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河灵石”大放异彩之时,岳秀峰的临摹之作《月霁松雪图》恰好正在灵石之下,当时没注意收好那幅画,刚才准备把画作卷起来的时候,发现整幅画卷色泽变得古朴厚重,全然没有了文房四宝商店出售的纸质特点,赫然犹如林瑞东手上那幅真假难辨的原作,不可思议!!!
与岳秀峰客套几句,钱小雷挂断了电话。看着似乎被专门制售假画的高手作旧的画卷,钱小雷心想,“这枚“开河灵石”似乎具有某种改变物体时间属性的功能,或者其它不为人所知的奇异特性,这幅画如不能复原,只能冒昧地向岳老师讨要这幅画作了,想来她应该不介意的。”
周二的股市一般情况下都是平安行情,温和得很,呵呵。担心“巧夷华业”突然出现,钱小雷没敢出门,一边研究那幅神奇的临摹作品,一边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股票行情。还可以,“巧夷华业”低开,跌了七分钱。大盘红了三个多点,此后就开始拉锯扯锯,临近十一点的时候,“巧夷华业”翻红,股价维持在1451元左右。大盘没什么特别的变化,下午说不定能翻红,各大媒体没有什么特别的消息,成交量相对比较稳定,看来,应该没什么事。
想着家里吃的不多了,钱小雷出得门来,走过两条街步行至“乐和美”超市买点东西。快近大门的时候,超市配送货车刚刚收完空货箱正准备离开,一个熟悉的身影拉开车门一跃而上,侧影清晰,正是董子昆。看样子,工作干得还不错,车里车外,干干净净的,董子昆的工作服也收拾得利利索索的,看着货车缓缓离去,钱小雷心想:“这多好,踏踏实实地过日子,省得成天跟着那个赵启荣不务正业……”
超市里人不是很多,大多是退休老人,要么就是类似钱小雷这样的闲人,安安静静的,挺好!
牛奶、坚果、大米、面粉、里脊、水果、食油……七七八八的加一块儿就二百多块了,唉,不便宜呀!钱小雷拿起一大袋想着买还是不买,这可不是什么健康食品,可是,它到底是方便嘛,嘻嘻。正在这时,旁边一位看着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男子也在挑,拿起来又放下,接着又拿起一个品牌又放下,如此反复多次。
“这种清清秀秀模样的男子一般心都特细,一大袋能挑拣一上午,呵呵……”钱小雷心下暗自“佩服”。
钱小雷终归没有买,自己是闲人,还是自己和面做着吃放心。与那挑男子擦肩而过时,眼角余光发现此人手提购物篮空空如也,这可是三楼,从一楼到三楼,半天也没有选好自己要买的东西,好有意思的一人!
给石晓晴和尚书诚挑了许多零食,钱小雷选了一位熟悉的收银员通道排队付费。前面的顾客结账收拾完所购之物离去,钱小雷帮着收银员摆放待付货品,收银员热情地和钱小雷打着招呼,互道问候,旁边另一收费通道,刚才挑选的的男子也在付费,钱小雷扫了那边一眼,付费、整理购物袋、和收银员道别,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自己这么多东西都结完帐了,那位男子半天付不了费,钱小雷很是好奇,不由地站住回头看了几眼。
“先生,一共17。58元,您是刷卡还是现金?”收银员有些不耐烦,后面的顾客也有些着急。
“不好意思,还差五块钱,我再找找……”清秀男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找着零钱,同时向身后的顾客道歉。
好一阵子了,他还在继续找,收银员面色有些不好看了。
“谁没个忘带钱的时候呀,呵呵。”钱小雷推着购物小车返身折回想看个究竟。
那男子一脸窘态,看样子是真没带够钱。
“这位先生,您介意我替你垫付吗?你下回还我?我是这里的熟客。”钱小雷微笑着问询道。
“那多不好意思呀,这,这,我再找找……”那人急匆匆看了钱小雷一眼,继续搜索羞涩的钱囊。
“这位先生常来,跟我们很熟的,要不您先让他替您垫付?后面排了这么多人,您看……”收银员有些急躁。
“那好吧,实在对不住,实在对不住……”那人还很爱面子,不过,看得出此人很有修养。
钱小雷出了十元,收银员连忙找了他五元,那人收好所购之物取了小票急忙让出空位让后面早已等得不耐烦的顾客付费。
那人提着购物袋,钱小雷推着购物小推车二人相随走出超市。
“我叫费一铭,让您破费了,实在不好意思,我加你微信吧?”费一铭非常客气。
“五块钱而已,要不,算了?”钱小雷感觉没必要。
“还是加一下微信吧,要不我多不好意思呀。”费一铭一再坚持。
两人互加微信,在超市门口相互道别。
费一铭手提袋里只有两大袋,几包小咸菜。沿着人行便道向出租屋走去。“手上的钱这就算花光了,后面的路怎么走?怎么这么背呀,倒霉透了!!!”费一铭沮丧之极!
