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对,货源有些麻烦?”杨玉庆不担心东西的源自,只要东西是对的,其它的,好说……
“东西是新的,几十年前就着手做旧了,职业的,专门靠这个吃饭呢!”钱小雷实话实说。
杨玉庆听罢心底有些泄气。
旧南货市场转悠的时间也不短了,老杨收了七八件自以为还算说得过去的玩意儿。这枚“衣带钩”是他精心挑选的,原本是和钱小雷分享捡漏的喜悦,结果让钱小雷点了“海底眼”。旧货市场真真假假是常态,行里人一般把旧货的底细、内幕或隐秘称之为“海底眼”,一般情况下,人们看破不点透,给别人留余地也是为自己的生活预留下一定的空间,下一回,对方念你的好,也不会为难你。这也是市场生存法则。
钱小雷和杨玉庆是朋友,边上又没有行内的外人,所以才说破,这就是所谓的“点破海底眼”。
虽然知道钱小雷是行内隐形高手,杨玉庆多少还是有些不服气:“怎么看出来的?”
“到底应该是青铜嵌玉石呢?还是玉石嵌青铜?”钱小雷看出老杨有些不甘心。
老杨手上这枚衣带钩是按照汉代断代期收的,没少花钱。汉代的衣带钩要么铜嵌玉,要么玉嵌铜,有主有次,那是中国最讲规矩的一个朝代,绝对不会主次乱序胡作非为的。眼前这枚衣带钩做工精美,加之做旧手法高超,是费了老大心细的。它唯一的破绽就是铜材和玉质主次不分,平均用料。而且,汉代的东西它有那个时代独一无二的气象,这不是做旧高手能够仿冒的。
当然,这方面的断代评判钱小雷向来不和人们多说,因为大家搞不懂这个,感觉它太虚了。其实,它是判别真伪最好的尺度。只不过,这需要一个人的综合修为达到相当的深度才有把握评判。
杨玉庆丝毫不担心手上的这枚仿品能否出手,做这行多年,就算有人使坏怎么也能把假币花出去一个道理,他能卖得出去。只是听钱小雷这么一说,心下盘算的高利润是肯定没有了。
杨玉庆知道钱小雷说的是真的。
“酒逢知己千杯少”,费一铭好久没有这么高兴了,一不留神就喝高了。
宫非成自从跟随杨氏父子来到省城一直都非常开心,自己身上的顽疾不管能不能治愈,得遇钱小雷如此良师益友,真是人生第一大幸事,加上最近下棋下得畅快,看着费一铭喝得尽兴,一杯接一杯地下来,宫非成也喝醉了……
知道费一铭在菜市场住的环境比较差,回去也没人管。宫非成又聋又哑,杨玉庆照料起来也不方便。于是钱小雷在众人的帮助下将二人扶回自己家。
石晓晴一直住在对门尚云岚处,省却了相送之繁。钱小雷知道杨玉庆有着极其规律的起居习惯,于是请他先行回家等着,宫非成酒醒之后,由小雷送回老杨的住处。石晓晴帮着照看着费宫二人,钱小雷到马路对面儿24小时经营的药店买了些葛根、薄荷、砂仁和甘草之类的醒酒所用草药快速返回。
石晓晴看着钱小雷按照一定比例配好醒酒药草却不上火煎煮,而是用清水浸泡好放置到一个瓷质海碗之中,随后又见小雷从书房之中取出一枚灰色的湖石放在泡好的药草之中。
在石晓晴心目中,钱小雷是位充满神奇色彩的男士,因此对眼前所见之事也不觉得十分奇怪,只是心下好奇心渐盛,“这是什么古怪醒酒法?”石晓晴的父亲石思贤年青的时候也喜饮酒,石母苏奕芸时不时地也熬点儿醒酒汤给老公喝,这不用火的醒酒之法还真是初见。
钱小雷随后拿出石晓晴曾经见过的那枚“开河灵石”托在右手掌心,窗外明月渐圆,只见钱小雷暗运内劲,“开河灵石”蓝光渐现,随着时间的加长,湛蓝之光几近透明的时候,钱小雷把它放在灰色湖石的旁边,然后示意石晓晴慢慢观其变化。
五六分钟之后,平淡无奇的灰色湖石颜色逐渐变深,小水珠慢慢地布满表面,海碗之中浸泡药草之水也变得浑浊不清。
又过了几分钟,灰色湖石周身窍孔之处慢慢升起轻烟,一开始丝丝缕缕的,不仔细看还看不到,后来药烟如雾,越来越浓……
“开河灵石”以它特有的奇异之力催动了灰色湖石不可思议的功能,这是钱小雷多次试验发现的神奇现象。
钱小雷和石晓晴一起关闭了费宫二人所在的卧室窗户,房门只开了一条窄缝。钱石二人回到客厅闲聊静待费一铭和宫非成酒醒。
大约半小时左右的光景,正当钱小雷为石晓晴介绍两枚奇石奇异功能之时,宫非成第一个酒醒推门出来四下寻人。酒醒之人清醒之后大多不知身处何地,茫茫然和个傻子相仿。
钱小雷连忙把事先泡好的茶水递给宫非成,以手语告诉他:“你喝多了,这是我家,好点儿没?”
