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究竟得问点儿什么，才能知道钟立夜是什么时候和他妻子分开的呢？可是看这孩子，也就三四岁，能让他记这么牢的事情，应该就是不久之前的事。
“小宝，你最后一次见到妈妈的时候，外面的天气暖和吗？”
“不暖和，特别冷，爸爸说，等大雁从南方飞回来，妈妈就回家了。”
特别冷——
等大雁从南方飞回来——
那应该就是去年冬天：“那小宝有跟妈妈一起过年吗？”
钟小宝立刻摇头：“没有，小宝是和爷爷奶奶一起过的年。”
“那你爸呢？”
“爸爸去找妈妈啦！”
“……”完全混乱了！
“小宝，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好吗？”
“嗯，妈妈问。”
“你爸爸……你爸爸喜欢妈妈吗？”
“喜欢啊！爸爸说妈妈是世界上最最漂亮，最最善良，最最好的妈妈，所以妈妈不在家的时候，爸爸到处找妈妈。”
夏潇潇的心像掉进冰窖里一样，她望着这个漂亮的小娃娃，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忽然觉得自己不仅是个替身，还是个傻瓜。
“小宝，我的衣服在隔壁卧室的床上，你帮我拿过来好吗？”夏潇潇轻声说。
“好啊！妈妈你等着。”说完，钟小宝像一阵小旋风一样跑出卧室。
夏潇潇望向窗外，眼角溢出点点泪来，她该怎么办？继续留在他身边对他死缠烂打，还是潇洒转身，对他说再见。
再见，再也不见，可是说出这几个字，真的好难。
……
……
钟立夜穿戴整齐坐在餐厅里，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钟了，会议本来是八点半开始，可是已经被他推迟到九点半，如果他们再不下来，估计还要再往后推迟。
这时，走廊里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就是钟小宝稚嫩而愉悦的声音。
“妈妈一会儿送小宝去幼儿园好吗？”
“……好。”她的声音有些沉闷。
钟立夜微微皱了下眉。
“那妈妈晚上接小宝放学好吗？”
“……这个……”
“妈妈接小宝放学，然后我们一起去接爸爸下班，好不好？妈妈，好不好？”
钟立夜的眼睛亮了一下。
“你爸爸……应该不会高兴我去接他。”
钟立夜立刻垂下睫毛。
“不会，爸爸会高兴的，爸爸跟我说，妈妈是他的彩虹，是他的生命，是他的心跳和脉搏，所以妈妈去接他下班，他一定会高兴的，可什么是心跳和脉搏？是一种蛋糕吗？”
钟立夜舔了下嘴唇，什么彩虹，生命，心跳脉搏，他什么时候跟这小子说过这些，虽然他一直是这么想的，可是他从来没对别人说过。
钟小宝牵着夏潇潇的手走进餐厅，钟立夜瞅了她的一眼，就发现她脸色很难看，虽然她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很正常，可是他一眼就看出来，她的心情极端的糟糕。
他的眉又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究竟发生什么了？难道是——
小宝刚刚说的话。
他瞅了一眼钟小宝，然后轻声说：“快过来吃饭。”
“爸爸，我要挨着妈妈坐。”钟小宝奶声奶气地说。
钟立夜沉默几秒：“你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