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清瑶止住了断线一般的泪珠,怔怔的望着她,失声道:“他……他的心也会痛么?”
周晓蕾轻笑道:“他是个人,是个有血有肉的男人,他的心怎么就不会痛?”
诸葛清瑶怔了半响,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冷冷的说道:“你很了解他?”
周晓蕾沉默良久,忽然叹息道:“你错了,我根本就一点都不了解他。 w≤w≤w<.≤8≦1﹤z<w.”
诸葛清瑶脸色忽的一变,诧异地看着她,冷笑道:“你以为我是那么好骗的么?你们两的关系,明眼人一看就清楚。”
周晓蕾摇着头,苦笑道:“我骗你?我为什么要骗你?”
诸葛清瑶呆了呆,喃喃道:“你……你……我……”
周晓蕾又苦笑一声,幽幽道:“我跟他相认虽然才半年,但我已经把心都交给他了。可是他……”她话锋忽然一转,紧接着说道,“我却从没走进过他的心里,说句不怕你见笑的话,我甚至连他是谁都不是很清楚。”
诸葛清瑶诧异道:“你不清楚他是谁?”
周晓蕾神色黯然,落寞道:“我只知道他是一名心理医生,至于他为何身怀绝技,他手指上那枚‘御龙戒’是从何而来,听到李雪茹的名字时,他为何突然会神智失常……他的一切像雨像雾,简直就是个谜。”
诸葛清瑶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周晓蕾凄然一笑,继续道:“虽然他在我面前有说有笑,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我知道,那只不过是他在强颜欢笑而已。他仿佛如一位独立特行的绝世高手,孤独而又执着的活着。他外表坚强,内心却像肥皂泡一般的脆弱。”
她顿了顿,接着道:“他的心扉不是不愿意向人敞开,就是找不到可以敞开的人,所以只能将苦闷积压在心里,日积月累,等到某一天,再也沉受不住的时候,就会猝然崩溃。”
听到这里,诸葛清瑶又想起自己相同的境地,不禁悲从中来,仰天痛哭道:“苍天呀,你这是造的什么孽,竟然如此折磨我们?”
不知不觉中,周晓蕾已是泪流满襟,心有戚戚然。她忽然捉住诸葛清瑶的一只手,流着泪说道:“虽然我们两还不是很了解,但我们都深爱着同一个男人,如果你相信我,我愿意做你的知己。”
诸葛清瑶一双泪眼露出无尽的迷漫,摇着头凄然道:“知己?这世上还有知己吗?”
周晓蕾叹息道:“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该相信他吧。我也跟他一起出生入死过,是他深爱的女人。”
诸葛清瑶脱口而出道:“你若是他心爱的女人,他为何不愿向你倾诉心声呢?”
她的话很坦率,很真实,也很残酷,甚至是恶毒。
周晓蕾面色一沉,默然松开了她的手。她的心忽然轻轻一痛,就好像被针刺了一下,一丝阴影掠过心头。
她也迷漫过,困惑过。无数个夜里,夜不能寐时,她在心底也问过自己同样的问题,得不到答案时,她就自问自答,给他找出了无数个理由。
“也许他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也许他不想连累别人,也许他不想爱人替他担忧,也许他已决心忘掉过去……”
她以为自己已经说服了自己,他是心爱着自己的。
可是,诸葛清瑶一句话,就使得她曾经坚如磐石的心开始摇摆起来。
也许她心里有些嫉妒,嫉妒他对周晓蕾的爱,才会说出这句带些偏激的话来,但无论如何,周晓蕾已经对自己不那么自信,心头已被一抹阴影笼罩着。
但她是个要强的女人,怎肯在诸葛清瑶的面前失了分寸?沉吟半响,她忽然展颜一笑,说道:“也许他已决心忘掉过去,忘掉那段不堪回的往事。”
忘掉过去,忘掉那段不堪回的往事,岂不就是要忘掉曾经的恋人?周晓蕾这句话也算是针尖对麦芒,毫不退让。
既然你可以偏激,我为何不能刻薄?
在女人眼里,爱情是至高无上,神圣不可侵犯的。逼急了,淑女也会捋起衣袖,指着小三的鼻子,像个泼妇似的当众骂街。
诸葛清瑶脸色明显的阴沉了许多,一双清澈的眼眸闪过一抹愠怒,正待出言相讥时,门外却响起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诸葛清瑶撇过脸去,快的拭去脸上的泪痕。
杨山岳、杨剑鸣父子两各背着一个鼓鼓的旅行包走了进来,看到周晓蕾时,不禁浓眉轻蹙,两张略显疲惫的脸上瞬间浮起一抹淡淡的狐疑。
杨山岳忽然轻笑道:“原来是刑警队的周大队长,稀客,稀客。”
周晓蕾连忙起身,微笑道:“我是来宾馆督查安全工作的。看到杨夫人时,就顺便跟她聊了几句。”
杨山岳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周大队长辛苦了。”说完后便转身,快走出了房间。
杨剑鸣看了一眼诸葛清瑶,紧张道:“哦,周大队长跟内子聊了些什么?”
周晓蕾吃吃笑道:“都是一些我们女人之间的事,杨少掌门难道也有兴趣听?”
杨剑鸣尴尬道:“内子平时少言寡语,只恐怕怠慢了周大队长。”
周晓蕾趣笑道:“我是个话痨,而杨夫人却喜欢倾听,两人可谓是相得益彰,聊得还算不错。”看到他肩上的旅行包是,她又道:“看杨少掌门行色匆匆,这是从哪里归来?”
杨剑鸣神情一滞,肩上的旅行包往背后藏了藏,眉毛轻扬,感慨道:“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如此美景,我们岂能错过?”
周晓蕾点头道:“杨少掌门潇洒倜傥,此番又是携美同行,是该好好的游玩一番。那我就不打搅二位,就此告辞了。”
杨剑鸣也不挽留,笑道:“周大队长,你请慢走。”
等周晓蕾走出门口,杨剑鸣迅关紧房门,走到诸葛清瑶的面前,柔声问道:“瑶妹,她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其实,他问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并没有期待她的回答。因为这半年来,她在他面前还没有说过一个字。往日那个端庄、温柔的瑶妹仿佛已经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