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日晚饭后,姜安然正被楚斯年陪着散步,却突感不适,甚至肚子开始一阵一阵的抽痛,下体似有什么东西沿着腿流下,脚下再没有半分力气,就连呼吸都觉得痛的要命。
楚斯年眼看着姜安然痛得甚至无法站立,未免姜安然摔倒,便将姜安然横抱起来。
而一向冷静的楚斯年,此时也变得方寸大乱:“安然,你怎么了安然!”
姜安然有气无力的说道:“许是快生了!”
这时楚斯年才反应过来,抱着姜安然飞奔向房内,口中还喊着:“叫楚六,叫稳婆,快点!”
随着楚斯年的话,便有几个身影四散着飞出,显然是暗卫去找人了。
等到楚斯年将姜安然带到房内,姜安然已经痛得快要失去力气,有大滴的汗水从姜安然的头上流下,像是流到了楚斯年的心上,让楚斯年的心变得滚烫。
再看楚斯年哪里还有平日里的半分沉稳与冷静,先是轻声哄着姜安然:“安然,你再等等,楚六马上来了。”
又是冲着门外大喊:“人呢?若是安然出事,我要你们的命!”
所幸稳婆所在的地方是临着姜安然的住所的,所以几乎在楚斯年话音落下的时候,楚六就带着稳婆到了。
楚六为姜安然把脉后,也顾不得主仆之礼,便着急的对楚斯年说道:“夫人这是要生了,您快随我出去吧!”
一旁的稳婆早已忙成一团,指挥着丫鬟们烧热水的烧热水、拿东西的拿东西。也有胆子大的稳婆催楚斯年出去:“老爷,妇人生产乃是不详,您还是出去吧。”
楚六也在一旁说道:“主子”
说是出去,不过就是退到房间的屏风之外便可。
楚斯年本就不信这些,又不舍得留姜安然一人独自面对这生死,当然不会离去。
而且楚斯年此时也无心回答旁人的话,只拉着姜安然的手,一声声的呼唤着姜安然的名字。
这时姜安然的手被楚斯年握在手里,可却顾不上对楚斯年说出一句话。
稳婆虽对楚斯年的行为表示无奈,但人命关天,也不敢停下手中的动作,只能先将楚六请了出去,又到姜安然的另一侧,对姜安然说道:“夫人,女人生孩子都要经历这样的痛苦,您听我的话,深呼吸,深呼吸。”
而姜安然能做的,只是随着稳婆的提示,深呼吸,尽量将自己放松下来。
可生孩子的痛,哪里是那么好承受的,即便姜安然尽量使自己放松,但一阵阵的痛,还是让姜安然忍不住喊了出来:“啊~好痛~啊~”。
一声声,撕心裂肺。
姜安然每喊一声,楚斯年的心就跟着痛一下,甚至恨不得自己能替姜安然受了这生产之苦。
但此时,面对这般痛苦的姜安然,楚斯年除了一声声唤着姜安然的名字之外,再没有什么可做的:“安然,安然~”
稳婆不知经历过多少次这样的情况,但却从未见过有男子如此看着自家夫人的。又根据活了大半辈子的经验,和这几日的观察,虽然不知道楚家是什么人,不难发现楚斯年是非富即贵的,所以对姜安然的生产,也更加了几分谨慎与在意:
“夫人,使劲啊!使劲孩子就能出来了!”
房内,姜安然喊着,楚斯年安慰着,稳婆催促着,乱作一团。
一直到二月二十一的寅时,姜安然身下的被子褥子早已被汗打湿,但姜安然的肚子却始终不见动静。
而这期间,因为疼痛,姜安然的喊声,从未停止过。
在姜安然痛晕过去一次,又被救醒之后,楚斯年甚至连手都在颤抖:“安然,你别吓我,安然,你放心,只要你好好的,咱们不生了以后再也不生了。”
虚弱的姜安然,想要出声安慰楚斯年自己没事,但是只露出一个笑容,就又有一阵痛感袭来:
“啊!”
这时稳婆终于喊道:“夫人,看到孩子的头了,您使劲啊!”
这一句话,对于本来已经快要脱力的姜安然,无异于是最大的鼓励,于是姜安然便深呼吸几下,又用尽自己全身的力量,想将孩子生出来。
“啊~”
随着姜安然的喊声落下的,是稳婆的声音:“生了!”
同时还有楚斯年的声音:“安然,你怎么样?安然!”
然后就听见了婴孩的啼哭:“哇哇~哇哇~”
若叫旁人,此时定然先看孩子,可此时楚斯年却并未看孩子一眼,只疯了一般的,呼喊姜安然的名字:“安然,你醒醒,不要睡,安然。”
听着楚斯年的声音,越来越急,有稳婆上前提醒:“老爷,女人生孩子都会这样的,您放心。”
可楚斯年哪里能放心的下,只觉得姜安然的状态实在不对劲,哪里能听得进去稳婆的话:
“都出去,不要打扰安然,楚六,你过来看看!”
楚六听言,这才进门去,为姜安然把脉,等把脉之后,才说道:“主子,夫人这是太累,睡着了。”
因为听过太多因生产而去世的消息,所以楚斯年生怕姜安然离他而去,在听到楚六说姜安然是睡着了,楚斯年才放心下来。
这时稳婆在一旁说道:“老爷,这是您的孩子,是个小少爷。”
楚斯年双手捧着,从稳婆手中接过孩子,有一种复杂的感觉从楚斯年的心中涌出来,看着孩子像是小猫一样,轻轻的,小小的。楚斯年说不清那是什么,但无疑,那种感觉里,是掺杂着喜悦的。
楚斯年对着没有睁眼的孩子说道:“你母亲说,你叫楚念安。”
“老爷,小少爷该喂奶了。奶娘提醒道。
楚斯年小心翼翼的将楚念安递给奶娘,这时才发现,经过这一晚上,他身上的衣服早已湿透。
转过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姜安然,楚斯年才说道:“来人,沐浴更衣。”
等楚斯年再回到姜安然身边,姜安然依然还在睡梦中,楚斯年看着这样的姜安然,总觉得心中有些许担心,但始终说不出来是什么。
于是不放心的问:“安然这真的是睡着了?”
当然不会有人回答他,因为早在楚斯年进门时,所有人都已经退了出去,房间里只有姜安然于楚斯年二人,一向喜静的楚斯年头一次觉得房内静的可怕。
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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