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词曰:
秋花惨淡秋草黄,耿耿秋灯秋夜长。
已觉秋窗秋不尽,那堪风雨助凄凉!
助秋风雨来何速!惊破秋窗秋梦绿。
抱得秋情不忍眠,自向秋屏移泪烛。
泪烛摇摇蓺短檠,牵愁照恨动离情。
谁家秋院无风入?何处秋窗无雨声?
罗衾不奈秋风力,残漏声催秋雨急。
连宵脉脉复飕飕,灯前似伴离人泣。
寒烟小院转萧条,疏竹虚窗时滴沥。
不知风雨几时休,已教泪洒窗纱湿。”
这个“秋窗”词紧接宝钗的“东窗”,甚至可以说隐藏极其深!
其一,“秋花惨淡秋草黄,耿耿秋灯秋夜长”,第一句即奠定本词的基调是惨淡,
其二,“已觉秋窗秋不尽,那堪风雨助凄凉!”,结合之前的“东窗”,这其中有一个词恐怕是非常“显眼”的,就是“风雨”!
“风雨助凄凉”,几乎就是在说宝钗“力助”这“凄凉”甚至深到极致!
其三,“助秋风雨来何速!惊破秋窗秋梦绿。”,如何?!
“助秋风雨”之“来何速!”,即宝钗这“助凄凉”来得有多快!才用了天王补心丹,几乎立即就又来“燕窝”了!(外人注:有之前大量的铺垫和推论和事实,此时几乎可以将此燕窝定性为“毒燕窝”了!)
“惊破秋窗秋梦绿”,即直到最后,黛玉才完全明白宝钗原来是这样完全相反的一个人!如何不是“惊破”黛玉对宝钗的美好的“秋梦”?!
其四,“抱得秋情不忍眠,自向秋屏移泪烛”,这其中的泪烛自然即“蜡炬成灰泪始干”,足见黛玉为什么最不喜欢李商隐了!
其五,“泪烛摇摇蓺短檠,牵愁照恨动离情”,仍然照应“蜡炬成灰泪始干”,即黛玉最后“泪始干”时候也就是黛玉所谓“还泪”的尽头了!
其六,“谁家秋院无风入?何处秋窗无雨声?”,几乎是在暗示黛玉的秋院和秋窗到处都是“漏洞”,象王氏集团的风雨几乎随意可入!
其七,“罗衾不奈秋风力,残漏声催秋雨急。”,又重新点题,黛玉的身心本来就“不奈秋风力”,但王氏集团宝钗儿拿着“天王补心丹”、“燕窝”,催得实在是急啊!
其八,“连宵脉脉复飕飕,灯前似伴离人泣”,这几乎就是黛玉对自己的未来的预测,
其九,“寒烟小院转萧条,疏竹虚窗时滴沥。”,这几乎完全就是黛玉逝后潇湘院的凄凉之景!(外人注:极是)
其十,“不知风雨几时休,已教泪洒窗纱湿”,这句话更悲凄到极点!
因为王氏集团宝钗儿的“风雨”是绝不会休的!直到黛玉“已教泪洒窗纱湿”的泪尽而止!(外人注:哎…(XX注:头脑完全一片空白!))
““吟罢搁笔,方要安寝,丫鬟报说:"宝二爷来了。"一语未完,只见宝玉头上带着大箬笠,身上披着蓑衣。”,唯一能救黛玉的宝玉来了!但宝玉的被动处境和宝玉的思维深度,使得救黛玉也其实几乎丧失了唯一的可能!
““黛玉不觉笑了:"那里来的渔翁!"宝玉忙问:"今儿好些?【庚辰双行夹批:一句。】吃了药没有?【庚辰双行夹批:两句。】今儿一日吃了多少饭?"【庚辰双行夹批:三句。】一面说,一面摘了笠,脱了蓑衣,忙一手举起灯来,一手遮住灯光,向黛玉脸上照了一照,觑着眼细瞧了一瞧,笑道:"今儿气色好了些。"黛玉看脱了蓑衣,里面只穿半旧红绫短袄,系着绿汗巾子,膝下露出油绿绸撒花裤子,底下是掐金满绣的绵纱袜子,靸着蝴蝶落花鞋。黛玉问道:"上头怕雨,底下这鞋袜子是不怕雨的?也倒干净。"宝玉笑道:"我这一套是全的。有一双棠木屐,才穿了来,脱在廊檐上了。"黛玉又看那蓑衣斗笠不是寻常市卖的,十分细致轻巧,因说道:"是什么草编的?怪道穿上不象那刺猬似的。"宝玉道:"这三样都是北静王送的。他闲了下雨时在家里也是这样。你喜欢这个,我也弄一套来送你。别的都罢了,惟有这斗笠有趣,竟是活的。上头的这顶儿是活的,冬天下雪,带上帽子,就把竹信子抽了,去下顶子来,只剩了这圈子。下雪时男女都戴得,我送你一顶,冬天下雪戴。"黛玉笑道:"我不要他。戴上那个,成个画儿上画的和戏上扮的渔婆了。"及说了出来,方想起话未忖夺,与方才说宝玉的话相连,后悔不及,羞的脸飞红,便伏在桌上嗽个不住。【庚辰双行夹批:妙极之文。使黛玉自己直说出夫妻来,却又云"画的""扮的",本是闲谈,却是暗隐不吉之兆。所谓"画儿中爱宠"是也,谁曰不然?】”,这段话也是话机相当深的!