宫非成感到非常不好意思,太失礼了,连忙向钱石二人点头示意表达自己的歉意。
费一铭喝得最多,醒来得也最迟。
看到自己给钱小雷找了麻烦,费一铭一个劲儿道歉。大家一起喝着茶水又聊了一会儿。石晓晴回对面儿安睡自不提。费一铭自己返回菜市场余又根处,钱小雷把宫非成送回杨玉庆的住处。
这么短时间里宫非成就和没喝过酒一样,浑身上下几乎闻不到一丝酒气。杨玉庆心下纳闷,“这酒是怎么醒的?这位钱先生果然有些门道!!!”
一夜无话,天下太平。
费一铭第二天上班时还担心昨晚醉酒耽误工作,结果相反,神采奕奕且不说,精神反而比平素不知要好多少倍,仔细回忆昨晚饮酒情节,小费感觉钱小雷给他和宫非成喝的茶水应该是绝佳醒酒佳饮,否则,又如何解释呢?
费王二人合力,许多意向书很快就转化成定单,其中一半左右是冲着人工智能机来的。会下围棋只是“温埃迪”人工智能系统产品微不足道的小功能。智能测算才是它的强项。而费一铭的“全息立体重构”理论的核心内容恰好与这家公司的人工智能应用高度吻合。这一吻合给公司带来的利润是费一铭做梦也想不到的。
公司原来的董事长在人工智能应用领域算得上是半个专家,原本发展顺利的新型产业因缺乏得力的高级技术人员做进一步深度技术开掘,贪财的董事长发现这是个长效工程,心思渐渐转向房地产开发项目,梦想短时间内实现巨额利润。可惜,时机和关键性人员都没弄对,和叶天浩相似,资金链断裂!
不得已,通过相关部门的协调,公司的实际控制人变更。“温埃迪”原董事长实际已破产。之所以还留在公司,实在是这个行业的交接复杂程度远超出一般人的想象,何况新的实际控制人几乎是个门外汉,如此,交接时间进一步延长。
费一铭是个没有什么心计的技术人员,入职没多久,就倾全身心解决原来一直困扰“温埃迪”公司的技术难题。虽然没有实质性突破,但是原董事长在许多具体细节上看出了费一铭惊人的才华和过人的技术实力。
于是,他悄悄约见了印长安,希望印长安帮助自己夺回“温埃迪”实际控制权!
印长安哪有心思管他的闲事呀,自家一摊子麻烦事还理不清。碍于当年的交情,印长安勉强答应和“温埃迪”原董事长桑子健在一家咖啡馆见面。
桑子健是市府洪副市长的秘书桑子良的亲哥哥。
印长安和桑子健是通过师思敏认识的。当年桑子健生意兴隆意气风发之时是市政府的常客。桑子良的升迁和这位曾经的巨富哥哥多多少少有些关系。
“身体好些没?我认识一位老中医,要不要给你引荐一下?”桑子健对印家的事知道得不少。
“还好,最近家里事多,挺烦心的,有什么事咱就直说吧。”印长安是个孝子,陪着母亲他心里相对安心些。眼前这位桑子健是商界老油条,和他打交道一般捞不着啥好。
“帮我想想办法,我想收回‘温埃迪’”桑子健表明来意。
“木已成舟,怎么可能呢?!!!开什么玩笑?!”印长安有点儿后悔答应他见面,这人脑子是不是坏掉啦?
桑子健微笑着递过一部微型笔记本电脑,正在开机状态中……
印长安看了桑子健一眼,随手翻看了几眼笔记本电脑上面桑子健找人做好的资料,慢慢地,印长安陷入了沉思。
桑子健非常了解印长安的处境,他不慌不忙地喝着咖啡,安静地等待印长安做出决定。
“这位费一铭我好象在哪儿听到过,怎么也想不起来……”印长安努力地回忆着。桑子健的计划是有些疯狂,印长安从业以来闻所未闻,但是资料上的技术细节却是可信的,这个世界太疯狂,万事皆有可能呀最重要的是这也是印长安的机会!!!
桑子健是滑头,但是他是看人下菜碟,印家的家势也不是桑子健轻易能够招惹得起的。虽然印家最近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除了一介秘书桑子良,桑家好象也没有什么出色背景人物。何况桑子良仅仅是一位副市长的秘书而已,再说兄弟俩关系好象也一般得很。
印长安不惧桑子健和自己耍手段。
桑子健口气舒缓地介绍着自己打听到费一铭的简历,印长安一旁静静地听着,“等等,‘加太’数模公司?我想想……”印长安打断了桑子健的介绍。
“这个人曾经找过我,应该是寻求投资资金吧,我当时连面儿也没见就打发他走了……”印长安终于想起来了。
“哦,咱们三人还真是有缘,此人技术实力惊人,甚至有可能是个天才,他和那个王思齐是一切转机的关键,你看能不能帮我研究一下这方面具体的手续和资金两大难题呢?事成之后,希望也能帮你解决一部分难题。”桑子健说道。
沉默,印长安脑子飞速运转着……
答应回去考虑一下,印长安淡然地与桑子健道别。桑子健心里清楚,印总应该是动心了。
白小莉接到印总的电话深感意外,这位曾经的印长安助理在印总离职之后跳槽到一家中外合资风投公司做了普通业务员。虽然工作环境大不如原先的“华泰盛”,但实际收入高出不少。
白小莉暗恋印长安好多年,随着印长安的离职,深感无趣的白女士随后也选择了跳槽,多多少少有些纪念这段没有结果的暗恋之情的意思。
“关于费一铭,你知道多少?”印长安电话那头问道。
“费一铭?我想想……”白小莉努力地回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