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初便命马车在山下等候,她与小翠走人形道路上山。
而先前在人群中的严无瀚带着岳文阳也到了山脚下,他瞥了一眼熟悉的马车。
他看着严无瀚,又望了望山,“无瀚表哥,你从来不相信什么神佛的说法,今日怎么想起来要跟我到寺庙烧香祈福来了?”
严无瀚道:“马上要入冬了。冬季大雪封山,听说这几日寺里比较灵验,我想为家里求个平安福。”严无瀚知道,等冬天到了,会有大事要发生。
“无瀚表哥,要我说这山还真高啊。”岳文阳声音软绵绵的,他光看看这山,还没迈开脚步都觉得眼冒金星两腿发软了。
严无瀚拍了一下岳文阳:“别看了,快走吧。”
说着严无瀚就朝上山的方向走了去。
岳文阳立刻迈着退跟了上去。
山上寺院内香火旺盛,果真是这雪还没下前,人都卯足了劲往山上来。人来人往中小翠生怕跟丢了稚初,提着香火篮子紧追不舍,“稚老板,你慢些。”
小翠一边说着一边累的气喘吁吁,步若蹒跚。
“我说小翠,平日里你吃的也不算少,你说你既是不长肉倒是该长些力气才是的,如今看来,你吃的饭都长到哪里去了。”稚初掩嘴偷笑。
小翠好不容易跟上等待的稚初,大喘着气,顿时觉着岔了气,便一手叉腰上微微弯下身子。
稚初倒是扭头又走了,小翠只好再跟上去:“稚老板,你就知道取笑奴婢,奴婢打小就在白府里,平日里都在府里干活儿,哪里就没空往这劳什子的地方爬,又高又累不说,还这么危险,不慎跌落,怕是要尸骨无存了。”
稚初边走边道:“你可打住了,你在白府里没少干体力活儿吧,如今爬个山就不行了,难道是你以前干活儿的时候都偷懒去了?要这样我可得到白大人面前好好说你去。”
稚初的口吻怎么听都不像是开玩笑的,倒是真把小翠给唬住了。她瞧着小翠那紧张害怕的样子,别提多开心。
“稚老板,我们这是去哪里啊?”小翠看稚初不去正殿上香,而是去偏殿的求签处。
“求签。”稚初微微侧身避开行人,以免发生冲撞。
小翠更是糊涂了,“稚老板,不是先烧香拜佛后其次才求签的么?”
“我自是知晓的,只是,我必须要先求签再拜佛。”她眉头微微皱起,只是瞬间便化为乌有,像是不曾有过一样。
不过小翠捕捉到了稚初的这一丝神情,自是不知为何如此的,暗自嘟囔,“以前稚老板那样开朗活泼的,如今倒是有些陌生了。嗯,可能是我想多了。”
“小翠快些。”
“唉,来了。”
偏殿求签处的老者头发胡子已经泛白,他两眼无神,说话时看的不是眼前的人而是别处,如此可知,这位老者是位盲人。
稚初站在一旁等着前头那一对母女求签离开,老者解签文是通过用手摸索竹签上雕刻的字迹,很是娴熟。
那对母女像是求中了好的签文,笑颜如花的给了许多的香油钱,有说有笑的从稚初身旁走去。稚初看着那对母女离开,也走过去坐在老者对面,老者开口言:“不知施主想求何种签?”
“时运签。”
老者面前分别放着金、黑、红三筒竹签,金色为时运财运等,黑色为解梦,红色为姻缘。老者听稚初说要求时运,便将金色竹筒推至稚初面前。
稚初握起竹筒,深呼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默念几句便哗啦哗啦摇晃起来。啪啦,一声响声,她求的签已经落在桌上。她放下竹筒将竹签奉上。
老者接过稚初奉上的竹签一如常态的摸索起来,突然眉头紧皱,来回翻了好几个面,都不见竹签上有任何字迹。便唏嘘了下,若有所思的抚起了胡须。稚初瞅见老者变化的神情,有些纳闷的问:“先生可是有了?”
“奇,奇,奇,实在是奇。”老者一连说了几个奇,虽说是奇,但却有难言之隐一般,不停的抚摸胡须,反倒是将稚初的好奇心勾了起来。
她迫切想知道的问:“先生,什么奇?”
老者这才道:“施主这一签实乃空签。”老者怜悯的发出一声叹息将竹签递出,稚初接过来观看,老者继续道:“老朽这辈子为人解签文无数,有上上签,有上签,有中上签,中签,中下签,下签,下下签,却从未遇到过有人竟是抽到了空签。”
稚初听老者这么一说,更是好奇心甚重,接着问:“是否是先生的竹签上忘记了刻字,怎么会有空签呢?”
“施主毋庸置疑,世间不是没有之说,而是鲜有之说。施主若是身为男儿,必是扬名立万,前途无量,可惜施主乃是女儿身,虽最终贵不可言,但依旧是前路漫漫,波光诡谲,诸事不顺,重则有性命之忧。”老者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含糊不清,但稚初大致算是有点明白一些的。
“先生不问我的生辰八字便能知晓我的后半生?”稚初继续质疑。
那老先生知道稚初对他质疑,便道:“老朽前几日算了一卦,会有一,天身命格不凡的姑娘前来,再看此签,不难猜出那姑娘应该就是你了。”
都说这老者灵验,说不定是真的,稚初琢磨了一下,只是淡淡问了一句:“请问先生,我该如何避免这悲哀的宿命?还望先生坦言相告。”她表面从容不迫,实则内心却有点儿忐忑。她这命运应该跟这身体的原主有关。
老者听稚初十分敬重的恳求,顿了顿,很是难为情的说:“施主是‘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如今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将来有缘“柳暗花明又一村”亦或是“故人不复存,独留桃花笑春风”如何抉择命运皆是在自己手中掌握着,老朽也不便说的太多,天机不可泄露。”老者开始收拾东西。