即宝玉不能救黛玉,但之后还有一人可以救得黛玉!
就是北静王!即如果黛玉之后能答应北静王的提亲,不但能“救”得黛玉自己,而且黛玉甚至会象众人所“期盼”的那样所谓“荣贵”一生!
甚至这里宝玉再次要将北静王送他的雨具给黛玉,但黛玉再次说“我不要他”,
虽然以“渔婆”将以上意思掩饰过去,但加上“鹡鸰香串”事件,曹雪芹的意思恐怕已经表达得相当明显甚至充分了!
““宝玉却不留心,【庚辰双行夹批:必云"不留心"方好,方是宝玉,若着心则又有何文字?且直是一时时猎色一贼矣。】”,这个“不留心”几乎也是双关!即正是宝玉不留心许多的事,才让黛玉处于被动,以及甚至让黛玉失去了唯一能被救的机会,
其一,宝玉肯定在北静王面前说了许多黛玉的好,却唯一没说黛玉是他心上人,
于是,却没想到北静王宠妾没了后,北静王首先托南安王妃来见黛玉,而八十回后更是北静王来向贾府提亲!
这在当时,以北静王的地位,几乎是不可能也不能拒绝的!
当然,北静王是绝对讲理的,但就算如此,对于当时恐怕急于让宝玉和黛玉成亲的贾母来说,造成了相当大的被动!
于是,贾母被迫腾出时间来处理北静王的事,但王氏集团正是利用这个极其难得的时间差,竟然赫然采取了破釜沉舟的调包计!
最后逼死黛玉!
其二,宝玉一直都没有意识到王氏集团的存在,以及宝钗是害黛玉的最急先锋甚至现在看来是最直接的对象!
这让宝玉最后第一无法与王夫人抗衡,第二只能任由宝钗和王氏集团几乎是肆意毒害黛玉!
““因见案上有诗,遂拿起来看了一遍,又不禁叫好。黛玉听了,忙起来夺在手内,向灯上烧了。宝玉笑道:"我已背熟了,烧也无碍。"”,也许最后,宝玉能从这首诗中悟到些什么,
““黛玉道:"我也好了许多,谢你一天来几次瞧我,下雨还来。这会子夜深了,我也要歇着,你且请回去,明儿再来。"”,如何,这话虽然是黛玉之前一直的避嫌的态度,但显然其中有了之前宝钗“教导”的成分在内了!
即袭人与宝钗都有如下相同本质!,即:
其一,袭人抢先与宝玉云雨,却向王夫人“进言”,不许宝玉与包括黛玉以及晴雯等甚至只是亲近!而且袭人相当于间接致晴雯于死地!
其二,宝钗大力教导黛玉不能被那些传奇“乱了性情”,自己却一步步越来越接近甚至亲近宝玉!而且宝钗更是相当于直接致黛玉于死地!
(外人注:真是替黛玉感受到极其巨大的无力感!)
