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四作成小买卖商人的打扮靠近了城陵矶码头,城陵矶自古以來就是长江南北重要的一座水运码头、货物集散地,只是从鬼子占领岳阳之后,这座著名的码头渐渐的也就荒芜了,商人不敢把货物运到码头上,害怕人财两空,而曰军也沒有货物在码头上进出,武汉、宜昌的船过不來,岳阳的船也发不出去,除了鬼子的铁甲军舰,平时顶多也就有几条江上打鱼的小渔船在码头上停停,
陈老四一身小商人的打扮,身后跟着几个打扮成伙计、挑夫的侦查员,直奔江边码头,外人一看,他们就是一帮來江边买鱼的,
來的早了点,码头上一条船也沒有,有两拨和陈老四他们装扮差不多的卖鱼商贩已经在码头边上等着了,
“老板新來的,以前沒见过呀,看起來面生得紧。”一个鱼老板热情的过來和陈老四打招呼,
“是呀,我以前在道仁矶贩鱼,这俩月那边生意不好做了,就來这边碰碰运气。”陈老四笑呵呵的拿出旱烟杆,打开烟荷包先给自己装了一袋,再把荷包往前一伸,“來,兄弟,抽一袋。”
那说话的鱼老板赶紧从腰里抽出烟袋,往烟荷包里一伸,满满装了一锅,点上吸一口,吐出一口白色的烟雾,笑出了一脸的褶子,“行,这烟够味。”
“是啥好烟呀,让我也尝尝。”另一个鱼老板看这边俩人抽得香甜,忍不住也抽出烟袋杆要过來尝尝,陈老四大方地把荷包往前一递,“來,尝尝,这是我托人搞來的关东烟,尝尝香不香。”
烟袋往一块一凑,三杆烟枪吞云吐雾,三个人瞬间便熟悉了,
“哎,你们说,以前咱这城陵矶啥时候不是船來船往的,哪一天不热闹,现在变成了这副模样,瞅着人心里就堵得慌。”陈老四趁机抱怨,
“是呀,我刚入行那会儿,來江边买鱼的一大早來排队,來晚了排得靠后了就买不着好鱼,哪像现在呀,这都快中午了,就咱们三个來买鱼的,渔船却是一艘也沒。”
“嘘,嘘,两位别说别说,咱们就是买鱼卖鱼的鱼贩子,其他的事跟咱们沒关系,可不敢乱说话。”最后凑过來的鱼贩子变颜变色的往周围看着,好像旁边藏得有鬼子密探似的,
“嘁,白老四,瞅你胆小怕事的样子。”最先过來和陈老四搭话的鱼贩子狠狠瞪了后过來的鱼贩子一眼,他却也不敢接着刚才的话題往下说了,码头上的气氛又冷了下來,
“我听人说从上游过來一个大船队,有好几十艘呢,要是全装满了鱼,咱不得狠发一笔财。”陈老四开始有意的往船队上头引话,说着话还做出了一脸向往的表情,
“上游过來船队,你别发梦了,就算真有你说的船队,几十条船都装满了鱼,就凭咱们仨,有那个本钱能买的下吗,还发大财。”白老四大概是属于苦菜型姓格,什么事都不往好的地方想,一开口就是打击别人的情绪,他自己不高兴,爱抱怨,还带着周围人都跟着他一起心情变坏,
另外一个鱼贩显然就是阳光型,一听白老四抱怨立刻反击,“买不下怎么了,买不下我不会多找一些人一起买吗,咱这岳阳城里的鱼贩子还少吗,我只要把消息一放出去,一两百户都能找出來,几十条船怎么了,几十条船上万斤鱼我们也能分得完它。”
“一两百户,现在还有几户來城陵矶买鱼的,要不是我家几辈都是卖鱼的,除了卖鱼不会别的营生,我也早就不干了。”
眼看俩人越争论越,
“这位老板,白老四他们两个是老客户了,我可给不了你比他们更低的价钱。”原來这老渔夫把陈营长的套近乎当成是來还价了,“不过,我的船底还有俩大王八,那个倒是可以送给你。”那年月的王八不值钱,比江鱼的价钱还便宜,买的人还少,老渔夫送给陈老四俩王八,就和多饶给他两条鱼差不多,
“老哥,我问你个事啊,你在江面上打鱼,有沒有看见一个船队从上游下來。”岸上的鱼贩子沒看见,陈老四就想问问在江面上打鱼的老渔夫了,渔船整天在江面上,要是有个五十多艘船组成的船队,渔夫不可能会看不到的,
“船队,什么船队,前天我看见两条曰本人的小火轮顺着江面往上游去了,那算不算船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