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搬搬、搬到‘床’上,去,去呀!”水月羽一向伶俐的口齿却在此刻结巴起来,那手被握得生疼,但此刻已经渐渐没了知觉,嘴上说着话可那脚却动不起来了。
墨当下也是恍了神,却很快地,将楼君天一把捞了起来:“这家伙真重……”
“有没有事?”月羽见墨把着脉问道。却见他一皱眉,以为有什么不好的事,只听他道:“我去找怜雪。”那话中带着一丝疑‘惑’。
月羽挑眉看他出去,找怜雪?再回头看着躺在那里的人,眉头紧锁,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却让她一缩,好烫!
她不懂,当下也不敢‘乱’动,只一会儿的功夫怜雪便奔了进来,伸手在楼君天的身上探测了一番道:“‘药’没有问题,只是……”
“只是什么?”水月羽和墨异口同声。
怜雪看了看月羽道:“幽冥之力?”
月羽和墨微微一愣,点点头道:“你……”
怜雪叹了口气道:“果真是我小看他了。幽冥之力的宿主,居然能到如此。被幽冥之力寄宿的身体,只会有两个结果,被反噬,或是吞噬幽冥之力,只是后者,我从未见过,直到现在。”
“你是说,他在吸收幽冥之力?”墨伸出手指指了指‘床’上的人。
“嗯。不过这之后,若是能成功最好,不能成功,许是会醒不过来,沉睡一天,一月亦或是一年,都说不准。现在只能等。”怜雪缓缓道出事实。
“他,会醒来。”水月羽张张嘴,那话轻飘飘,却极有力度。
墨拍拍怜雪,却见他站在那里不动,一直看着水月羽的背影,“怎么?”墨出声道。
“月羽,其实……”怜雪僵在那里,他不知道怎么跟她说,即便楼君天醒来,也不是纯粹的人类了。但不容他多想,那话就吐了出去,只是那背影,依旧不动。
水月羽在听到那话的时候,眼中的光越来越冷,牙关紧紧地咬在一起,半晌,她动了动下巴,那牙齿酸痛,暗哑的声音不似她发出:“他醒来,就行。”
她不管他是人还是什么,她只认他。
两天两夜,水月羽端端坐在‘床’前,实在支撑不住便头靠在那‘床’边眯一会儿,任凭谁叫也叫不走。一来她不想走,她怕楼君天醒来自己不在;二来,那大手攥着自己不肯松手,血脉不通,那手早就没了知觉,青红一片。对外抱恙,对内,府中分分秒秒都沉浸在紧张之中。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苏芩哽咽着看着月羽喝了几口自己端来的粥,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自己的‘女’儿,命都不要了。之前众人并未觉得月羽多在意楼君天,倒是个个都知道楼君天待她不同别人,现在倒也看出来了,两人情投意合,只是月羽不表现出来罢了。
怜雪进‘门’瞧见那一碗粥还剩下大半碗,不知怎么火突然就窜上来了:“水月羽,你要死是不是!”
那声音很大,扰得院子里的烈焰等人冲了进来:“怎么回事儿?”。只见水月羽被怜雪一把揪在手里提了起来,那娇小的身躯本就瘦弱,再加上这两日的折腾,显得愈发的淡薄,就这么被怜雪提在手里。
“有什么事好好说……”赤准备上前,却被怜雪拂袖一档,竟然定在原地直瞪着眼睛:“你、你怎么……”难道这才是怜雪的实力?烈焰见了也好生奇怪,却没多说,眼神更加深沉。
“你放开,我不想吃。”水月羽淡淡的说着,那语气里没有任何感情,众人对他这样的表现又急又气,却无奈没有任何办法,打不得骂不得的。只是现在,怜雪,那个几人中对水月羽的感情最细腻的怜雪却正怒目相对。
“吃掉。”那声音低了八度,冷冷的像是碎了一地冰渣,明明是伏暑却让人好生寒意。水月羽皱了皱眉,怜雪一直对她都是温和的,就像是‘春’风似的,可今天就像是变了个人,加上自己如今心情烦躁,一用力就要挣开他道:“你凭什么管我!”
“凭什么?”怜雪的双眸像是要喷出火来,“是生是死挣过了才知道,你现在求死求活又是凭什么?!”
那话震得水月羽耳朵嗡嗡得响,但却让她猛然一惊,是啊,躺在那里的人那般强大,怎么可能醒不来,自己现在这样,还是那个水月羽吗?想到这里,水月羽拿起那碗粥道:“喂我。”
众人皆是一惊,而后‘露’出喜悦的神情,早知道联合起来把这丫头打一顿不就好了,至于她折磨自己这么久?怜雪听了,沉默了半晌,拿起小勺一下一下地喂着水月羽,眸中的冰冷逐渐消散。
“对不起。”水月羽伸手握住怜雪的手:“谢谢。”对不起让你们担心,谢谢你们陪着我。
“他不会有事的,若是出了事,就不配是楼君天了。”闻讯赶来的墨看着‘床’上躺着的人说道。
月羽点点头,她应当信楼君天,相信他,说过无论上天入地,都不会抛下她。
傍晚时分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雷声大作,倾盆大雨随之而来,闷热与烦躁随着这场大雨也稍稍平息了些。
水月羽虽然开始进食,却也吃不多,但众人觉得不错了,至少能吃多少算多少吧。用过饭,几人又说了几句,近几日朝堂之争,市井消息,楼君天因病也没有去上朝,只是在休养,期间贺楼城派了太医来一探虚实,让赤用幻想‘蒙’蔽了过去,皇帝老头儿下令让苍枫大人好好休养。
“中午的时候,贺楼珏来过。”墨讥讽一笑:“怕是着急了。”
水月羽那另一只手,挤干了‘毛’巾在那俊美的脸上轻轻擦拭,听了这话冷言:“老子不行了,又急又怕呢。”
“他恐怕也想来探探这位横空出世的‘好兄长’会不会夺了他的位置。”烈焰咧嘴一笑:“你们人类,就是这样尔虞我诈的,无聊!”