““宝玉听说,回手向怀中掏出一个核桃大小的一个金表来,瞧了一瞧,那针已指到戌末亥初之间,忙又揣了,说道:"原该歇了,又扰的你劳了半日神。"说着,披蓑戴笠出去了,又翻身进来问道:"你想什么吃,告诉我,我明儿一早回老太太,岂不比老婆子们说的明白?"【庚辰双行夹批:直与后部宝钗之文遥遥针对。想彼姊妹房中婆子丫鬟皆有,随便皆可遣使,今宝玉独云"婆子"而不云"丫鬟"者,心内已度定丫鬟之为人,一言一事无论大小,是方无错谬者也,一何可笑。】黛玉笑道:"等我夜里想着了,明儿早起告诉你。你听雨越发紧了,快去罢。可有人跟着没有?"有两个婆子答应:"有人,外面拿着伞点着灯笼呢。"黛玉笑道:"这个天点灯笼?"宝玉道:"不相干,是明瓦的,不怕雨。"黛玉听了,回手向书架上把个玻璃绣球灯拿了下来,命点一支小蜡来,递与宝玉,道:"这个又比那个亮,正是雨里点的。"宝玉道:"我也有这么一个,怕他们失脚滑倒了打破了,所以没点来。"黛玉道:"跌了灯值钱,跌了人值钱?你又穿不惯木屐子。那灯笼命他们前头点着。这个又轻巧又亮,原是雨里自己拿着的,你自己手里拿着这个,岂不好?明儿再送来。就失了手也有限的,怎么忽然又变出这‘剖腹藏珠‘的脾气来!"宝玉听说,连忙接了过来,前头两个婆子打着伞提着明瓦灯,后头还有两个小丫鬟打着伞。宝玉便将这个灯递与一个小丫头捧着,宝玉扶着他的肩,一径去了。”,这里的“剖腹藏珠”,即本末倒置,即:
其一,宝玉和黛玉在此时这种特殊、危险、危急的情况下,其“本”是宝玉和黛玉要尽快识破王氐集团的存在和阴险,早一点做好捍卫两人爱情越多越好的准备!
其二,宝玉和黛玉此时却仍然只把握住了此时这种特殊危险危急情况下的“末”,即仍然在任由王氏集团进行肆意无情残忍残酷甚至是极其肆意无情残忍残酷的损害甚至毁害甚至毁灭!
““就有蘅芜苑的一个婆子,也打着伞提着灯,送了一大包上等燕窝来,还有一包子洁粉梅片雪花洋糖。说:"这比买的强。姑娘说了:姑娘先吃着,完了再送来。"黛玉道:"回去说‘费心‘。"命他外头坐了吃茶。婆子笑道:"不吃茶了,我还有事呢。"黛玉笑道:"我也知道你们忙。如今天又凉,夜又长,越发该会个夜局,痛赌两场了。"婆子笑道:"不瞒姑娘说,今年我大沾光儿了。横竖每夜各处有几个上夜的人,误了更也不好,不如会个夜局,又坐了更,又解闷儿。今儿又是我的头家,如今园门关了,就该上场了。"【庚辰双行夹批:几句闲话将潭潭大宅夜间所有之事描写一尽。虽诺大一园,且值秋冬之夜,岂不寥落哉?今用老妪数语,更写得每夜深人定之后,各处灯光灿烂、人烟簇集,柳陌之上、花巷之中,或提灯同酒,或寒月烹茶者,竟仍有络绎人迹不绝,不但不见寥落,且觉更胜于日间繁华矣。此是大宅妙景,不可不写出,又伏下后文,且又衬出后文之冷落。此闲话中写出,正是不写之写也。脂砚斋评。】黛玉听说笑道:"难为你。误了你发财,冒雨送来。"命人给他几百钱,打些酒吃,避避雨气。那婆子笑道:"又破费姑娘赏酒吃。"说着,磕了一个头,外面接了钱,打伞去了。”,正是如此!!真是“助秋风雨来何速!”啊!
(外人注:哎…)
而且恰好让宝玉走了以后才送来,难道不可能是宝钗儿交待如果宝玉在的话,就等宝玉走了再送?!
恰好合宝钗之前所说的“又不惊师动众的”!
(外人注:宝钗,至此几乎已经铁定占据地狱使者甚至地狱阎王甚至比以上更恶劣的位置!)
““紫鹃收起燕窝,然后移灯下帘,伏侍黛玉睡下。黛玉自在枕上感念宝钗,一时又羡他有母兄;”,如何,黛玉还感激宝钗!
““一面又想宝玉虽素习和睦,终有嫌疑。”,如何,黛玉此时经宝钗教导,其对宝玉的避嫌之心更重更“坚定”!而这正是宝钗儿希望看到的!
““又听见窗外竹梢焦叶之上,雨声淅沥,清寒透幕,不觉又滴下泪来。直到四更将阑,方渐渐的睡了。暂且无话。要知端的──
”,风雨不会停,黛玉的身体也因此越来越“清寒”,直至“泪尽”!
因此,这一章的内容虽然不长,但几乎奠定红楼梦的王氏集团以及宝钗的最核心内容!
且先到这。
“这对秋窗风雨的‘破译’,不得不说,”小戒大叹道,“老曹恐怕正是此意!”
“完全是此意!”小猴也叹道,“在红楼梦中,我虽枉为火眼金睛,但这件事,我几乎可以完全肯定!”
“哎,相煎何急!相煎何狠!相煎何毒啊!”老沙大叹道。
“阿弥陀佛,”小唐叹道,“人间万象,万象人间,人间也能似地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