不是有意的。”那晚她差点被害之时,常依云的动作被包装的完美无瑕,如若不是在连南希都将目标锁定在她的身上,满满甚至到现在都会以为,她当时的动作只是想抬手去摸摸自己的头发,而不小心将满满误推进旁边的游泳池里。
常依云笑的诡异,满满真是不能理解,一个女人的笑是如何做到能让其他人犹如身在三尺寒洞的!
“可是不来亲自道歉,我真怕我会一直良心不安呢……”
“二嫂太客气了……”满满捡不出什么好的字眼,于是只干巴巴的几个字勉强凑成一句话。
“对了,听说你跟三弟的婚礼就在月底了?地点都订好了吗?”
没等到满满的答复,门口冷幽幽的飘来一个男音。“婚礼暂时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