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无鹤缓缓的抽出宝剑,他狰狞的脸上露出阴森的笑容,长剑直指谢瞳,道“奉某的剑会很快,谢兄弟小心了”。
谢瞳也拔出宝剑,剑尖遥指奉无鹤。自离开成都后,谢瞳已许久没有用剑,剑法几乎都生疏了,谢瞳笑道“既然如此,奉兄还等什么?谢某已经手痒里”。他故意用言语刺激奉无鹤,旨在激怒他,露出剑法的破绽。
奉无鹤显然久经战斗,岂能轻易的就上谢瞳的当。他眯起双眼,看着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奉无鹤知道不能轻举妄动,这个年轻人看似平淡无奇,实则极为高深,只看他随便一站,便露出端倪天下的气势,乃剑法中的高手。
奉无鹤凝出剑气,紧紧锁住三丈外的谢瞳,他大喝一声,一剑朝谢瞳胸口刺来。
谢瞳看着奉无鹤的长剑,剑未至,剑气已然扑面而来,他的剑法与司马相如的剑法极为相似,都是以剑气配合剑招来攻击对方,但是他的剑气显然要比司马相如要更加凌厉,覆盖的范围更大。
谢瞳打算用老套路来破解这剑气和剑招想结合的攻势。他催发内力,一掌劈向剑气的虚空处,这掌劲融合了他黄天大法第五层的功力。这招他使得颇为纯熟,也更加有心得。
掌劲与剑气在谢瞳身前一仗处相撞,迸发出刺耳的的轰鸣声,气劲横飞。令谢瞳吃惊的是,他的掌劲竟没有完全击碎剑气,剑气冲破掌劲,余波刮在谢瞳的脸上,虽然没有伤及皮肤,但仍感到火辣辣的痛,这奉无鹤在剑气上浸淫几十载,果然威力惊人。
谢瞳来不及想太多,对方的长剑眨眼就到了身前。
谢瞳忙展开身形,躲避刺往胸口的一剑,同时,一剑刺往对方的小腹。
奉无鹤也颇为吃惊,他一向对自己的剑气颇为自信,原本打算用剑气击伤谢瞳,再不济也要迫乱他的身形,让后续的剑招大有可为,如果顺利,可一招致命。
可惜他计算的太好,独漏掉了谢瞳强劲的功力。
奉无鹤一招击空,忙抽剑格挡,两把宝剑撞击在一处,迸发出些许火花,令大厅内的人激动不已。
谢瞳没有撤剑,他卯足力气,将青竹剑狠狠的压下去。奉无鹤本来是先攻,没有料到谢瞳居然反客为主,将他压在了下风,长剑一点一点的向他靠近,虽然不能伤他,但气势上已经输了一筹。
奉无鹤仗着膂力雄厚,暗暗提气,猛地将谢瞳的剑荡了出去,借着去势,将长剑刺往谢瞳的小腿。
谢瞳在长剑被荡开的一刹那,心知不妙,忙运起旋风履步术,身形猛转,二人擦身而过。
谢瞳头也不回,甩手将宝剑急点下去。
奉无鹤像背后生了眼睛一般,也甩手将长剑刺出去。
极为凑巧的是,两把剑居然硬生生的磕在一处,两人都用上了十足的内力,只听砰的一声,谢瞳和奉无鹤两把宝剑同时脱手,而二人因受到内力的反噬,身形俱都向前扑去。
谢瞳只觉一股大力从宝剑传来,震得他右臂发麻血脉翻涌,向前冲了四五步,才止住身形。
奉无鹤亦没有好到哪里去。
此番交手,二人斗个旗鼓相当。
众人轰然发出激烈的叫喊声,洪珊更是一改大家闺秀的常态,疯狂的为谢瞳叫好。
对于落地的宝剑,二人都没有打算捡回来。
谢瞳缓缓的转过身,他看了看跌落在地的两把宝剑,经过此番交手,他重新估量这个刀疤脸的高手,此人确实名不虚传,难怪能在剑大师的手下逃生,武功确实很硬。
奉无鹤则更为吃惊,以他的自信,是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的,今晚本欲为太尉扬威,岂知一出场就碰上如此棘手的人物,且是声名全无的人,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但他仍讥讽道“宝剑已落地,不知道此剑的名声是否也落地了”,他极力的讽刺谢瞳,意在暗讽谢瞳刚才语出狂言。
谢瞳笑道“剑的名声源于用剑的人,在谢某手中当然籍籍无名,如若此剑是名动天下的剑大师手中,奉兄还敢谈及名声吗?”
