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中诸葛亮府衙
洛阳城中这几日好不热闹,成都刘禅得知洛阳光复,龙颜大悦,传令犒赏三军酒肉,大力封赏众将,并诏令公卿正式商议迁都事宜。众将接到传命后都忙着张灯结彩庆祝,丞相府上下沉浸在一片喜悦中。
这日夜里,诸葛亮正独坐在案桌前,望着桌上的地图出神,连姜维进门奏报也未察觉。
姜维在门口一连奏报数声见诸葛亮不应答,心存疑虑靠近身来,见诸葛亮正紧盯着地图,面色沉重,随口说道:“丞相所思何事?”
诸葛亮这才抬起来来,见来者是姜维,愁容稍展,微笑着招呼姜维入座。道曰:“方才看图一时失了神,没留心伯约进来,失礼失礼。”
姜维作揖回道:“无妨无妨,丞相日理万机,运筹帷幄,短短数月我军接连大胜,收复中原指日可待。可我方才观丞相愁容,似有难事。维虽不才,愿为丞相分忧一二。”
诸葛亮摇扇笑曰:“伯约忠君勤勉,有你相助,事半功倍。来,这是洛阳周边地图,伯约可看看有何奥妙。”
姜维凑过前来,细看了半晌地图,赞曰:“人道洛阳河山拱戴,形胜甲于天下,今方知所言非虚。洛阳居天下之中,西阻崤谷,东据虎牢,北倚邙山,南对伊阙,又兼有伊洛平原良田无数,水路发达,漕运便利。我数万大军云集于此,退可据险坚守,进可遥控天下,伺机出击四方。形势大好,不知丞相所忧何事?”
“伯约精通地理,深得兵法要领。然为将者,不仅要识天时地理,亦要目光长远,防患于未然。今所见者图上地理耳,乃表面之像,我所忧者乃在图外,暗藏的危机。”诸葛亮面色凝重的说道。
姜维不解,道曰:“恕维愚昧,请丞相教我。”
诸葛亮沉思半晌,应曰:“诚如伯约所言,洛阳乃恃险防御、龙蟠虎踞之地。然圣人云,固国不以山川之险。
我今虽已夺得洛阳,然洛阳关隘众多,虽可据守但难保全。若敌军多路来犯,我大军尚未集齐,如何御之?一旦破关而入,中原地带一马平川,数日内即可兵犯城下,此为一险。
今初得洛阳,民心新附,大军日耗钱粮巨大,仍需关中接应,根基不稳,此为二险。
我军数月来连战连胜,非魏军不精锐,乃其上下离心,我施巧计耳。魏国仍兵多将广,城池钱粮数倍于我。然我众将却因此自喜,谓魏国无人,骄兵轻敌。今已深入中原,若遇魏国另选贤明,统帅大军与我平原决战,则胜负未可知,此为三险。
收复中原非一日之功,需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今初入洛阳,便有此三险,怎能不忧?”
姜维一听,连忙下拜,曰:“丞相所思深远,维见识浅陋,今受益匪浅。”
诸葛亮忙扶姜维起身,曰:“伯约智谋过人,潜心专研他日成就必在我之上。对了,你方才进来,可是有事奏报?”
姜维起身,忙从怀中拿出信帛:“正是,刚刚接到虎牢关守将奏报,事关重大,我不敢延误,是以深夜面见丞相。”
诸葛亮接过细读,突然眉头一紧,缓缓坐下,抬头正色曰:“来人!传命三军即刻归营,整顿兵马。令众将明早齐聚府衙升帐议事。另派人火速入川禀告陛下,延缓迁都事宜,增调兵马来援。”
姜维大惊,问曰:“丞相何事如此紧急?”
诸葛亮叹曰:“魏主曹睿……亲征洛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