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多愤怒的人是什么样子?这是常人所无法想象的,面对着他们就象面对着卷起怒涛的大海,任何人也会感到窒息。站在这些愤怒的人们面前,这些被俘的鬣狗们浑身颤抖,脸‘色’灰败。他们知道:这些人不仅仅是要杀了他们,而是要让他们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如果这些被俘的鬣狗身后没有预先安排的人架扶住他们,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根本站立不住。即便个别有些胆‘色’的,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脸上完全没有了活人应该有的颜‘色’。其实这些俘虏后边的人根本不是用来架扶住他们的,周吉平的原意是担心这些凶悍的鬣狗临死前的挣扎,现在看来有些多余了。
确实,面对数千人愤怒至极、情绪接近失控的人是件困难的事。同样,想要控制住这些愤怒的人,不让他们的情绪胡‘乱’暴发也是件困难的事。那些预先‘抽’出来服务的人现在都在用力推挡着,不让愤怒的人群冲过来袭击鬣狗,可在数千人的怒涛面前,他们就像海边的礁石似的,随时有被大海淹没的危险。
周吉平已经知道了这些人的愤怒之源。实际上,鬣狗掳来的人原先有三千出头,就算除去两次被周吉平打败后抓走的几百人外,他们的人数也有近三千人的样子。
后来,得到失败消息的瓦纳认为是这些后来的鬣狗战斗力太差,除了‘浪’费粮食几乎没什么用处。于是,瓦纳就开始以近乎疯狂手段来训练和折磨这些被掳来的可怜人。
饭,吃不饱,训练,能累死人……在瓦纳连下重手之后,这些被掳来的人终于暴发了一次大规模的叛‘乱’。虽然这些使用长矛的人最终被瓦纳残酷的镇压了下来,但在屠杀了数百人之后,瓦纳也沦落进了一个怪圈——两千多人的队伍除了训练之外什么也做不了,还要用人来看守瓦纳才能放心。
到最后,这些人不但不能做为军队使用,反倒还牵扯了瓦纳很多的力量。这也是后来瓦纳几次出击力量不足的主要原因,所以说这些被掳来的人间接的也是帮了周吉平的忙。
仇恨的种子早就埋了下来!面对这些群情‘激’奋的人们,周吉平早就打定了主意——让他们杀人!
这既是对这些鬣狗们伤天害理的必然惩罚,也是消弥这些被掳来人们心中仇恨的唯一办法。不然的话,这些人的恨意无法排遣,将来也是麻烦。相反现在给他们一个复仇的机会,反倒会让他们对自由军,甚至是对周吉平感恩戴德,从长远来说是有利的。
“对,杀了他们!你们敢不敢?”周吉平推‘波’助澜。
“敢!”两千人几乎是异口同声,一个个也是跃跃‘欲’试。
“好!我现在就给你们这样的机会!”
哦——两千多人一起欢呼,一个个的眼中都充满着嗜血的光芒。
“不过……由于人数太多,只有愿意加入自由军的才有资格来行刑,其他人就算了。如果有人不敢行刑,那就干脆不要加入自由军了!”周吉平把行刑的机会全都给了愿意加入自由军的战士,他也想用这个办法练练这些人的胆。
人群一阵‘骚’动,不过又很快安静了下来。本来嘛,谁也知道这么几个鬣狗轮不到多少人动手,既然达‘蒙’大酋长把行刑的事定下来,站在一边看着就是了。
愿意加入自由军的大致有六百多人,平均起来要八人杀一个。很快,这些准自由军都手持长矛,列队完毕了。
刑场设在山谷西侧的一处地方,那里曾经是鬣狗处死近千被掳来的可怜人的地方。他们被杀的原因多种多样,有的是因为反抗被杀,有的不过是因为不愿当鬣狗而被杀。如今,这个鬣狗给别人设下的刑场,将迎来当初创立它的人——成为鬣狗们自己的坟场。
行刑开始了。刚才还被仇恨‘激’惹的人们,情绪几乎到了失控的边缘。可一旦行刑开始,这些人却又都迅速安静了下来。
第一批赴死的几个鬣狗,被用绳子揽在了树上,绳子在他们身上草草的打了个结,两头则由两名准自由军战士拉得紧紧的。拉紧绳子的人们不是为了控制住鬣狗们的身体防止他们挣扎,而是为了防止身体瘫软的鬣狗们不要倒下去。
从昨天上午被俘起,这些鬣狗们就没有好受过哪怕一会儿。所有能接近他们的人,都在想尽一切办法折磨和报复他们。对于这些,负责看押他们的野战排战士即使看到了也是不闻不问,甚至还给给报复雪恨的人创造有利条件——在野战排战士们的心里,周吉平只说过看住鬣狗的话,可没说过不能虐待他们。
所以从昨天开始直到现在,这些鬣狗没吃过一口想样的饭,也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他们心里都清楚,凭他们做过的那些事情,除了死之外再没有他路可选。经过这一番折磨,鬣狗们早已经心力‘交’瘁,也完全失去了逃跑的念头。他们都知道,与其这样折磨下去,还不如早点死去还算是种解脱。
第一批负责行刑的准自由军战士列队站了出来,这些眼睛里满是怒火的人们,已经不知恐惧为何物。随着野战排战士喊出的口令,他们齐齐发出“呀”的一声大吼,攥紧在手中的长矛,毫无章法地向被绳索限制在树上的鬣狗刺过去。
平均八个人刺杀一个鬣狗,这种屠杀似的行刑方式没有一点观赏‘性’而言。很快,整个刑场上只剩下行刑者的吼声和将死者的呻‘吟’声。
杀人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哪怕是杀死与自己有着深仇大恨的人。
刚开始的时候,对鬣狗的仇恨和几年来承受的苦难,让行刑者有些义无反顾的勇气。可随着行刑进程的延续,愤怒的情绪得到了渲泄,刺杀鬣狗的快感没有了,剩下的只是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触目都是血淋淋的场景。
人就是这样,当愤怒溢满‘胸’膛时,行刑者似乎还充满着力量,杀神附体似的做出简单变形的刺杀动作。
可等到眼前的鬣狗真的死掉以后,行刑者才会突然醒来似地看着眼前自己的“杰作”,然后整个人就会如虚脱似地坐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