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苦”会刚开始的时候,自由军战士们还有些拘谨,但在诺伊吐等骨干的“带动”下,诉苦会很快开成了声讨鬣狗部落的誓师会。在目前自由军的一百多人里,绝大多数都是从恩格罗山出来的各部落部民。当初他们都是受到鬣狗部落的胁迫,糊里糊涂地当上了鬣狗。后来又因为其他部落对鬣狗部落的针锋相对的方式,绝了他们的后路,为了生存也就只好将错就错。如今,当周吉平给他们一个改恶从善的机会时,他们对鬣狗部落的不满立时如火山般爆发了。
他们当中的很多人,都亲眼看到过一些不愿意当鬣狗的同伴,被鬣狗残忍杀害的场景;也亲眼看到和参与过,鬣狗部落劫掠其他部落所留下的惨状;至于一些昔日的兄弟,转眼间反目成仇的情形,更是让他们当中的一些人痛彻肺腑。
随着诉苦会时间的延长,自由军战士们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有的越讲越愤怒,有的讲着讲着就痛哭流涕……到最后,一些老资格的鬣狗也对绷不住劲儿了,不管真假,也开始痛哭流涕的表态,说自己是误入歧途等等……
周吉平这个诉苦会的办法用在文明社会,那也许并不算什么好创意,效果也未必会有多好。但今天这个主意是用在思想相对简单得多的土著部落身上,那效果可就格外显著了。尤其当资格最老的鬣狗古累老人站出来,揭开鬣狗部落的真相时,所有的鬣狗们都惊呆了。
原来这个鬣狗部落根本就是假的!原来是白人在后面作祟!原来白人想盗取草原财宝!
如果说刚才有一些老牌鬣狗的表态,只是出于自身安全考虑,口不应心的应付的话,古累的一番“爆料”,却让自由军现在的思想高度统一了。
震惊、屈辱、悔恨、失望、痛惜、愤怒……种种情绪表达了土著们态度的完全改变。
周吉平并不能完全体会到土著们的想法,毕竟他来到‘蒙’塔亚的时间不长,不能完全知道土著们对白人的看法。不过他从土著们‘激’动的情绪上,也大致判断出土著们对白人的痛恨极深,极切。
看来这里面有故事啊!回头得问问伊琳。
只用了两天时间,诉苦会就取得了令周吉平讶异的效果。分成两个营地的自由军空前团结,在诺伊吐等人的管理下,秩序井井有条,根本不用周吉平‘操’心。怕这些人闲着生事,周吉平干脆挑每天清晨气温不高,天气凉快的时候,专‘门’把自由军和达‘蒙’战士调到一起进行队列训练。
自由军还真有点‘浪’子回头的感觉,每个成员都变得非常认真和主动,彼此间的配合也不错。虽然理解力比较差,但勤能补拙,两天下来队列已经有模有样了。看着自由军起点这么低,还练得象模象样,达‘蒙’战士们‘操’练得也更加上心了。本来他们就先‘弄’明白了“左右”的区别,这一来队列训练的效果更是显而易见的。
这是一个良‘性’循环,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达‘蒙’和自由军将产生良好的互动。不过,周吉平也无奈,现在这些土著的武器,就是长矛和一部分弓弩而已。接下去该如何训练,自己还真不知道,何况就算训练出一支中世纪的强军又怎么样?难不成将来真的有战争,让这些土著都喊着刀枪不入往前冲?
白人,有枪的白人,这个消息,始终如骨刺般,梗在周吉平的咽喉里,难以放下心来。这几天,周吉平也从伊琳等人那里,知道了土著们痛恨白人的缘由。
历史上的‘蒙’塔亚是个还算富足的酋长制国家,当时达‘蒙’和草原各部族是构成这个国家的主体。后来,白人的到来打破了这种平衡的结构。白人先是进行传教,扶植起了几个亲白人的所谓新“民族”,后来白人利用这些民族为白人做事,渐渐的两河流域以北的广大区域,都成了白人和亲白人部族的乐园。
再后来,随着白人和亲白人的部族发动了数次针对草原各部的战争,‘蒙’塔亚陷入到几十年的战争中。但是,由于‘蒙’塔亚独特的气候和地理环境,伊玛拉草原的旱季和雨季成了草原各部的天然庇护,白人及其仆从军多次对南部用兵,也没讨到便宜去。
每到雨季,持续的大量降水使得草原形同泽国,道路泥泞,‘交’通断绝。疟疾、回归热等传染病流行得十分广泛,依赖先进武器和‘交’通工具作战的白人及仆从军,对此颇感头疼。而到了旱季,草原上的降水又基本为零,大规模作战所需要的水源问题又成了麻烦,这时候白人要想抓到东躲西藏的草原各部也颇为不易。
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后,草原各部与北部的白人殖民政fǔ才达成了《纳特尼(河)妥协方案》。《方案》中规定:双方依纳特尼河为界,彼此承认属地,互不侵犯。以达‘蒙’为首的草原各部承认白人殖民政fǔ,白人殖民政fǔ则承认达‘蒙’的酋长部落地位,承认达‘蒙’在纳特尼河以南广大区域实行部落自制。
这个《方案》的效力,一直持续了几十年,直到二次大战结束以后的六七十年代,才名存实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