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退路,只好进了电梯,顾锦居然也跟着她进了电梯,宁馥羽有种不祥的预感,他会做什么?心里忐忑着,总没有一个底。
一进电梯顾锦就拥抱住了她,这是一个久违的拥抱,就像是来自四面八方的海水,将宁馥羽包裹得严严实实。
但是宁馥羽就像是不会游泳的人,在他的怀里挣扎,她不要待在水里,不要被海水包围,她要活命,于是挣扎着,逃离着顾锦的怀抱。
“顾总请自重。”她有些生气了,顾锦究竟把她当成了什么呢?想靠近就靠近,想远离就远离,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她的眼神是顾锦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她从来没有这样看着他过,那眼神里好像是隐含着对他的厌恶。这一眼真像只螃蟹甲,狠狠地夹到了他的心脏。
顾锦刚被吓了一跳,随即又轻松了起来,自己喜欢的人就应该是这样坚韧才对。顾锦仍旧不说话,他看着宁馥羽利剑一样的双目,就只是这样沉默地看着,他愿自己通过这样的沉默来表达自己的情谊。
宁馥羽收了眼神,她不敢触碰那滚烫的双目,她不愿再次沦陷,就必须让自己脱离出去。
电梯里又是安静的了,不过与之前的互相不认识一般不同,这次顾锦是恨不得将宁馥羽给看穿。
电梯的门再次打开,宁馥羽慢慢地往外面走去,她的后脚跟一直疼着,一动就疼得不行,估计已经是破了皮了。
为了在顾锦的面前装作很淡定,她硬是没有皱一下眉头,扭了头就要离开,但是顾锦却死死地拽住了。
顾锦蹲下身,将宁馥羽的鞋带解开,这双小皮鞋样式小巧却没有什么大用,都把他的羽儿的脚给磨破了,实在是可恶。
“你这是做什么?”宁馥羽要推开他,但是顾锦岂是她想推开就推开的人。
容不得一丝的反抗,宁馥羽的双脚从鞋子里释放了出来,顾锦看了看她的脚后跟,已经被不合脚的鞋子磨破了,显然是流血了,虽然雨水将血稀释,但那红红的痕迹仍停留在小小的白色船袜上。
顾锦一下子将宁馥羽给抱了起来,她虽然抗拒但又有什么用呢?海水终于淹没了她,宁馥羽虽然被“海水”拥抱着,但是正因为这可以取了她性命的东西而觉得恐怖。
宁馥羽挣扎着,她疲劳了一天,几乎没有什么力气,在顾锦的怀中怎么也挣脱不了。
而顾锦则觉得怀中的美人居然又瘦了,她的重量在自己的心中早有定数,可如今抱起来竟轻了这么多。
“放开我,你若再不放手我就喊出来了,这对顾总您的形象可是大打折扣吧?”一口一个顾总,顾锦听她如此称呼自己,简直觉得太生疏了。
他将宁馥羽抱到了她的房间门口,然后把她放下来,从她的背包里翻出房门卡,熟练地打开房门,自己先径直走了进去。
宁馥羽光着双脚站在冰冷的地板上,她所在的这一层当然不存在什么柔软的地毯,扭头就走,她才不要乖乖地跟他进屋,起码应该将自己的鞋子给捡回来吧?虽然价格不高但基于前阵子自己生病和缺勤,被扣的工资来说,她已经对鞋子的价位很心疼了。
但是顾锦才不肯让她走,那两只鞋子就呆在那儿吧,任由清理工把它们清理了才好。他一把攥住了宁馥羽的手,然后将她拉了进来。
“那鞋难道比我还重要吗?”顾锦终于开口跟她说话了,但是所说的第一件事就是指责她,“为什么没有一点安全意识?”
这话倒是令宁馥羽觉得稀奇,她说也用生气的态度跟顾锦说话:“我有没有安全意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这对你来说重要吗?”
“重要!非常重要!”顾锦将房门轻轻一锁,咔哒一声,在宁馥羽听起来可不是什么美妙的声音,顾锦想要做什么,她都不知了。
难道顾锦所理解的“重要”二字就是任由她在漆黑的雨夜独自回酒店?难道顾锦所理解的“重要”二字就是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反而有闲工夫跟布莱克先生争论个高低?难道顾锦所理解的“重要”二字就是在说不过别人的时候才会派助理前来找她?
如果这就是“重要”二字,那宁馥羽不敢恭维。
她并没有说什么,也不想说什么,她只想让顾锦从自己的房间离开,然后容自己躺在床上平复一下心情。
“为什么不说话了?”顾锦问她,她很反常,一句话都愿讲了,他就像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如此冷酷,如此无情。可是自己从未对她冷酷与无情啊。
“我很累了,请顾总离开我的房间。”宁馥羽不想拿对宁薇薇和林少芬那些人的态度对待顾锦,所以很尽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今晚是我做的不对,你不要生气了。”顾锦很少这样态度柔软地跟她道歉过,他有些害羞于说这样的话对自己熟悉的人。
但是顾锦这个样子在宁馥羽看起来觉得很难过,因为她总会联想到,上次他为了得到宁薇薇的证据是不是也对她低三下四过?
究竟这个男人为了他的目的可以忍受多少?难道身处于什么环境就会变成什么样的人吗?因为他身居总裁要职就会变得为了一个目标而用尽一切手段吗?
“顾总与我,身份地位差异悬殊,我怎么敢生您的气。”宁馥羽是一朵带刺的玫瑰,话里有话想要刺痛听者的心。
但是顾锦并不生气,因为他知道对方已经承受了太多太多,现在是他要同她一起承受的时候了。
“这么说就是生气咯,我确实该死,你说吧,怎么惩罚我。”顾锦想牵起她的手,但是她并没有打算让他牵住的意思,顾锦只能作罢。
他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掏出几张ok绑,给宁馥羽搬来一只凳子,让她坐在上面,想给她的脚跟贴上ok绑,但是看了看已经被暖干的袜子,他又匆匆往浴室走去。
不一会儿从浴室里拿出一只盆,里面盛有温水,他将宁馥羽的袜子脱了去,小心翼翼给她洗起了脚。温水触碰到已经磨去一大块皮的嫩肉,宁馥羽疼得缩了一下,于是顾锦的举动更加小心轻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