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出来了。”
张俏灵便是笑:“那郡主都快成半个疯子了,哪有平日的端庄?妹妹瞧着的时候,都是惊奇了的。”
“姐姐可是吓到了?”
张俏灵瞧着安想蓉脸色有些冷,便是有些拘束:“莫非是妹妹说的失礼了?”
说着,便是连忙给安想蓉倒了一杯茶水:“姐姐莫要怪妹妹,妹妹就是个拦不住嘴巴的。”
安想蓉却是摇了摇头:“妹妹放心,姐姐没事的。”
可是说到这里,张俏灵才是反应过来自己泄露了什么事情,顿时又有些犹豫:“刚刚妹妹说的那一番话——”
“妹妹放心吧,我们姐妹二人,也并非什么说闲话的。”
安想蓉便是笑着:“更何况,张家妹妹识我们姐妹如闺友,将这么隐秘的事情都告诉我们了,我们又怎么会亏待与你?”
张俏灵就好似是松了一口气一样。
却是瞧见十堰挑眉:“可是这等消息,你又是从何处打听来的?”
说起来,张俏灵虽说是巡抚的女儿,但是地位也比不上一个郡主,纵然她手腕如何宽厚,都是不能打听的这么仔细的。
简直是事无巨细了。
张俏灵便是有些尴尬,却还是端着茶杯说道:“妹妹当时是随着几个姐妹转悠的,毕竟也是第一次参加这等皇家宴会,想着多瞧瞧,却是没想到,正好撞破了这事情。”
安想蓉便是手心一紧。
她原本是以为这张俏灵就算是嚣张跋扈不计后果,却也应该是个明辨是非的。
没想到竟然也是参加了这样一场争斗。
怕是这张俏灵,也是参与了某个郡主的事情,然后帮助了某一个郡主,或者是某一个公主,实行了一个可怕而又利益肥厚的计划。
而这个计划的代价,就是那个已经半死不死的闺秀。\t
而这又怪得了其他人吗?
“既然这样,那妹妹可是又听到了其余的事情?”
安想蓉瞧着那张俏灵,总觉得张俏灵话还没说完。
而且,张俏灵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安想蓉就是不相信,她竟然能来一次,就为了和她说着一些闲话。
“其余的事情倒是没听说。”
张俏灵瞧着安想蓉笑了笑,却是继续说道:“却是听着说,咱们一会儿就是要到了猎场了。”
猎场。
因的当今圣上喜好武风,上行下效之际,一般大臣都是会的。
而一些皇亲国戚更是如此,有些人喜好去一些森林或者是一些偏远的地方打猎,有些人干脆就是自己包了一个山头。
占山为自己的猎场。
而皇上的猎场自然是差不到哪里去,占地甚是宽广,还有专门的人儿看管这里,而这一次的远足,自然还是要去那猎场一次。
“小妹听着,拓跋姐姐可是个好手,到时候可要带着小妹一起呢。”
张俏灵便是扭头瞧着拓跋十堰。
安想蓉便是有些佩服着张俏灵。
她以前一直都是觉得,这张俏灵是个冲动的,否则那日也不会在人前那样下着十堰和她的脸,可是现在瞧着,这张俏灵竟是有几分不管他人脸色的感觉。
纵然十堰如何冷漠,可是碍着礼数,却也不能将张俏灵的脸子下到什么地步。
“江都郡主这几日是受了伤的,怕是我和想蓉要一路陪着那江都郡主了。”
十堰拒绝的不咸不淡。
张俏灵脸上便是带了几分失望来,却也是笑着:“既然如此,便是妹妹要去寻了她人了。”
说着,竟是有些落寞来。
可是安想蓉和十堰,都是不吃这一套的。
路途还是不算遥远,才走了没有多久,便是听着周遭的马车上传来些许惊奇的呼唤。
十堰便也是撩开了帘子。
竟是瞧见了一片马场。
这里竟是有着绿草环绕。
安想蓉瞧着那外头的天色,竟然也有几分温暖如春的意思。
“这山谷四周都是环绕着山的,冬天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冷的,越往里走,越有着春风拂面呢。”
张俏灵便是脸上都带了渴望来:“以前便是听过这山的传奇来,没想到今日才是能瞧见。”
“想蓉,你瞧着!”
十堰便是拉着安想蓉看着,外头当真是个美得。
不说是群山如夏,繁花似锦,却也是春风拂面,草色遥看近却无的姿态。
因的人想下去游走一圈儿。
马车便是缓慢的停了下来。
似乎是到了地方。
安想蓉和十堰便是下了马车,却是和那张俏灵告了别。
他们俩可是没得多个心思,随着那张俏灵有什么联系。
张俏灵虽说是心有不爽,却也是按压着,瞧着安想蓉和十堰的身影离得远了,便是渐渐地笑起来。
她的小手指一勾,便是漏出来一个很精致的小纸包。
她琢磨了这么长时间,可是终于派上用场了。
“张家姑娘却是在这做什么?”
