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玩石子玩的好就过来请教。”
宁熙从吴子章身后钻出来,一脸无辜的摊着手,顺道拧了拧湿透的裙摆。
“王爷一向不近女色,你倒是胆子大,还敢三番两次的凑过去挑衅?”
吴子遥摊了摊手,一副你胆子真是大的样儿,顺道竖起了大拇指。
“王爷也没说什么,正想教我扔石子,我自己没坐稳,滚到水里,王爷热心肠的出手救了我。”宁熙脸不红心不跳的扯着谎,手指轻轻弹了弹,想着萧予紧实坚挺的小腹肌肉,一脸的意犹未尽。
“......”
“王爷教你扔石子还救你?”
姬淑媛插嘴进来,一脸的不敢相信。
要是在座的任何人她都信,安亲王她不信!
那个不近女色到冷漠令人发指的王爷会伸手救人?会闲着慌教人扔石子?
显然是不可能的!
“是啊!”
宁熙认真的点了点头,随即也不理会众人各色的目光,招呼绿萝翠巧推她到马车上草草换下了湿透的裙子,理了理头发,便又下了马车。
众人这会儿又回到桌子上,一边喝着酒一边讨论着先前的话题。
以吴子敏为首的吴子章姬恒以及吴子昱相信宁熙的话,觉得萧予虽然不近人情了些,冷漠了些,不过对上宁熙这个鬼见愁,略做改变还是可能的。
以姬淑媛为首的吴子遥郑秋月坚决不相信萧予那样的清冷寡淡的人会对宁熙这个诨名响当当的鬼见愁与众不同。
只苏俏两队不占,一个劲儿的看着宁熙抿嘴笑。
宁熙无趣的摆了摆手,准备先撤。
众人酒过三巡也都尽了兴,便准备一快打道回府。
姬恒是乔装溜出来的,为了不引人瞩目,便先行驾马回了府上,吴子章与吴子昱是在京郊军营里告假出来的,忙乎完了还要回去点卯,晚些时候还要陪着淮阳侯巡视。
收拾妥当后,吴子遥吴子敏便驾马在前护送众位小姐坐车一道往城里走。
马车宽敞,坐上四位小姐也不显得狭促。
宁熙拿着匣子里一直备着的各色包汁糖果递给众人去去腻,瞄着尚有些拘谨的苏俏忽地勾唇笑道:“你也是刚过来没多久?”
“......”苏俏微微怔了下,正想开口,姬淑媛便拍着宁熙的肩膀回道:“苏俏跟我们一道来的,怎么了?”
宁熙眸色闪了闪,故作恍然的点了点头。
“先前在春熙阁瞧见常侍候你的丫头锦瑟,还以为你也在那听戏呢。”
宁熙朝着嘴里丢了一粒糖果,余光睨着脸色微变的苏俏一眼,又收回目光闭眼假寐。
“你这丫头,背着我们独自去听戏,哼!”姬淑媛迷迷糊糊的倚在郑秋月肩上,含糊的说了一句便与郑秋月两人酒意上涌,互相倚着眯眼睡了过去。
车厢里只剩下没有饮酒的宁熙与浅尝即止的苏俏还清醒着。
苏俏脸色微微僵了僵,想着并没有随侍在侧的锦瑟,心思才一转动,便听见宁熙的声音再次响起。
“锦瑟那丫头长的好看心思又高,日后传信递话这样的事还是别让她去了。”
话音才落,苏俏脸色白了白,脑海里转了好些心思,瞄着宁熙自始至终都闭着的眼睛,可她仍旧觉得她的尴尬无处遁形。
“传信递话”这四个字说的苏俏羞愧万分,可她又实在奇怪,宁熙是如何得知的?
她与楚循这半年一直都有信笺往来,这事除了锦瑟便再也没有第三人知晓。
缓了半响,苏俏才轻声问道:“你是怎么.....锦瑟去春熙阁不是我吩咐的....我......”
支吾了半天,她还是没能将心底里最想问的问题说出来。
宁熙霍的睁开双眼,盯着苏俏尴尬中又带着一丝潮红的脸蛋,脸色便不怎么好看了。
“那可真是奇了,不是你吩咐的,她去春熙阁见楚公子为何?”
宁熙也不想跟她绕弯子,她太清楚苏俏的性子,怕是这会她还将她归类为“情敌”,她若是说的太含糊,反倒惹她怀疑。
不如干干脆脆的将楚循摆到明面上,有些话她也好说。
况且有宁熙的诨名顶着,又有前几日相处的“交情”,她说的干脆明白,也好过让苏俏继续尴尬。
从前她就是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从来就不曾有所怀疑,才会让锦瑟跟楚循耍的团团转。
如今楚循已经私自回京,她在不点一点被爱情冲昏了头的苏俏,怕就要来不及了。
作为五年后的她,她太清楚当年到底对楚循的爱慕有多深,提了这茬,宁熙也不打算只此就能让苏俏断了心思。
不过只要她对锦瑟不在那么完全信任,对楚循抱有哪怕一丝怀疑,也算她这一番话没有白说。
“.......”
苏俏被宁熙这毫不客气的一噎,脸上的血色尽退,只余下一片苍白。
“楚循他.......”
苏俏很想说楚循在林安县正任职,没有宣召怎么可能回来?
她更想说若是他当真回来了,又怎么可能不来找她?
可这些话,她都说不出口。
她与宁熙措不及防的捅破了这一层纸,相比宁熙的坦然利落,她便显得促狭的多。
“你不知道他回来?”
宁熙拧着眉,略带讥笑的睨着苏俏,心底的火寸寸上涌冲到了嘴边,她也就没留半分客气。
“罢了,这事也不是我该掺和的,许是我认错了人,或是楚循在林安县任期满了,这就要调回京城向你求亲了,总之,是我多事了。”
虽是抱歉,可这语气却不怎么客气。
直说的苏俏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紧咬着下唇,想要辩解几句,却又觉得有些羞愧。
心思焦灼的一直熬着进了城便草草的跟着众人告辞了。
才一回到府上,流纱便将苏俏让到厅堂内坐下。
“小姐脸色怎的这么白,先歇着,奴婢这就去小厨房准备薏仁粥来。”
流纱还未待转身,苏俏便拽着她的胳膊。
急急问了句,“锦瑟呢?在府上吗?”
“锦瑟....”流纱自入府上便没瞧见这丫头,谁知道她又在忙什么。
流纱这么一顿,苏俏本就苍白的脸上僵了僵,摆了摆手示意流纱退下。
流纱虽有些奇怪,却还是恭敬福了福身子,去小厨房端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