谢瞳此话讲的极为精妙,直接嘲讽奉无鹤背信弃义名声扫地,而且是赤裸裸活脱脱的嘲讽,偏又让奉无鹤无言以对。
奉无鹤将败于剑大师一事视为奇耻大辱,他苟延残喘的活了下来,知道剑大师仙去,才重出江湖,投靠太尉司马轩。剑大师一事已成为他人生永远无法抹平的记忆,他最恨别人提及此事,偏偏在这个场合,谢瞳语带嘲讽的说了出来,让他气愤不已。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二人都没有盲目的出招,只是互相的注视。
奉无鹤暗喝一声,他提起真气,双目射出炙热的光芒,他一拳轰出,直奔谢瞳胸口而来。
谢瞳等待多时,早已将真气聚于掌上,猛地向奉无鹤的铁拳拍去。
拳掌相交,再次迸发出惊人的力量,
奉无鹤仅仅退了一小步,便止住身形。反观谢瞳,直接滑了出去,他使出千斤坠的功夫,方停下来。他直感到气血翻涌,胸口沉闷,脚下更是发烫,青色的地砖上磨出两道长长的痕迹。
明眼人都能看出谢瞳内力不敌奉无鹤。洪珊和王婉茹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谢瞳心中更是暗暗叫苦,对方几十年的功力不是盖的,浑然要胜过他,如此硬拼实属不智,必须改变策略。
奉无鹤见站了上风,心中窃喜,看来谢瞳内力不如他精纯。他再次提起内力,一拳轰来,妄图直接将谢瞳打的受伤吐血。
谢瞳还未从刚刚的硬拼中回复过来,奉无鹤第二拳已然轰来,谢瞳再不敢硬接,他忙运起旋风履步术,身形左移,堪堪避过了这蓄满能量的一拳。同时,左手双指点往奉无鹤的右肘,如能点中,奉无鹤的右臂短期内将失去战斗力。
奉无鹤一拳击空,忙改直击为扫,拳头带起一阵罡风直奔谢瞳的双指袭来。
谢瞳不等招式使老,忙收回双指,左手竖掌成刀,直直的劈往奉无鹤的腋下,右掌朝奉无鹤的铁拳拖去。
奉无鹤见谢瞳硬接他这一拳,心中大喜,忙暗提真气,加剧拳的劲气,同事稍微扭转了一下身形,意图避过谢瞳的左掌。
电光火石间,二人斗智斗勇,连续变换了数个招式,终于在这一刻选择了已快打快,务求分出胜负。
谢瞳的右掌先一步触碰到铁拳,只觉一股大力袭来,仿佛被重物猛击了一番,右掌托付不住,直接被奉无鹤连掌按在了胸口上,他只觉胸口处似被大锤敲击一般,眼冒金星,直接喷出一口鲜血。但他灵台十分清明,知道机会得来不易,他此番用足了真气,左掌直接切在奉无鹤的腋下。
二人几乎同时中招,谢瞳直接倒飞了出去,这次谢瞳没有强行止住身形,而是任由身体飞出去,这样虽然会受些皮外伤,但却能顺通血脉,如若强行止住身形,内力会反噬回去,内伤将加剧。谢瞳飞了两丈多,才跌倒在地。
洪珊和王婉茹直接吓呆了,王婉茹更是直接哭了出来,洪珊咬了咬嘴唇,强忍着没有做声。
反观奉无鹤,他仍然站在原地,但是右臂软软的垂了下去,腋下是人的弱点,被谢瞳一掌切中,已经受了极为严重的伤势,轻则右臂折断,重则武功尽失,奉无鹤的嘴角中溢出血迹,他用左手按着右臂,双目死死的瞪着谢瞳。
大厅内瞬间安静了起来,一场简单的宴会比武,竟然打到了如此惨烈的局面,双方同时负伤,眼光高明者如宋文远、司马相如之辈,能够看出奉无鹤吃了大亏,而其他人则认为谢瞳喷血受伤,已经再难站起来。
谢瞳缓缓的从地上爬起来,他觉得胸口十分窒闷,再次吐出一口鲜血,翻涌的血脉瞬间平静起来。谢瞳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露出一丝苦笑,道“莫怪谢某心狠手辣,面对奉兄这样的高手,谢瞳若是收手,则是败亡之局,奉兄当知谢某的心意”。
众人这才知道奉无鹤受了重伤,且是无法继续战斗,他已经输了这场比武。
奉无鹤缓缓的瘫了下去,忙有人从席内奔出,查看奉无鹤的伤势。
掌声四起,不在是呐喊和欢呼,而是对这个年轻人的正义和顽强而嘉奖。
司马宣脸如死灰般,一场炫耀的实力的比武,竟然活生生的被这个来历不明的人给破坏了。
谢瞳缓缓的拾起青竹剑,他大步的走到洪珊面前,高声道“多谢小姐的宝剑,谢某虽然剑法不精,但没有辱没了此剑的威名”。
洪珊心中有这说不出的兴奋,她看着爱郎一身血污的样子,没有人比她更懂谢瞳,谢瞳表面上看是气不过司马氏的狂傲,实则是为她、为逝去的剑大师要一个说法。
她忽然很想扑进他的怀中,但还是忍住了,她面带微笑的道“如若谢兄不嫌弃,小女子拜谢兄为师,学习剑法”。
谢瞳暗咐洪珊聪明,居然懂得利用这个机会和他交往,不过如此众目睽睽之下公然与他交往,仍是让人大惑不解,洪珊亦红起了脸。
谢瞳偷偷的瞧了一眼司马瑾瑜,他已气的七窍生烟,谢瞳再次高声道“幸的小姐赏识,拜师就免了吧!不过谢瞳必将所学倾囊相授。”
偌大的一个贵族晚宴,居然让一个寒门成为了主角,司马轩怎能不气,不过此种局面皆由他一手造成,看着谢瞳在哪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他高声道“恭喜谢瞳获胜,赏黄金五两”。
谢瞳转过身,面向太尉司马轩,道“多谢太尉赏赐,不过谢瞳的五两金子就请太尉转交给奉兄吧!谢瞳下手太重,伤了奉兄,就权当医药费吧!”谢瞳此话极不给司马轩面子,且是极为狂傲。
谢瞳笑笑说完此话,走回席内。
李俊轻轻的给谢瞳竖起了大拇指,王婉茹则关心道“大哥,你没事吧!”
谢瞳摇了摇头,他直勾勾的往洪珊一席望去,洪珊回敬给他一个甜甜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