身后的商听了‘摸’‘摸’鼻子,也是,人类,就是这样麻烦的生物。
几个人又闲聊了几句,见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各自回去洗洗睡了。月羽让小‘花’伺候着洗漱,这两三日没洗澡了,难受得紧。水月羽试着挣脱那只快要被妖孽握得残废了的手,试了半天,终于放弃了。
“小‘花’,搬一盆热水进来,我要擦擦身上。”
“小姐,使不得呀!你和……和公子还未成亲呢!”
“住都住到一起了,你叽叽喳喳什么,快去!”
话音落下,水月羽背过身坐在‘床’上,用自由的另一只手解开自己的衣服,却没发现身后的人紧闭的双眼眼珠动了动,‘唇’角微微一勾,极快,极轻。
回头看了看那妖孽,有伸手在他腰间又掐又捏,酸痒的感觉让楼君天差点破宫,就在他快要暴‘露’的时候,这丫头终于松了手:“死猪,还不醒来,不过这会儿好好睡着吧,姐姐我要脱衣服,你胆敢这时候醒来,休怪我挖了你眼珠子!”
说罢退去了身上的衣服,白嫩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散发着只有楼君天才能闻到的引人犯罪的气息,只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沸腾。水月羽似是感觉到了什么,警惕地猛地向后转去,眨眨眼,什么也没有,难不成是自己想太多了?摇摇头,拿起‘毛’巾,轻轻的擦拭着。
“嗯……真美。”
水月羽耳边突然传来一道低呼,“啪”的一声‘毛’巾掉到了水桶里,愣了愣,背对着楼君天伸手取来披肩将自己裹了起来,这才转过身,那双熟悉的眼眸,此刻正看着自己。
“你、你……”水月羽双‘唇’微微颤抖着,突然神情一变叱喝道:“靠!臭不要脸的男人!谁让你这时候醒来了!谁让你睡这么久了?不知道我手疼啊!拽那么紧,要饿死我啊!”
噼里啪啦,水月羽这几日的委屈与担心全部哄泄而出,‘门’口小‘花’拍着‘门’道:“小姐,小姐!”
“去叫人,都叫回来!”发号施令完毕的水月羽气呼呼地穿好衣服,瞪着楼君天,这厮微微笑着,勾人心魄。一面是火山爆发,一面是三月‘春’风,众人涌进屋内便见到这样一幅“和谐”的场景。
墨见了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把脉,而后一皱眉,眼中有些惊奇地看向怜雪,怜雪接收到他的眼神,走了过了,微微测探,也皱了眉。
“怎么?”水月羽见两人表情好生怪异不由出声问着。
“怎么会这样?”怜雪喃喃道:“竟然没有被占据,反而那力量被驯化了……你现在,有多强?”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纷纷一惊,驯化?那幽冥之力多么霸气,虽然没见过但是也有所了解,竟然就被驯化了?水月羽听了不想其他,只是觉得不错,很不错。一把抓着墨道:“当真?”
墨点点头,看了看楼君天,虽然无碍但是他依旧很虚弱,要不到现在位置还赖在‘床’上供大家参观呢?水月羽自然是知道的,当初自己体内的两股力量相冲也是万般难受,不难想象妖孽到底受了多少痛苦。众人一是高兴,二是震惊,但碍于楼大爷刚刚醒来需要休息,便都离开了。
“羽,留下。”楼君天头下多枕了一个枕头,温和地看着水月羽。微微动了动身体,皱了下眉。水月羽以为他有什么不舒服的,又紧张起来,却发现他从被褥下‘抽’出一个东西,定睛一看,正是许久前他送自己的‘玉’佩。
“刚……取下来没来得及戴上。”
“过来,我帮你戴。”
水月羽走过去,心情很好,那温柔的触碰让水月羽脖子一痒痒。缩了缩,楼君天见了也勾起‘唇’角道:“上次你问它有什么用,喏。”月羽听了转头一看,见楼君天的脖子上也挂着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一对?”
“嗯,当初说你突破五阶就能知道这是干什么的了,现在,注入灵气进去。”
水月羽拿过‘玉’佩,屏气,将一丝灵气注入,那‘玉’佩微微一亮,水月羽的意识中像是被拉住了一根线似的。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灵猫的灵气所结,今后你我与小白小黑便是同一条线上的了,有了这个,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无论哪里?”
楼君天点点头:“对。”
水月羽一喜,这东西,比定位仪还好用啊!想了想,闭上眼用心体会着这丝联系,突然脑海里多出一幅图样,小白小黑正在打架,地点……似是在府里的某处,小白咬着小黑的耳朵不放,真是滑稽,水月羽不由一笑。
“看见什么了?”
“小白和小黑。”水月羽点点头,这东西很好用,还能看到画面,将那‘玉’佩放进领口,媚眼一转:“你,什么时候醒来的?老实‘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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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要考试了!
啊啊啊!根本看不进去书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