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夜青看到少卿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想继续打扰他,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心里一定很郁闷,或许他已经心知肚明这次下毒之人到底是谁?
或许他需要好好静静。
少卿紧紧握着手中的合魂铃,思绪万千绕做一团乱麻,他以为蝶姬就是真正的蒋桑,是那个与他赏花饮酒、朗诗作画、化蝶飞舞的妻子,以前是他的疏忽、他的错,聚少离多的夫妻却每每让她独守空房,他以为只要有爱就足以,爱就能留住他想拥有的一切。然而,他错了,一场漫天大火从天而降烧尽了他的一切,眼睁睁看着翩翩起舞的身影化成漫天星火随风而去之时,他就知道单纯的爱是留不住一切的。
从一开始的喜欢用合魂铃像个小偷似的去窃听别人的秘密,爱恨离愁,家长里短成了他生活里的乐趣,可不知不觉中他厌倦了这种可耻的行为,他恋上了懵懂的爱恋,没想到他极力想弥补的过失换来的却是她赤luoluo的背叛。
是他太自负,太纵容了心里对蒋桑的爱,以为只要悉心守护便可以情谊永驻。
可是,当他喝了她亲熬的的药中毒之时,他心里开始矛盾了。时间能改变所有,甚至他们之间曾经至深的爱恋。
“我不看别人的已经五年了,你能帮我一件事吗?”。
少卿沉闷了好久,终于开口说话,将手腕上的合魂铃递向奴夜青。他想知道他的蒋桑是不是蝶姬?他深爱多年不愿放弃的女子,是否也如他般爱的深沉、爱的撕心裂肺:“你明白我的意思。”
“能看得出她是爱你的,或许这件事有什么误会而已。”奴夜青焦急万分。极力的想要替蝶姬解释。
少卿施法将合魂铃送到奴夜青手中,转身不语,奴夜青踉跄退了几步,当爱失去了信任便或许什么都不是。
无奈之际,奴夜青握着合魂铃退出玉坤殿,轻轻掩上门,深深叹了口气。
风沙四起。烟云密布。
奴夜青幽幽坐于兰亭苑,望着合魂铃发呆,她此次前去将是为少卿和蒋桑的这段迷离之恋给以结果。也是为蝶姬还以清白,可是奴夜青怎么也没想到她待在蝶姬的梦里整整一晌午,梦醒之时才所有早已晚矣。
奴夜青用少卿交给她的暗魂咒暗自吟诵并从掌心将法力注入到合魂铃,她紧紧闭上眼睛。随着清脆悦耳的铃铛声眼前一派光怪陆离。乱石白沙,茫茫沙漠,熊熊烈火快速哦穿过身体。
绿洲里碧水淋淋,刹那间一团白光爆裂开来,似坠落的点点晨星扑面而来。耳边冷雨淅沥,陡然大开的视野里一抹黑影手握流光华殇的利剑冷冷抵着她的脖颈,满地横躺的尸体被殷红的血水冲刷,熊熊大火。凄凄泪水,绝望之声——
半晌。待眼睛能在黑暗中视物,清脆铃铛声欢快的犹如刑天的滴血之音,凄婉悦耳,动听至极,终于看到光明从碧水漫起,沿着衣裙爬上来,一点一点盈满眼睫,耳边响起轻浮歌声,虚无景物贴着光亮显现,似一幅晕开的水墨图。
沙漠绿洲碧水盈盈,波光粼粼的涟漪一圈圈扩散碰撞到白沙彼岸,摇曳荷叶泛舟碧水,小舟之上一女子粉妆漫纱随风飘舞,浑身仙气摇曳流动,在空中似乎也击起了细小的波荡,长及膝的漆黑云发华丽而隆重的倾泄了一身,映衬的婀娜多姿的漫舞犹如出水的芙蓉,出尘雅致,美轮美奂,皎洁皓月洒下一地银色流觞,荧荧泛光,形如天女下凡。
奴夜青站在一边,能清楚的看到跳舞的女子正是蝶姬,其舞姿比风月楼里沾满风尘的舞姿更加的仙气十足。
正时,不远处一袭白衣幽幽漫步沙漠,淡淡银色光晕笼罩周身,素白的袍子襟摆上绣着银色的流动的花纹,巧夺天工,精美绝伦,清脆悦耳的铃铛犹如天外之音衬得整个人更显其飘逸出尘,他的相貌随极不上神的冰凉淡漠的冰冷之美,也极不上云陵温柔和善的俊朗之美,但是也绝对是让人过耳不忘的好皮囊,从他手中不停抚摸的合魂铃便可猜到来人正是少卿。
少卿站在沙漠一端的极高处极目远望,满天繁星璀璨,终于他看到绿洲之上燕燕起舞的女子,目光中泛起丝丝异样,望着泛舟起舞的女子,他不由自主的拿出手中的合魂铃,掌心暗自催动法力一首暗魂咒余音袅鸟响彻天地。
就这样少卿和蒋桑第一次相遇与沙漠的绿洲,结识与歌舞合生。
少卿优雅的望着绿洲之中的蝶姬:“在下狼城城主秦少淮,人称少卿,不知姑娘芳名?”
