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楚六将丹药炼好,已经接近晚上了。
此时白盛铭的脸色已经基本上恢复了,至少不再是面无血色,楚六压抑住内心的狂喜,将药捧到白盛铭面前:
“你看,我成功了!”
白盛铭的脸色这才露出一个轻松的、欣慰的笑:“安然有救了是吧?”
“是是是。”
楚六开心的说着,也没有注意到白盛铭脱口而出的“安然”,这两个字。但是随即还不忘补充道:
“也不算有救了,只是不会像现在这样虚弱了,也不会任由寒毒损伤身体,小主子说不定也有救了!”
楚六的狂喜,在这一刻再也掩饰不住。
可是却没看到白盛铭的表情由喜,变成悲,随即又便成喜的过程。
因为白盛铭最初的喜,是因为觉得姜安然的身体再也不必如此让人心惊,悲的是,即便楚斯年说过,但再次听到自己钟情的女子怀着别人的孩子,那种悲凉的心情,最后的喜,是姜安然也许不必太过受苦了。
楚六将药递到白盛铭眼前:“你看,这药可以维持夫人三日的体力,所以你每三日就要重复一遍今日的事,我最后一次问你,你确定能坚持吗?”
白盛铭此时的脸上只剩下了笑容:“确定。”
终于能为姜安然做些什么,白盛铭当然不会退缩。甚至昨日躺下休息的时候,白盛铭想过,如果这个方法真的可行,那么是不是他可以从心里以为,自己和姜安然有了一种谁都切不断的联系了呢!
没有人再阻止白盛铭,,楚六眼中的敬佩一闪而过,随即带着白盛铭到了姜安然的马车前:“夫人,我今日想起书上说过的一种药,能让您体力恢复一些,对小主子也好,特意拿来让您试一试。”
今日姜安然为了避免像昨日一样,再次被白盛铭抱回马车,所以干脆尽量没有出马车,在马车里躺着,一日下来,倒是不似昨日虚弱到昏倒了。
“拿过来吧。”
姜安然被朝云朝露扶着起身,楚六这才递上药。
为了让姜安然不发现,所以丹药特意掩去血腥味,但楚六心中还是有些紧张的,目不转睛的盯着姜安然,等姜安然用下药,才放心。
“夫人,除了这个,还要以内功将药的功效发挥到极致,所以还需白少爷为您运功化药。”
姜安然虽然没有听过这样的方法,但是好歹也是知道武功高强的人,都是有内功的,但是又要麻烦白盛铭,总让姜安然心中觉得有些莫名的愧疚。
“不必这样麻烦了吧?”
楚六是楚斯年这些暗卫中最懂的说话的,当初楚斯年知道自己有意姜安然,还是楚六的功劳,听到姜安然拒绝,楚六当即劝道:“但是为了您腹中的小主子......”
显然,没有母亲不在乎孩子的,虽然姜安然还没有感觉到孩子,但为了孩子的安危,却不再拒绝,只对白盛铭说道:“那就麻烦盛铭哥哥了!”
在姜安然看不见的地方,白盛铭送了一口气,也不多言语,直接上了马车,运功。
白盛铭运功成功,低着头退出了马车。楚六的方法确实也起了作用,在一个时辰之后,姜安然确实感觉到身上有了力气,虽然没有办法与中毒前想必,但是比动不动就晕倒的这两日,已经好了太多太多。
姜安然感受到了力气,第一件事,就是带着朝云朝露下了马车,在不被搀扶的情况下,向远处走去。
白盛铭在同一天,被放了血,又失去了部分功力,当然不会好过,所以在运功之后,只能尽快出马车,到楚六的马车休息。
楚六从姜安然处出来,看见白盛铭正打坐运功疗伤,又递给他一碗药:“喝了吧。”
白盛铭顺从的接过,甚至让楚六觉得,仿佛之前那个坚持要以自己的命救姜安然的那个人,与当前的这个不是同一个。
“怎么样?不好过吧?”
“还可以。”
“多亏是三天一次,否则......”
楚六没有继续说下去,可他和白盛铭二人谁都知道,楚六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
白盛铭没有接楚六的话,因为他知道,不论如何,即便拼上他的这条命,白盛铭也会救姜安然的。
在沉默之后,楚六靠坐在马车里,对白盛铭说道:“其实,我有些佩服你。”
白盛铭闭上眼睛,吐出一口浊气:“什么?”
“不是谁都有勇气做这件事的。所以我佩服你。”
白盛铭假装听不懂楚六言语间的深意,犹豫着拿出那个连自己都骗不过的理由:“庆国公既然把夫人托付给我,那我就一定要保证她安然无恙。”
可既然连自己都骗不过,别人谁又能看不出来呢!
楚六勾起一边的嘴角:“除了这个,没有别的原因了?”
白盛铭只好找出另一个理由:“夫人......也是我的妹妹。”
接下来的话,却让白盛铭突然瞪大了双眼,因为楚六说道:“你不必骗自己,谁都知道你喜欢夫人。”
“我没有,你不要误会......”
白盛铭慌忙的,想给自己的行为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可当话说出口,却再也找不到理由,只能颓然。
可显然,楚六并不在意白盛铭真正的心意:
“放心,没有人会指责你什么,感情之事,谁都左右不了,谁都勉强不了。”
任谁听了,都会觉得,楚六曾是一个有过往的人,或者是曾经对某个人有感情,白盛铭不知怎么,也许像是迷失的大雁,找寻同伴一样,对楚六的话,生出了许多好奇,即便此时他已经虚弱之极。
“怎么?你也深有体会?”
“你知道吗?不光是你,当初主子也曾因为夫人,差一点丢了性命。”
楚六已经跟在楚斯年身边许多年了,而且除了效忠楚斯年之外,最大的兴趣和爱好便是研究医术,所以这些感情之类的东西,早已不再楚六的心中了。
但楚六之所以对这些有感触,是因为楚六想起来往事,想起了只有楚六最清楚的,为了姜安然,当初楚斯年有多么的危险,甚至楚六一度认为,楚斯年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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