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便到了二月二这日。
此时才刚过辰时,姜府门前,正有一驾马车停下,马车极大,足以乘下七八人,马车外以丝绸包裹,车顶四个角有黄金吊坠垂下,极为富贵。马车外跟着两个婆子,四个丫鬟。车后跟着八个大汉,皆捧锦盒一个。
车上之人没下车,只一个丫鬟拿了烫金的帖子,递给门房:“我家主子是尚书令府上郑夫人,请见你家大夫人。”
“稍等。”门房备了茶水招待来人,这才将帖子送进了二门。
约摸过了一刻钟,门房来报:“请夫人进去。”慕容暖这才下车。
门房引着进了二门,见白雅彤亲自带着丫鬟婆子等着,白雅彤依着郑文杰对姜安然的恩情,自是对慕容暖亲切的,引着慕容暖向内院走去:“该是我去搅扰夫人才是,倒是劳夫人走这一趟了。”
“姜夫人客气了。”慕容暖又说:“不知苏氏可在府中,可否拜见。”
按礼数,有客人入府,该是先拜见长辈的,像丹阳那等身份高的小辈就罢了,慕容暖过来,理应拜见苏氏:“母亲正在居安苑,知夫人过府,甚是欢喜。”
二人进了正堂,白雅彤先是行了礼,这才向苏氏引荐:“母亲,这是尚书令夫人,郑夫人。”
“妾身郑家慕容氏给苏氏请安。”慕容暖便向苏氏行礼。
苏氏是不爱端架子的:“免礼,郑夫人请坐。”
慕容暖这才坐到右手位,自有下人上茶点,慕容暖才说:“今日突然拜见,叨扰了姜老夫人与姜夫人了,特备了薄礼,不成敬意。”遂派人将那八个锦盒交由姜府下人。
“郑夫人哪里的话,当日安然蒙难,亏得郑公子相救,郑夫人上门,姜家本该夹道欢迎,谈什么叨扰。”苏氏笑道。
“郑公子可是我们安然的恩人,往后我们两家可要多来往才是。”白雅彤笑言。
三人寒暄了几句,白雅彤这才问道:“不知夫人此来,可是有事?”
慕容暖本也就打算进入主题了:“实不相瞒,今日前来,实是有一事相求。”
苏氏与白雅彤对视一眼,没想到慕容暖今日是要姜家报恩的,白雅彤这才回道:“夫人客气了,姜家若是能达成夫人所求之事,必不推辞。”
白雅彤见慕容暖脸上似有为难,便屏退左右。
慕容暖这才正色道:“犬子自救下姜五姑娘,终日茶饭不思,原来是倾心与姑娘,后求到我与老爷处,愿娶姜姑娘为妻,我又实在喜爱姜五姑娘钟灵毓秀,我这才报了老爷上门求娶,万望成全。”
苏氏与白雅彤二人皆是一震,没想到郑家竟是要娶姜安然,先不说姜家是否应下,但是慕容暖突然上门,这就有些不尊礼数了,二人一时间竟都没有回话。
慕容暖看二人没有回话,实不懂二人的意思,便又说道:“原本该早下帖子,再差媒人前来的,只是我家老爷特意吩咐,命我亲自前来,向姜家表示我们郑家的诚意。”
这话说出来,二人倒是不好再不接话,苏氏便说道:“虽说郑公子救下安然,我们心生感激,但事关安然的亲事,老身不知我家安然是否有意,我们身为长辈,却是不好做主的。”
慕容暖看苏氏隐有推脱之意,便急忙说道:“苏氏说笑了,儿女亲事,哪一家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况且普通人家,那是万万配不上姜家这等人家,郑家若与姜家结了秦晋之好,岂不是美事。”
苏氏自然能读懂慕容暖的意思:“郑家的意思,老身已知晓,只是我等妇道人家,也是不便做主的。”
慕容暖也知,婚姻大事依礼定是推脱一番,不会此时就答应的:“那是自然,嫁娶之事,定是要商量周全才是。”
“正是这个理。”白雅彤嘴上虽然还是客气的,心中却是有些生气,依慕容暖的意思,郑家公子看上安然,也不论安然是否愿意,就要安然嫁过去,真是好大的脸。
说到这里,便没什么可说的了,苏氏端起茶杯,放在唇边轻抿了一下,这便是送客的意思了,慕容暖事情办完,也不多留,起身说道:“时辰不早了,我家老爷想必下朝了,妾身便告辞了。”
“吴嬷嬷,送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