却是听得身后传来一声懒洋洋的声音。
张俏灵浑身一惊,手中的小纸包几乎是一下子就跳了下去,她慌忙的转身,却是瞧见了拓跋安彦。
凤眸星眼,自带一身风韵,勾勒眉梢,平生万种风情,悉堆眼角。
张俏灵竟是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张家姑娘却是在做什么?”
拓跋安彦便是笑着,因的旁的姑娘都要来多瞧几眼,只觉得心肺都要飞了。
“拓跋公子,小女子——”
张俏灵只觉得有一滴冷汗顺着额头落下,心中不断的发虚。
她其实是欢喜的,能在这里瞧见拓跋安彦,毕竟她是一门心思的扑在拓跋安彦的身上。
可是不知为何,现在拓跋安彦的目光,瞧着让她有些发怵。
“姑娘还是快些去和闺友们一聚,刚刚在下瞧见,那边的一些郡主,可是一直寻着姑娘。”
张俏灵也是有自己的马车的,不过她却是没上,而是跑来和十堰以及安想蓉上了一个马车。
“公子惦念。”
张俏灵脸上挂着端庄的笑容,却是一只脚死死地踩在那小纸包上,暗中用力,幸而这四周都是松软的土地,她才将那纸包死死地踩进了土壤之中。
“姑娘小心。”
拓跋安彦嘴角噙着笑,看得张俏灵只觉得眉眼生花。
一路目送着张俏灵的身影渐渐远去,拓跋安彦的眼眸略微深沉下来。
马车的轮子旁边,一小撮青草已经沉下去,哪里被一个娇小的脚印死死地踩过。
猎场的房屋离得也是不远的,建造风格却是颇有几分奇怪,竟是吊脚楼。
安想蓉以前也是不曾见过这吊脚楼,只是前世却是家中有一老奴,乃是南下的家人,后流离失所才入了拓跋府。
却是以前和她讲述过家乡的故事,她无聊的时候还当过趣事儿听着,却也是不曾当真。
现在却是瞧见了。
“想蓉,你瞧着这个!”
十堰脚步很快的拉着安想蓉上了吊脚楼,却是被里面的装饰所惊讶。
带着浓郁的江南风格的东西,软流苏一样的风铃,无一不是小女子所欣喜的。
竟都是竹楼的模样,四周的东西都是竹子做的,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响,让人犹豫会不会掉下来。
却是微微见了汗。
招呼她们的丫鬟怎么瞧着都是乖巧的,又是聪明得很:“两位姑娘便是少做歇息,换了这衣裳吧,这里不同与外处,一直都是暖如明春炽如裂夏的,穿着冬装难免不美。”
说着,便是端来了两套衣裳:“衣裳在来之前都是背下的,都是不曾上身过得新装,姑娘们可以试试。”
那丫鬟是个体贴的,当下便是行了个礼:“姑娘可以休息在这儿,若是有什么吩咐,奴婢们便是站在外头的。”
然后便是冲着十堰和安想蓉行了一礼,才是退下。
十堰的屋子是在隔壁的,也是不远,她欣喜的冲过去,也是惦记着自己的衣服。
瞧着那丫鬟的意思,这衣服就相当于是送姑娘们的见面礼了。
却是进了屋子,才瞧见有些狼藉。
“姑娘!”
脸色绯红的丫鬟从地上站起来,脸上都是挂着几分羞赫:“姑娘,奴婢,奴婢滑了手。”
却是瞧见,一件绯红色的长裙下面被撕破了一条,眼瞧着是不能穿了。
幸而十堰还不是个太挑剔的:“罢了,你便是下去吧。”
那丫鬟便是拽着那衣服:“姑娘放心,奴婢自当是修补好它的。”
“哪有那么多劳什子?”
十堰便是笑:“一件衣服而已,也是不挑剔的。”
又是说道:“莫要让别人瞧着了,规矩多的,怕是还要责罚你。”
端的是很少碰到这样宽厚的主子了,若是碰到其余刁钻一点,少不了一番责骂,纵然是碰到那些宽厚些许的,也是横眉冷对。
那丫鬟便是脸上都带了感激来:“姑娘大量。”
然后才是抱着那衣服退了下去。
却是外头传来了安想蓉的声音:“可是换好了?”
“等等。”
十堰匆匆的拿了剩下的那件大红色的长裙,费了一番手脚才是套在身上,急急忙忙的开了门,便是被门口的安想蓉震住了。
她早就知道安想蓉生的一副花容月貌,虽说平日里甚是少打扮,却是没想,安想蓉竟是美得如此脱俗。
官家的东西当真是不能小觑的,安想蓉以前穿着的东西虽说也不失了面子,却是端的没有现在身上这一件来的夺人眼目。
虽说是一袍云锦,却是勾勒的安想蓉美不胜收。
“怎的给你慌成这样?”
安想蓉便是笑她:“簪子都是插歪了的。”
又是伸手将十堰拉回去,把她摁在座位上,亲自拿了一旁的木梳,替她梳妆。
十堰其实底子长得不错,皮肤却不是乳白色,而是健康的小麦色。
当下女子以柔弱为美,讲究的就是柔弱之姿,而十堰却端的是不像,又颇有几分将门虎女之风,才被认作是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