蝶姬停下轻舞飞扬的步伐,三千青丝合着裙纱随风飞舞,转身调皮的看着少卿,一副嘲笑之意,嘴边的两颗梨涡美丽至极:“原来你就是狼城的城主,没想到在这里竟也能遇到你,我叫蒋桑,人界铸剑之家蒋重明的小女儿。”
少卿饶有兴趣的浅笑,歪了歪脑袋:“那说明你我缘分匪浅,既然如此,在下可否邀请姑娘去我狼城一览。”
“好啊,既然城主盛情邀约,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一个旋转漫天飞蝶流水一般飞落在少卿身侧,毫不客气的绾起他的胳膊向狼城方向而去。
奴夜青正站于他们身侧,仿佛并未看到她的存在,她能看到他们每个人的面部表情,蝶姬就是真正的蒋桑,她的确长得漂亮至极,双颊上有着两个可爱的梨涡,可为什么如今的蝶姬却好似冰雕,放佛万年冰川,就算在温暖的笑意也无法融化。
随着他们一路走来,极目远望,狼城正直灯火节,全程灯火通明,热闹非凡,蝶姬兴奋的穿梭在人来人往的街市,东瞧瞧西看看,看的不亦乐乎,半响,经过红绸绿暖的风月楼,突然大老远就听到有人凄惨哀号的声音,噔噔噔的马蹄声嘶鸣声远远而来。
眼看失控的马车就要撞倒只顾贪玩的蝶姬身上,惊得少卿大声呵斥,连忙上前就她之时,却只见四周的人、物全都静止了般一动不动。
前蹄高举的骏马、失控大叫的马车夫、车内抱着婴儿的歪着脑袋惊恐的大喊、四维茫茫逃开的行人,以及紧紧将蝶姬抱紧怀中的少卿——好似时间静止了般。
奴夜青惊讶的看着眼前案发生的一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上前摇晃被盯住的少卿结果她的手直至从少卿身体划过,什么都没抓到,她这才想起,她在蝶姬的记忆里,只是个幻影,什么都不能做。
这时,蝶姬从少卿怀中爬了出来,双手叉腰仰天哈哈大笑,又伸手戳了戳少卿的脸,笑意盈盈:“傻瓜,我可是蝶姬,怎么会被马车撞倒呢?”
顿了顿,单手撑着下巴,含情脉脉的看着少卿:“不过呢?你竟然刚刚舍身救我,我真的好感动哦,所以呢?我决定了,我要做你的妻子,你是否愿意娶我呢?”
蝶姬痴痴的看着少卿英俊的脸傻傻的笑了半天。
随后,施法许多五颜六色的蝴蝶从她指间飞出围绕失控的骏马旋飞,之后化作点点碧绿星光消散在夜空。
‘乓’一声青翠之音响后,所有静止的事物恢复了正常,少卿扑了空差点摔倒直接撞进了蝶姬的怀里,乐的蝶姬笑的花枝招展。
少卿不顾自己连忙拉住蝶姬查看,微微温怒道:“你没长眼睛吗?你没长耳朵吗?你没长脑子吗?刚刚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吗?”。
而蝶姬一言不发,只是傻呵呵对着他笑,调皮的伸手指了指他的身后,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少卿顺着她的手指看到身后温顺的停在离他毫米之差的马嘴,阵阵口臭窒息心扉,他实在忍受不了转身绿着脑袋走了。
蝶姬忍俊不禁放声哈哈大笑出了声,
奴夜青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想到以前的蝶姬竟是个如此调皮捣蛋的人。
蝶姬在狼城一住就是一月,沙漠常年风沙四起,干旱之际,可狼城却像个别类,这里空气湿润,草木丛生,花团锦簇,好似荒漠中的世外桃园。
那日清晨,蝶姬接到了他父亲的来信,早早起床站在潺潺流水河畔,她一身肃穆白衣,面色忧虑,流水中自由自在的红色鲤鱼游来游去,几瓣金色佛桑花般随风飘落在她肩上,让她显得与以往截然不同。
少卿和往常一样每日起床都回来陪蝶姬和早茶,赏画聊天,他大老远就看到蝶姬坐在哪里玩水,他蹑手蹑脚,想要给蝶姬一个惊喜。
“猜我是谁?”少卿伸手蒙住蝶姬的眼睛,故意佯装变声问道。
半响,也不见蝶姬有所回答,而是拉开他的手转身深情的看着他:“少卿,你喜欢我吗?”。
少卿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点了点头:“当然。”
“那你愿意娶我吗?”。蝶姬继续问道。
“你今天怎么感觉怪怪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少卿将蝶姬拉起来坐到石桌旁,倒了杯茶递到蝶姬手里,眼里半含疑惑半疼惜的看着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