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扶额,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刚才看得分明,洛雪根本没有表面上那么喜欢江南风,这个女人不简单!
只是她与江家非亲非故,且又怀有身孕,不宜插手过多。
半夏轻声道:“我们出来好一会儿了,回去吧!”
“好的。”蒋韵扶着半夏往回走。
出了竹林,刚巧碰到尚书夫人,在蒋韵眼里,这就是一个打鸳鸯的棒子,而且这棒子还不喜欢自己!
尚书夫人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她们:“苏夫人和蒋姑娘怎么在这里?”
半夏歉意的笑笑:“因怀着身孕,坐在屋里嫌闷,蒋妹妹就陪我出来走走,劳夫人费心。”
“这竹林清净,平时也没什么人来,散心是最好的。”
“是啊,这里颇为清净,一路走来也没见着人,竹叶繁茂,很是凉快,”半夏笑,“出来走了一会儿,倒有些累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待两人身影消失后,尚书夫人加快脚步,赶去小丫鬟说的地方。
四周空荡荡的,只有“沙沙”的竹林声,其它什么都没有。
尚书夫人眼神冰冷:“人呢?”
小丫鬟跪倒:“奴婢确实是在这里看到的,奴婢没有撒谎,夫人饶命。”
“不管是真的是假的,这件事情给本夫人烂在肚子里,若你敢嚼舌根,此后便拔了舌头发卖,听见没!”
“奴婢…呜呜呜呜…遵命。”小丫鬟被吓得大哭,被人捂着嘴巴拖下去了。
嬷嬷凑到尚书夫人身边:“会不会是那小丫鬟撒谎?”
“量她也没那个胆子,”尚书夫人眼神冰冷,“找几个心腹丫鬟,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搜,动静放小点,但凡有了消息,速来禀告。”
“是,夫人。”
……
此次弱冠礼还算顺利,众人一直到寅时未才相继离去。
众人走后,尚书夫人脸色瞬间阴沉。
正厅里,晋王妃、洛夫人和尚书府人都在。
洛雪和江南风衣衫不整,跪在地上。
江南风又是羞愧又是激动,洛雪不说话,只是在一旁哭。
春末的衣服本就轻薄,洛雪脖颈处的红痕看得尤为清楚。
“祖母,孙儿一定要娶雪儿为妻。”
江老夫人闭眼:真是造孽!
“洛姑娘好手段!”尚书夫人送完宾客,走了进来,“今日我儿行弱冠礼,洛府难不成是来砸场子的!”
洛夫人和尚书夫人是表姐妹,洛夫人曾经想过亲上加亲,但人家看不上洛雪,她就歇了心思…
尚书夫人今日被气得狠了:“洛府的姑娘这是嫁不出去了,便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非得攀上我们尚书府?”
“表姐慎言。”
“我也不是瞧不上侍郎府,若是妹妹的亲生嫡女,这门亲,我自是高兴的,”尚书夫人瞥了洛雪一眼,“有些人就算披着嫡女的名头,骨子里仍然残留有着她亲身母亲的作风!”
江南风出言顶撞:“娘,你不可以这么说雪儿,一个人选择不了出生,但是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雪儿那么努力,没有你说的那般不堪,她的才情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尚书夫人听到长子为了一个女人反驳自己,脸色青了又紫,紫了又黑,整个人气得发抖。
江南风还在那说:“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娘你听听,雪儿作的诗词就是再说她自己呀!”
“闭嘴!”尚书夫人呵斥。
抬头对上江南风那双倔强的眼睛,尚书夫人心里难受到极点,不禁心里反思:这些年,是不是她将他保护的太好了,连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了!
江老夫人捏着佛珠,沉声道:“你非娶她不可?”
“是。”
“不后悔?”
江南风感受到祖母眼里的凝重和冷意,再看了看一旁肿着眼睛,啜泣的洛雪。
咬咬牙,坚定道:“孙儿一定要娶雪儿为妻,绝不后悔。”
江老夫人转着佛珠的手一顿。
“你既不后悔你所做的决定,那便娶,改日我们尚书府便给洛府下聘。”
“娘…”
江老夫人打断她的话:“他是江家的嫡长孙,该长大了。”
说罢,起身走了。
两家的亲这就订了下来。
尚书夫人脸色很不好看,说话夹枪带棒,洛夫人好声好气劝了几句,也被激得上了脾气。
两人不欢而散。
洛府马车上。
洛雪一副失了魂的样子,洛夫人问什么她都不说话,只一个劲的哭。
“雪儿,到底怎么回事?你别哭,你和娘说句话呀?”洛夫人急得不行,他们不了解具体始末,去的时候只看见两人睡在同一张床上,床单上还有一抹刺眼的红。
洛雪抬头,忽的抱着洛夫人崩溃大哭:“娘……”
哭声中夹杂着委屈不甘。
“娘,女儿如今可怎么办?表哥…表哥他竟然…呜呜呜…”
洛夫人松了口气,轻拍着她的背:“娘就知道,娘的女儿最是乖巧懂事,绝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事已至此,雪儿嫁进尚书府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就算尚书府的人心有不快,可毕竟是他们儿子犯了错,若是真欺负到雪儿头上,他们中书侍郎府也不是吃素的。
洛夫人担忧的看着雪儿,就怕她想不开。
待她情绪好转一些,劝慰:“雪儿,听娘一句劝,如今木已成舟,只能嫁给他,这事尚书府也不会外传,你且放心。娘也会给你准备很多嫁妆,定让你嫁的风风光光出嫁。”
洛雪抱着洛夫人,声音哽咽:“娘,雪儿能成为您的女儿是天底下最大的福气。”
……
此时的周王府亦不太平,书房里满地的瓷器碎片。
“老五真是个废物,本想着他与齐王两相争斗,本王好坐收渔翁之利,没想到这么快就败下阵!”
“王爷莫气,这未尝不是件好事,”幕僚道,“先前梅贵妃妄想尚书府与将军府结亲,从而拉拢安东将军,如今可是事败,必定气极。”
“哼,晋王不成,太子便成,若安东将军成了太子助力,事情不是更不妙!”
“那咱们就让他成不了。”
两人在书房密谋很久,傍晚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