费一铭是个苦命的孩子,出身农家,父亲本是方圆百里的“巧人”,木工、铁匠活、农活儿、养殖、石工……但凡中国北方农村农林牧渔及其相关的手艺几乎无所不能,可惜命苦,不到五十岁突然身染重病,生性好强的费父不愿意借钱治病,一个月圆之夜在费一铭和母亲的相伴下黯然离世。那一年,费一铭十三岁。变卖完所剩无几的家产,母亲带着费一铭回到三舅家生活。
费一铭高二那年,母亲不辞而别,至今下落不明。
三舅家也不富裕,但是三舅妈坚持让费一铭上到高三。
上天剥夺众生福运同时,往往会在另一面予以弥补。费一铭天资聪颖,尤其数学,天份极高,从小到大,从未考过第二。数学似乎对他来说,就象是娘胎里带的一样,做题考试形同穿衣吃饭,易如反掌!!!
高考成绩出来之后,费一铭以全县第一的成绩考上中国最好的大学之一,专业:自动化控制。
三舅妈在一个炎热的夜晚给了费一铭三百五十元整,“铭儿,你舅舅也不容易,咱们的缘分只能到这儿了,帮不了你多少了,在咱们农村,你也算是成人了,往后的路只能靠你自己了。这大学上与不上,看你的命了……”三舅妈是好人,家里孩子多,只能走到这一步了。
第二天一大早,费一铭给舅舅舅妈磕了三个头,带了随身衣物、三五本书、一张录取通知书、身份证离开了生养他的农村。
中国一流大学还是相当宽厚的,大学四年,学校减免了能够减免的一切费用。费一铭半工半读,咬牙念完了四年本科。
大四毕业,费一铭第一个离开了念了四年的母校,那天一大早,天还没亮,费一铭面对大学校门正门退后三步,正正规规磕了三个头,带了随身衣物、三五本书、一张面试通知单、毕业证并学位证、身份证、一百一十七元现金离开了厚待他四年的大学母校。
天可怜见,费一铭第一份工作相当不错,一线城市一流的中外合资公司,纯技术工作,人际关系不复杂,费一铭拼命地工作,工余时间全用在专业精进之上,偶尔也玩玩围棋,网络围棋游戏,只要下快棋,费一铭几乎没有输过。只有在下围棋的时候,费一铭心地澄明,感觉自己才是一个真实的人。
合资公司的工资不低,费一铭又极度节俭,慢慢地费一铭手上就积攒了些钱,小费全数存在了银行。
2016年1月19日,距离费一铭生日还有三天,小费所在公司突然宣布裁员,所幸费一铭不在其列。
2016年2月1日,公司中方老总王思齐把费一铭叫到办公室,送给小费一部高配置美系笔记本电脑、一部高端智能手机、五万现金,“费一铭,这些东西不是给你的,是冲着你的才华给的,明白不?公司破产了,全球性的行业衰退,没办法!你是个天才,我只能给你这么多,守住你过人的头脑,不要!以后全看你自己了……”
第二天,陪同王思齐贴完封条,费一铭和王思齐走出公司大门,费一铭给王总深鞠一躬,二人各奔东西。
随后找工作的日子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几经辗转,经大学同窗介绍,费一铭来到了钱小雷所在的省城试试运气。
大学同窗是个理想主义者,家境殷实,他同时还邀请了十几位志同道合的各色人物,省城创业园区某区,个人创业蓬勃而起!费一铭扣除留给三舅妈的三万元存款,其余尽数拿出参与了这场创业壮举。
创业初期,因为组员市场定位准确,政府大力扶持,一时间业绩惊人,看着收入相当好,费一铭先是打电话接着给苦命的三舅妈汇出了三万元整。
然而,好事难继,大学同窗被表面的兴盛冲昏了头脑,盲目大量引进风险投资,快速扩张,尤其是大量任用同校师弟师妹,毫无原则地任用,只要你和我是同校,只要你是高考正经八百进的校门,我都招!太!
没过多久,和其它破产公司一样,资金链断裂,部分亲亲的师兄师姐学弟学妹暗地里为了私利,什么事也敢干,公司破产。
大学同窗失踪,公司被查封,费一铭又一次沦落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