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刚开,便有小厮通报,宫里来人了,众人只好迎了出去。
来的一个太监说道:“姜博远接旨。”
姜博远带着众人下跪接旨:“臣姜博远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姜家有女,温娴雅致亭亭玉立,特赐玉如意一对,镶红宝石头面一套,云绸十匹,字画十幅,玉器十斛。”
众人答:“谢皇上。”
太监传旨后便回宫了。
来的人那都是心思通透的,这是皇上知道今日宴席是为了庆贺姜太傅的孙女被找到,也为了显示皇恩浩荡,便赐了金银布匹、朱玉首饰。以此更能知道姜太傅在皇上眼里也是颇有些位置的。巴结起姜家来,就更不遗余力了。
这宴席到了未时方尽,众人告退后,便只留下姜家众人。
“安然快过来,让姑母瞧瞧。”说话的是姜家三姑奶奶姜紫欣,因公婆已逝,淮南路远,便留下过完年再走。未嫁时与大嫂元雅彤感情极好,对这个失而复得的侄女,也是真心疼爱的。从自己手腕退了一只血玉镯子,就套上了姜安然的手。
“谢姑母。”长者赐不可辞,姜安然谢过之后便收下了。
“真是个好孩子,定是吃了许多的苦,才能变得如此懂事,你母亲也是日日以泪洗面,恐你受苦,所幸现在回来了。”姜紫欣说着竟是要淌下泪来。
“安然知道的,姑母。您要保重身子。”安然深知,家里的众人除去父母外,都只以为自己真的被送往乡下受苦,却不知虽然被送走,但养父母为人宽厚,对自己虽然疏离却不曾受过委屈。
姜紫欣拿了帕子擦擦眼角,又向安然介绍起姑丈云开霁并两个儿子:“这是你姑丈,那是你的两个哥哥。”
“安然见过姑丈,见过两位哥哥。”
云开霁人如其名,确是个清风霁月之人,丝毫没有铜臭气,反而亲切至极。姑母的一双儿子,大的十七岁,名为云泰初,说话极为严谨,却又亲切,尚未娶妻。小的十四岁,名为云泰和,说起话来倒是谦逊有礼。
姜家出嫁的二姑娘姜安怡也携夫婿上骑都尉沈如风来了,沈如风这上骑都尉的官职虽说与姜安怡父亲姜子实都是五品,但沈如风是靠自己一拳拳打出来的。话说姜安怡当年随夏荷去庙里上香,偶尔得见沈如风,便倾心不已,当年嫁与他时,沈如风只是个武状元,长辈无人入仕,自己从一个看守皇城的云骑尉,一步步升至云骑尉首领。这些年倒是越过越好了。
“我是你二姐姐,小时候还抱过你呢。”姜安怡性情随其父姜子实,为人稍显实诚,并不会说什么花哨的好话,否则也不会当年一门心思嫁了沈如风。
姜安然又向姜安怡见了礼:“二姐姐好。”
出嫁的两位极少能见到,便跟自己的母亲亲近起来。女子说些体己话,男人们倒不好在场了,便随着姜太傅一起到书房下棋去了。
“安然,到娘这里来。”白雅彤眼见没人霸占她的心肝了,赶忙叫到身边,又是千疼万爱了一番:“今日见了这许多人,可曾累着了?中午娘也无法照看你,午膳可曾用好?今个儿那冯氏母女说的话,你可气着了?你别理她们,娘改日给你讨回来。”
“母亲问了这许多问题,让孩儿怎么回答?”大概是安然从小未曾被人如此关心,自回来之后,对这个宝贝自己的母亲的疼爱,再也不能处变不惊,倒生出许多小女儿的姿态来,说话不免就带了几分娇嗔。
“好好好,是娘的不是,让我的安然为难了。”白雅彤听了不免调笑起安然来。
姜安然一声:“娘~”,叫的白雅彤更喜笑颜开了。
“午膳是极好的,甚是合女儿口味。这不过半天,哪里会累,丹阳郡主拉着女儿在园中玩耍,早已忘记高姑娘的那些事由,倒叫娘担心了。”
白雅彤这才安心,又细细问了姜安然回来后丫鬟婆子用的顺不顺手,有什么爱吃的,衣服首饰可曾够用。
眼看着苏氏有些乏了,又送走了姜安怡夫妇,众人便自回了各处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