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朋友马修从美国回来,在新买的别墅开party,本来约好楚承一起,他早晨抱歉地电话我,说他的爸爸从潮州回来了。
打扮妥当到别墅,门外已经停满了车,衣香鬓影,透过落地的玻璃窗,正好与马修打了个照面,他大笑着迎出来,热情过头地拥抱我。马修是那种标准闲人,在美国出生,发达,然后有一天说要寻根,带着钱跑回中国来,也不知他走了什么运,正赶上房地产低潮,屯了一大堆办公楼商铺,然后就决定后半辈子靠收租过日子,也不结婚,四十多岁的人了,一个接一个地换女朋友,逍遥得很。太闲,热衷于搞party,说来乔也是在他的party上认识的。
“留白,好久不见,变漂亮了,等下party结束,赏脸一起单独宵夜吧,我在美国,想死你啦。”
这个人,真是死性不改,我避过他伸过来的手,“去对漂亮妹妹发情吧,不要告诉我你现在空窗,你不是自称theoneofshanghai,还怕没有人陪你宵夜?乔来了没有?”
我想见见乔,这个人间蒸发的家伙,我知道女人之间的友谊脆弱,可是也不用一辈子断绝往来,毕竟我和楚承能够相识,也是因为她,应该感谢的吧。
“我有请她阿,不过好像没来。”马修左右张望,“人太多拉,我带你去桌球房间见几个新朋友,这次一起从美国回来的。”
穿过人群,一些有过一面或者数面之缘的人与我打招呼,富丽堂皇的客厅里人声喧哗,我突然感觉很差,真想离开这里,找个安静的地方待着。就算独处也好。可是已经到了桌球室,几个华裔男人站起身来,对我微笑。
“这就是留白,名不虚传吧,是不是很漂亮。”马修夸张地介绍,我不由扫了他一眼,这个人,到底跟人家怎么说我的。
那几个男人纷纷点头,然后自我介绍,递过名片来。我只好客气地接过,感觉奇怪,马修从未这么殷勤地给我介绍过朋友,我们虽然认识数年,也不过偶尔帮他翻译一些文件,最多算淡淡之交,他这次到底在想什么,难道突然觉得我至今还是一个人很碍眼,想帮忙把我推销出去?不是我自作多情,但是眼前这个情景,只能让我联想到那个方面去。
“会不会打桌球?”其中一个男人向我提问,然后把他手中的球棍递过来。
“不好意思,我不是很会。”我拒绝。
“很简单阿,要不我教你打一局?”
我正视他,“你是?”
“我叫肖。”
“没有中文名字吗?”我还是皱眉,这个男人,带着副无框眼镜,很是斯文,但是既然是中国人的脸,总有个中文名字吧。
“sorry,我在美国出生的,刚回国,真的没有中文名字,不如你给我取一个?”他耸肩摊手,标准的美国姿势。我笑笑,掏出手机看时间,决定不理睬这种无聊人士,跟马修打招呼,先走吧。
打开手机,意外地看到数个未接电话,全都是楚承。我对肖作了个抱歉的手势,走到角落拨电话:“楚承,怎么了?我刚到马修这里,party太吵,都没有听到铃声。”
“留白,我现在过来。”他声音焦躁,我有些莫名。
“你怎么了?不是说今天要和你爸爸谈事情?”
“我要见你,告诉我具体地址。”
我报出地址,被他的情绪影响,心里开始忐忑不安,出了什么事?他一直是那样悠闲安然的一个人,怎么会这么急切地要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