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已经发白,旅团长派了更多的人参与到警戒队伍当中,趁着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赶紧安排士兵们再小睡一会儿,扫雷得等天完全亮透之后才能开始呢。
忙活了大半夜的鬼子躺下就睡了,那些负责警戒的鬼子兵警惕地看着四周,抽空了再羡慕的看看地下熟睡的同伴,天马上就亮了,他们这些人大概是不会有人來换岗了。
“连长,鬼子咋又睡了。”路边一百多米的土沟里,一名战士问他的连长。
“鬼子瞌睡了当然就睡了,你瞌睡了就不睡觉。”侦查连长二嘎沒好气的瞪了那战士一眼。
“鬼子和咱打了大半夜,他们咋能睡得着呢。”这战士倒是话挺多,追着二嘎问起來还沒完了。
“那是鬼子人多,死几个他们不在乎,谁都像你小子似的,打了一夜的仗,到这会儿还精神的瞪着个眼睛不瞌睡,啊,。”二嘎张大嘴打了个哈欠。
“呵,连长你就别装了,我看咱连里头就属你最精神了。”战士撇了撇嘴,似乎对二嘎在自己面前装瞌睡有点不满。
其实也别说他们俩了,在这沟里沟外的,侦察连的战士一个比一个精神,尤其是连长二嘎,那眼睛比平常白天的时候还亮。
“天快亮了,再给鬼子打最后一次招呼咱们就该换地方了。”二嘎把压满子弹的步枪放到了沟沿上,“通知战士们,听我枪响一起射击,每人打两发子弹迅速撤退。”
“是。”旁边战士答应一声去传令了。
二嘎抱着步枪在鬼子群里寻找着目标,瞄准瞄准这个、瞄准瞄准那个,似乎哪个都不错,怎么持枪站着的都是鬼子兵呢,机会只有两枪,二嘎希望能干掉个鬼子军官。
“连长,战士们都通知到了。”传令兵过來报告了一声,抱着步枪爬到了连长旁边。
“你也只能打两枪,快点打,打完之后跟我一起撤。”二嘎嘴里叮嘱着传令兵,眼睛一刻也沒停止寻找目标。
有了,就在二嘎的食指放到扳机上,心里已经打算随便找个鬼子兵打一枪的时候,一个火堆边上突然站起來个鬼子。
距离有点远,天色也是似亮似不亮的,当夜色最黑暗的时候,站在暗处看火堆边上看得最清;白天太阳底下就更不用说了,光线充足能见度最好看什么都清楚;这会儿的天边已经发白了,周围隐隐约约能看见点还看不太清,火堆边站的人反而沒有半夜看的清了。
二嘎看不清站起來的鬼子到底是军官还是士兵,只是看见这家伙手里沒拿步枪,并且旁边那两个警戒的鬼子还朝这家伙点头好像是问好的样子,管你他娘的是官是兵呢,就你了。
“啪。”清脆的枪声划破了黎明的寂静,被二嘎瞄准的鬼子应声摔倒,“啪啪啪啪。”数不清的枪声接憧而至,爆豆一般的枪声瞬间就响彻了整个战场。
二嘎第二枪随便打了个站着的鬼子,感觉上好像那鬼子也摔倒了,他现在已经沒心思去查看战果了。
“快走。”向着传令兵低吼一声,二嘎抬脚就走,传令兵的两发子弹也打完了,把步枪一抓跟在连长身后,顺着土沟快步往前跑了下去。
枪声來得援助,派过來的第一一八读力大队的大队长赤星正太少佐阁下,不幸在天亮之前的这次袭击中成神了。
松野将军已经可以想象到三浦忠次郎愤怒的表情了,被帮忙的沒死什么太高级的军官,來帮忙的最高指挥官倒是先死了,这话可太难听了,可那也沒办法,这就是战场,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就不死。
要怪,也只能怪这位赤星正太少佐阁下自己,你说你老老实实躺那儿睡觉不好吗,沒事儿你站起來干嘛,松野尾胜明已经打听明白了,赤星少佐是突然站起來,想要检查警卫士兵的站岗情况,结果偷袭者打过來的第一发子弹就击中了少佐的腹部,打穿了肝脏,赤星正太当时就沒救了。
“发报,告知第六十九师团三浦忠次郎师团长,第一一八读力步兵大队大队长赤星正太少佐不幸阵亡。”
松野旅团长脸黑得像个锅底,这份电报发上去,三浦忠次郎还不知道该怎么骂他呢,告状,肯定是跑不了的,等这场仗打完了,还得回去托熟人、找关系和三浦中将打官司。
好好的打个仗怎么这么多事儿呢,还不如这次干脆战死不回去算了,松野尾胜明在心里狠狠的诅咒了自己一把。
“开始扫雷。”既然肯定要得罪六十九师团的三浦中将,那就狠狠得罪一把算了,松野少将对待扫雷小队的态度顿时变了,说话的口气也从和颜悦色变成了疾言厉色。
扫雷小队的工兵们早被连夜的袭击给搞得疲惫不堪、又惊又怕了,对于松野少将的恶劣态度工兵们也沒有太多的反感,武藤少尉带着工兵像受气的小媳妇一样,一声不吭拿出扫雷器就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工兵们扫一段雷就要停一停,袭击总是断断续续的时常有,虽然松野将军已经极力在保护扫雷兵了,等到松野支队走过了这几十公里被埋了地雷的公路,看见函谷关大门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傍晚了。
二十五公里,走了整三天,这种行军速度让松野尾胜明少将已经彻底发不出火了,然而,当损兵折将、精疲力尽的松野支队历尽千辛万苦到达函谷关下的时候,迎接少将的却是已经箭上弦刀出鞘的五百军第五百师近万官兵。
关门两侧光是砖石结构的防御堡垒就修了八个,一边四个,两边山头上有红色的旗帜在随风飘扬,显然那上头也被守军给占领了,这完全就是一座重兵把守的立体式防御堡垒。
“准备战斗。”松野旅团长拔出指挥刀大吼了一声,给他自己也给手下的鬼子们打打气,已经到这儿了,反正是不能就这样调头回去的,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